暂时不想给盛凯搬砖，反正好多天没搬砖，也不差这一两个小时。他打开文件夹，一张一张看着自己的作品。只看过他练习沙漠的huáng义铖不会想到他在背后画了多少张他的速写和色彩，此刻他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地观察huáng义铖，修正记忆里的细节。

他眉毛很浓，形状不错，肯定修过；笑起来眼睛下方有两条柔和的卧蚕；鼻子高挺；然而真正构成huáng义铖的并非鼻子和眉眼的弧度，而是眼神。时而温和，时而冷漠，时而T笑，然而那目光shen处始终有一个遥远的质点。他曾触摸不到那个质点，因此他画得像huáng义铖，又并非huáng义铖。

时至今日，那个质点终于向他打开。来自遥远过去的失败，夹杂在家族之网中的无奈。越是接触，越像是照镜子。关于大哥，关于自己，他不曾明白的东西，一点点在huáng义铖身上看得分明。

如果huáng义铖用“你为什么喜欢我”来询问，现在他也能回答了。因为huáng义铖是答案。在答案出现之前，他不知道问题；但是答案出现之后，许多许多的事便有了解释。没有什么_gan觉比顿悟更清楚。他的存在本身就可以回答。

高铁在夜色里到了白溪。高铁站是小城市特有的匠气，和滨海城市特有的gān净。海的气味浮动在他们周围。时间太晚，于是他们先回老宅歇息。爷爷已经不在这栋自建_F_里住了。他body不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只能住在疗养病_F_，让护工照顾他。

李兆赫站在一边，看huáng义铖卡拉卡拉地开着生锈的防盗门。他见过了太多庄严优雅的建筑，并不会被自建_F_的爬山虎震撼。但他可以想象十几年前。

半山yao是寂静黑暗的，从老宅门前看下去，城区的灯光亮成一片。十年来，白溪的发展天翻地覆。不再是淳朴的河畔小城，只有一个金帆酒店，稍微上点档次的婚礼都要打破了头去抢婚期；如今的白溪高楼林立，城区灯光璀璨，是洒落在地上的繁星。如果没有那些星星，如果星星是十几年前的尘土，那这栋老宅就有超neng时间的繁华。

门终于打开了，huáng义铖拉开门，请李兆赫Jin_qu。一进屋，李兆赫激灵灵打个寒噤，又cháo又冷，简直可以当成冷库。虽然是三层的_F_子，但huáng爷爷使用的显然只有二层。一层是半地下室，cháo得无法居住，而通向三层的楼梯口封了一层塑料布。

注意到李兆赫的疑问，huáng义铖说：“爷爷不让我多jiāo取暖费，我只jiāo了一层楼的，一楼和三楼没有供暖，冬天冷风chuī过来特别冷。所以把楼梯口封上，一楼才会暖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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