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被温软嗓音称呼着的男人眯着眼打量对面坐着的omega,他坐得很规矩,微低着头,两手在Xiong前紧张地jiāo握着,正正好露出被侍应生的制_fu掐出的一把细yao,他顿了一顿,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措辞,“我们签He同的时候,您说过我就只是送酒,不做**那种事情。”
“瞧你说的,就是陪顿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范渊是一个月前才被T到paradise做经理的,作为上城最大的会所,paradise对人员的挑选一向严苛,他应付个把像倪决这样柔顺的omega自然不在话下,他换了语气,带上几分诉苦的意味,“小倪A,我知道你不愿意做,就你这相貌,要是愿意的话还用为着那几个_F_租钱犯愁?但是今天实在是事出有因**要不是今天小唐那个不争气的忘吃抑制剂发情了,我也不会来找你。”
倪决依然是低着头,睫毛很长,在光下垂出yīn影。
“如果是别的客人也就算了,随便找个beta顶上就成。今天这一场偏偏都是上城的大人物,眼光高了去了,陪着的人哪儿能不是jīng挑细选的,就是喝喝酒唱唱歌,绝对不会乱来,小倪你是被标记过的,你怕什么,而且这个酬劳嘛**”范渊见倪决的神情似有松动,故意拉长了T子,等到倪决把一双扑闪闪的眼睛抬起来才继续说,“算你平时卖酒的三倍好不好?要是做得好还有提成,我知道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有外快就抓紧赚,你什么时候见过姓范的我害过人?”
无意识地,倪决摸了摸后颈上那个齿痕,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那**我就去吧,谢谢您。”
倪决是三周前来paradise做_fu务生的,靠着工资和小费,能让他和倪山乔的生活不那么捉襟见肘,范渊暗示过他很多次,要是肯放下身段去陪酒的话,赚得要比现在多得多,更何况他是生育过又被标记过的omega,在陌生alpha面前情动的概率很小,要比会所里的其他单身omega稳定得多,但他**算了,倪决看着眼前的_yi_fu,和侍应生制_fu一样的衬衫马甲,只是jīng致许多,他系好最后一颗鎏金扣子,对着镜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要是这笔外快能到账,就能给乔乔买张小chuáng,让他不必和自己挤着睡了。
这是paradise顶层的包间,倪决和一众贴着抑制贴的omega被带上去时,omega们纷纷都被奢华的装潢惊讶到xi气,倪决却没什么触动,无论怎么说,以前都过过可以说是优渥的日子,他垂着眼走Jin_qu,选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他没有想到,五分钟后,他会在这里见到宗旻。
的的确确如范渊所说,被侍应恭谨地迎进来的,一个个都是上城的大人物,每个名字都频繁地出现在联盟的政经报纸上,其余omega都纷纷垂目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可倪决却像是魇住了,眼都不错地盯着那个需要略略低头才能不碰到门框的高大身影,四年不见,宗旻的英俊有种被淬炼过的鲜明,好吧,借着角落里昏huáng的灯光,倪决近乎是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他一面害怕自己会被发现,一面又禁不住去看宗旻眉间那道浅浅的刻痕,就再多看一眼,他对自己说,最起码得叫今天这一面,管上接下来的几十年。
宗旻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向他的方向转过头来,倪决慌忙把头低下去,他把头垂得那样低,白腻的后颈都露了出来,那凛冽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宗旻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直直地向他走过来。
“嚯,宗上将今天是怎么了?”宾客已经纷纷落席,一位alphaT笑着开口,“您不是一向不爱这一口吗?”
“可不是嘛。”另一位接上,语气明显和宗旻熟稔一些,“上回去陈老府上,人家体谅他年近三十还孤家寡人,安排的那个omega真是,娇得水都能滴出来,抑制贴都没贴,结果宗旻一口酒都没喝就把人赶了出来,我看着都心疼。”
“你心疼就自己去。”宗旻已经在倪决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没什么波澜,“话多。”
他一定认出我来了,倪决大气都不敢出,宗旻却什么都没说,四年里,他无数次想过宗旻的反应,大多数是厌弃嫌恶的,这才是理所应当,毕竟是他M_亲早和宗正暗通款曲,还诞下他这个私生子,在宗旻M_亲过世后又带着他登堂入室,犹嫌贪心不足,几年后给宗旻设tao谋夺家产,更何况他还和宗旻**所以在宗旻看来,即便M_亲所为与他无关,他也是一个不知廉耻地Seduce自己哥哥的婊子。
他没想到宗旻会这么平静,平静得好像他只是一个陌生人。
邻座的omega注意到他的走神,偷偷用胳膊肘杵他,声音压低:“你发什么呆呢!”
倪决茫茫然地看向他。
“我知道了。”omega恍然大悟,“你头一回来,不知道怎么做是不是?zhui甜一点有眼色一点,你那位连筷子都没动,准是等着你夹菜呢。瞧你,跟块木头似的。”
“我**”倪决yu言又止,偷偷地把脑袋转回来,瞥宗旻的脸色,那人的确没怎么动筷,他看着席间的菜色,凭记忆里宗旻的喜好,取了些白灼海蛏到宗旻盘里,宗旻侧着头扫了他一眼,把他看得手腕一抖,忙把手*回去,没留神,碰倒了眼前的一杯酒。
酒洒在他身上大半,也溅到宗旻身上几滴,这动静不小,一屋子人都朝他们看过来,领头的omega明显是急了,拿着温手帕匆匆过来,小声骂倪决:“笨手笨脚的,还不快点给宗上将擦擦!”
倪决要去接手帕,宗旻凸出的腕骨横在他面前,omega愣了一下,眼睁睁地看着宗旻把手帕接过去,然后低下头去,抓着倪决的胳膊,给他擦淌了一身的红酒。
衬衫被红酒浸*,紧紧贴在皮肤上,一种薄薄的半透明色,还好有马甲挡着,才没走光,倪决明明没喝酒,却_gan觉自己已经醉了,被宗旻仔仔细细地擦过一通,他连耳垂都变成了一种yu滴的红色,我让他丢人了**他想,这么多人,让他为我做这种事。
“宗上将这位小朋友,”席间凝滞的沉默终于被打破,有人啧啧,“不动则已,一动惊人A。”
“我们宗旻也学会怜香惜玉啦。”说话的是刚才那位和宗旻熟稔的alpha,他和宗旻坐得近,借着酒意去扳倪决的下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美**”
倪决往后一*,那人却_geng本没碰到他,被宗旻一捏手腕,就讪讪地*回手去,zhui里却不肯饶过:“确实是漂亮,难怪宗旻都开始护食了。”
“宗上将也的确该找个人照顾自己了。”一位年龄稍长,地位也应当较高的alpha出来打圆场,他看向倪决,“刚才毕竟是你失手弄翻了酒,现在就给宗上将敬一杯赔罪如何?”
“去呀。”邻座的omega戳了戳倪决,倪决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从分酒器里取酒,他动作生涩,被一屋人看着,只觉得脸颊都要被烧化了,他端着酒杯到宗旻面前,那人却不接,只是看着他,他不敢抬头,因此错过了宗旻眼睛里的一丝笑意。
“宗旻不喝,那就是不肯原谅你咯?”大约是鲜少见到宗旻有这样的时候,年轻的alpha们开始起哄。
邻座的omega为他着急,悄悄在他身后说:“别光杵着呀,说点儿好听的。”
“宗**宗上将。”倪决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声来,只觉得自己胳膊是僵的木的,连酒杯都端不住了。
宗旻还是没有接过去,他的眸子细长地眯了起来,zhui唇紧抿,望着倪决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声音很冷:“叫我什么?”
倪决终于是绷不住了,他眼周都洇上一圈红色,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嗫嚅着,声音却还是软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