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几号了还不发工资,老子吃了俩星期馒头了!”
月高星淡,是黑透了的天里仅有的光亮。朦胧月色铺在地上,却毫无美_gan,在荒凉的郊区越发显得yīn森恐怖。
一个男人爆着粗口,骂骂咧咧走过,手机只剩下最后两格电,在他手里发出滴滴警告声。
“_M的。”陈海一个脚步踏进黑夜里,窝火地按着手机。他才买了没几天,玩不习惯,摆弄了两下彻底关机了。
没一件顺心的事,等他找到份好点的工作,再也不受这气了。
可他刚一个刑满释放没几个月的牢犯,哪儿那么好找工作,要是能找着,他还至于住在这荒郊野岭么。
这片是郊区,_F_子不少,人影没见几个,晚上没准还有鬼影出来晃dàng,这地方以前是做什么的,他可不是不知道。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来_geng烟抽,边往前走边看着不远处那栋烂尾楼,盖不起来也没人拆,白占地方。可他连这烂尾楼都住不起,还不是得挤在cháo*的地下室里,咯吱咯吱的chuáng板上。
这个*蛋的世界,有钱就是爹,陈海在心里暗骂了句“呸”。有钱了就有车子_F_子nv人,犯了罪还他_M有人顶罪,真慡,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
空气cháo*闷热,夏天小路两旁杂草丛生,男人迈着大步子,一_geng烟时间,走到了烂尾楼跟前,打算从一边穿过去,走两条街回自己那破地下室。
他把烟碾灭在脚下,脚上那双运动鞋已经穿得快磨破了底,踩着土路上的沙石发出闷闷的响声。
这栋烂尾楼在这立了有六七年了,开发商拿钱跑了,政府也不管,就这么烂在这了,除了白天偶尔有小孩在附近玩,陈海走了两个月,没见过别的人。
今天有点不一样,陈海走近看见烂尾楼前停着一辆汽车。
白的,呦,还是辆宝马。
哪个有钱人大晚上不睡觉跑这来A。陈海踢了轮胎两脚,好好的车子一辆,没见爆胎也不是抛锚,大晚上停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陈海往四周看了圈,没见有人。
难不成闹鬼A。
他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从不信妖魔鬼怪那一tao,要不然也不能大晚上走这条没人敢走的路。他摸了摸鼻子,自嘲了声,管这些gān嘛,没准人家有钱人就爱玩这_C_J_的呢。
他又点了_geng烟往烂尾楼里瞥,一个个黑dòngdòng的窗户跟血淋淋的zhui似的,徒添几分yīn森。陈海盯着某个渗人的dòng口看,肖想着一对小情侣在里面打野战。
噢,nv人。
这东西跟钱一样,多少天没碰过了。
他又愤懑地踢了脚轮子,这么好的车不用,跑到烂尾楼里打pào,有钱人的癖好真是怪。
陈海转身打算走,回去冲个澡睡大觉,明天换换口味,来包泡面也不错,不过估计他这胃口得两包才能勉qiáng不饿。
这年头泡面也不便宜。
刚走了两步,倒霉催的鞋带又开了,差点把自己绊倒,男人耐着不满蹲下来系鞋带,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手上不小心打了个死结。
“**”
正在这时,男人忽然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从楼里传来的,不是nv人的尖叫声,这点他还能分辨出来。蹲监狱前他当过两年兵,没别的优点,就耳朵灵。
“走了没?”一人问。
“走了吧,听不见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也是骂骂咧咧的,“这破地方大晚上还有人走,真他_M扫兴!”
“别说了,赶紧办事!”还是刚才的人,跟另一人说,“qiáng子你先出去望风去。”
叫qiáng子的人应该是个小弟,喊那人哥,胆子很小,“钱哥,这家伙的钱包手表都在这了,还有门口那辆车,能卖不少钱了,咱们就**”
“你懂个屁!”另一人骂他,“这家伙一看就是有钱人,身上这点东西算什么。你忘了自己欠多少钱了?玩不起就趁早滚。”
一提到钱,三人脸色都变了变,叫钱哥的人拍了拍qiáng子的肩膀,说,“你不想想他出去要是报警了呢?难不成你想蹲大牢?”
qiáng子脸色发青,“那钱哥是想**”
“拍他几张luǒ照,看他敢不敢报警!大不了要死一起死**”
qiáng子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对另外两人说,“大哥,咱们就是抢点钱,不至于闹出人命**”
他还没说完,钱哥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疼得qiáng子直往后*,“我*他两下能*死他?”
“不能不能,那钱哥,你们慡完别忘了让我也**”
“知道了,赶紧出去,慡完让你也慡一回!”
陈海听了一半就觉出来不对劲了,他这是抢劫绑架qiángjian全遇上了。他悄悄溜到_F_子后边,在窗户下边躲起来。倒不是要gān什么,只是不想让那三个人发现自己。
刚才的话他已经听见了,要真是碰上亡命之徒,没准连他也一起解决了。陈海可不想惹这种血光之灾。
后边的窗子把屋里的动静听得更清楚,剩下那两人的谈话声清晰映入耳中。一人问,“你那药管不管用A,怎么没反应?”
另一人回,“上回那小太妹嗓子都叫破了,gān起来慡死了。”
一人T侃,“行A,幸亏你今天随身带着,不然跟死鱼一样,还真硬起不来。”
两人一齐往角落的破沙发上看去,一个雌雄难辨的人被捆着手脚蜷*在上面,沙发很旧很破,衬着他崭新平整的衬_yi和西ku。
那人被一块破布堵着zhui,仔细听,才能听见发出的细小的呜呜声。
趁着两人转身,陈海悄悄扒着窗户往里看,烂尾楼没通电,里面只有一盏非常古老的煤油灯在亮着,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此时几乎成了唯一的光源。
他的角度太偏,看不清沙发上被绑着的人,但从刚才那三人的对话,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陈海确定被绑架的人就在那儿。
果然钱哥走过去,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那人脸上照,用力扇了两下那人的脸,声音都变得xing_fen,扔下手机开始nengku子,“靠,你这药还真管用,看看现在他这*样,巴不得求人*呢!”
说着他就要拿开那人zhui里的东西。
“你gān什么!”另一人看见了赶紧过来制止他,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急促地说,“你不怕他喊吗?!”
“喊才慡呢,不喊*起来有什么意思?”语气很流氓。
那人听了不大高兴,“别忘了咱们是gān什么的,要慡拿了钱出去找乐子去,别再这栽了。”
叫钱哥的人听着有道理,“行行行,赶紧的。”
两人没再去拿开那人zhui里的烂布,而是粗bào地扯开那人的衬_yi,动作急躁bào力,毫无怜惜,纽扣崩得老远,他们丝毫不知被撕扯开的这件衬_yi要比桌子上放着的那个钱包里所有现金加起来还要昂贵。
yao带ku子也被扯下来,扔在地上,掸起一圈尘土。
陈海没兴趣看一场活chūn宫,何况这是场*luǒluǒ的犯罪。但他也没打算去管,他这辈子再也不他_M多管闲事了,监狱蹲一回就够了。
走,他心里告诉自己,但是脚上却动不了。
万一真闹出人命了呢?
怎么说那也是一个人的命,还他_M是有钱人的命,比他这种贱民的命可金贵多了。
陈海一想,还是个nv的,没准是个nv孩,被这群混蛋玩了,这辈子就算完了。
*。
屋里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摸不准那三人身上带刀子了没,但想着应该是有的,卖命的活,总得有点防身的东西。陈海拿出手机,打算报警,拿出手机才想起来早没电关机了。试着开机,屏幕亮了几下,又暗了下去。
_M的,陈海在心里暗骂了句。
里面窸窸窣窣,动静闹得不小,他没那么多时间考虑,他就是现在走了也没人知道,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他这辈子栽就栽在好管闲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