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鸣月压着声音,说:“你先拔枪我也能杀了你。”
费左华几乎要动了,他才发现鲁鸣月的一只手没有从吧台下拿出来,那里放了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到了。
鲁鸣月在外面的手摁到他的肩膀上:“听我说,费左华。现在不要来杀我,去医院吧,趁还不晚。”
费左华努力保持着镇定:“什么医院?”
“丁川在的医院。”鲁鸣月不再笑了,他的眼睛里有见惯生杀的平静,“相信我。”
费左华的双手都在出汗,他握着枪柄的手心*透了,滑得几乎握不住,他在这一时刻突然_gan觉到了巨大的差距,因为不笑的鲁鸣月,有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一双盛不下任何东西的暗沉眼睛,周身散发着qiáng大的气场,当他说“我要杀了你”的时候,不像是个杀手在宣告,像是预言家指出一件必然发生的事。他们差距太大,在费左华念着警校传授的罪案个例、心理分析、现场照片的时候,压着他肩膀的这个人,不知道在什么yīn暗的沟壑里tian着血,磨着刀,擦着枪,望着谁。
费左华被压迫住,不仅来自于鲁鸣月的气场,也来源于他的恐惧。因为害怕,他连周围的吵闹都听不清,他只能听见鲁鸣月平稳的呼xi,与他有些急促的呼xi和剧烈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从未如此_gan觉到随时会死,只要鲁鸣月开枪,他就结束了,救不回来的,一切结束了,会死,会死。
他gān咽了一下。
鲁鸣月继续说:“去吧,雏鸟,这不怪你。现在离开吧,去医院,也许你还能做些什么。”
费左华没有动,他头上出了汗。
“如果你现在离开,二十年后,想象一下,当你老了,抱着你的孙nv,坐在你家的长廊上,陪她数星星,你会回想起今晚,你看着她的脸,你会_gan激自己今晚做了个正确的决定,没有把年轻的生命làng费在酒吧的斗殴里,连凶手都找不到。
你前程远大,会做很多伟大的事,超越你的父亲和老师,你需要学习,需要成长,需要慢慢来。不要妄想成为英雄。不要在我面前,妄想成为英雄。”
费左华盯着桌上的杯子,_gan到一阵眩晕,他的nei心在挣扎,有声音在疯狂地叫嚣,撕扯着他的脑子,理智告诉他,现在一定要离开,但荣誉_gan却让他无法低头。
鲁鸣月看着他,脸上始终平静:“走吧费左华。你没有准备好。”
费左华握在枪柄上的手,松了松。
“去医院吧。”鲁鸣月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费左华松开了枪,他往后移了一步,心里一下子松了下来,像看见死神慢慢把门关上,这种轻松_gan让他作呕。
鲁鸣月也往后移了移,他们从一个几乎可以被称为“暧昧”的角度各自离开,却完全不是出于任何xi引。
费左华缓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迈着步,机械地朝门口走去,鲁鸣月注视着他吊丧一般颓废的背影。
费左华出了门,_gan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选择。来往的人撞到他,没好气地让他不要站在路边,费左华没动,他望着自己的手,觉得眼前发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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