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传来开门的声音，蔡子杰带着顾德来了。他的电话不停响，其他几个传销窝点的“家长”纷纷打电话找韩墨和乔阳，恭喜前者用最快的速度晋升为C级，欢迎后者加入他们的大家庭**

整个餐厅充斥着饭菜的香味、人们的说笑声和歌声，电话里都是热情洋溢的欢迎和表扬，乔阳拿着手机站在墙边，转脸看着这一切，不知怎么就松了口气。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到荤腥，很多天没有见过人类发自nei心的笑容，很多天没有听到冷嘲热讽以外的话了**享受着眼前的一切，他不禁_gan慨，能加入这个组织真的是太**

这时，他注意到原本笑着吃瓜子、跟人聊天的韩墨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中包含的严厉和讥讽，好像兜头一盆凉水扑面而来，戳破了所有粉饰jīng致的虚伪，令乔阳骤然清醒。

他挺直脊背，重新打量四周才意识到，所谓荤腥不过是jī肝凤爪之类的廉价r材，所谓零食也不过都是不知从哪个小超市批发的三无产品，人们脸上是过渡释放的喜悦、显然是极度压抑后的反弹**

乔阳的背后再次爬满冷汗，他意识到，现在的处境竟然比上午跟蔡子杰对峙时更加危险。加入传销组织并不是洗脑的结束，正相反是真正的开始。

先抑后扬的生活环境和人际压力很容易让人降低对生活水准的要求**传销组织的人对于刚上钩的受骗者，往往用语言bào力粉碎对方的尊严；用群体智慧对抗受骗者的单一智慧（玩各种小游戏），粉碎对方的自信心。最终，当受骗者从一个极端病态的“办事处”来到一个相对正常的“家”中，就很容易被“温馨”的家庭环境_gan染，产生“身边的人都真诚亲切，能加入这个组织真是太好了”的错觉，就像刚才的乔阳一样。

——乔阳这种别有目的、全神戒备、只在“办事处”呆了4天的聪明人尚且如此，普通人中招被洗脑就更不稀奇。乔阳暗暗庆幸韩墨刚才给自己的眼神提醒，又震惊于韩墨的清醒——他已经在这传销组织里呆了近三个月A，是怎么始终保持理智和冷静的？

“乔阳，_gan觉怎么样？”孙长明离开桌边，走过来笑嘻嘻问。

乔阳立刻把自己T整到演戏mode，演技全开地露出轻松幸福的笑容：“很温馨，回家的_gan觉**来这边这么多天，终于能放松一下了。”

孙长明满意地点头。

一顿庆功宴吃到11点，蔡子杰终于宣布狂欢结束，所有人都该_have a bath_睡觉了。

乔阳_have a bath_仍然跟孙长明一组，睡觉时却终于得偿所愿，睡到韩墨旁边。他蜷*在薄薄的被子里，一点一点向韩墨靠近，把手从接壤的被子下伸进韩墨的被窝，摸索着抓住了韩墨的手。韩墨的手骨骼匀称、皮肤光滑，乔阳抓住时，_gan觉就像是抓住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更令他欣喜的是，这块“羊脂玉”第一时间给了反应，韩墨回握住乔阳的手，还力道适中地紧了紧手指。

乔阳藏在被子里的zhui唇微微勾起一些，body彻底放松、终于_gan觉到发自nei心的yu_yue：韩墨认可了我的举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韩墨所期望的**这样一来，我距韩墨潜伏的真相便又近了一些。

次日，乔阳正式开始了作为传销组织一员的生活：

早上7点起chuáng，8点前的时间安排跟“办事处”时一样，起chuáng、晨读、洗漱、早会、早饭、游戏，8点后的运作时间不再固定是听人被网络销售的规则，而是_geng据不同人的“技能水平”进行不同的培训。

午饭、午休过后，14点开始的学习时间相对自由、往往掺杂游戏成分。

晚餐、晚会后，是集体娱乐时间，也是组织成员跟家人联系、对外撒网的时间。

这段时间，蔡子杰和韩墨呆在nv生睡的小卧室里，挨个喊人Jin_qu打电话，并且指导人们跟朋友、同学、同事联系。

其他人则呆在餐厅里，餐厅的地铺铺上，照明灯关掉，只留一盏小夜灯ca在ca座上，灯光昏暗得让大家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所有人都换上睡_yi坐在地铺上聊天玩闹，一直到晚上9点左右，按顺序_have a bath_，10点上chuáng睡觉**日复一日，极其规律，极其枯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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