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没有我,你可以过得更好。”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压抑,闷得徐明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咬了咬牙,猛地站起身来,觉得跟江宴没什么好说的了。
将手边的袋子啪地一声甩到茶几上,徐明转身面向门那边,用侧脸对着江宴:
“东西在袋子里,没什么事我走了……以后就别再找我了。”
他说完便逃也似的大步往门的方向走,刚刚进来时没关门,此时的门还开了一半。
只要出去了,就不会再心疼了。
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直冲着他而来,徐明临到门前,还是忍不住转过身,想看看对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下一瞬他就被从身后蹿上来的江宴一把抱住了,整个人都被对方有力的臂膀圈在怀里。
好家伙,脸是瘦了,身上的肌肉却没减多少,胸肌还是这么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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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紧紧地抱着他,手掌越过他的胳膊按住他的肩,用力得像是要将他整个人融进骨血里。
徐明鼻间充斥着对方熟悉的气息,浑身的骨头被江宴勒得生疼,内心却在这一刻久违地感到了满足和踏实。
算了。
他对自己说,算了。再主动一次,没什么难的,只要能把狗男人追回来。
徐明抬起双手,回抱住对方,一边放柔了声音,在他耳边问他:
“江宴,你想和我重新在一起吗?”
他说完便满心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对方答复,却只是等来了漫长的沉默。
徐明在他怀里挣了挣,声音有些冷了:“你说句话。”
男人觉察到他挣扎的动作,忙更用力地按住他,将头埋进他脖颈里,闷声说:
“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徐明听了这话气得心肝胆肺脾都疼了,哪里肯乖乖听话任他抱?
他不由分说地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一点一点,艰难地将男人拉开,抽离了对方的怀抱。
江宴一丝不苟的西装被这一通挣扎弄皱了一些,头发也凌乱了。
他低着头,神色木然地盯着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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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从没见过江宴这样空dòng的神情,心下惊了惊,想说出口的难听话又没能蹦出来。
最后只能瞪了眼还是没动静的江宴,气冲冲地转身出去上了车,把车门关得发出一声巨响。
他的眼睛飘向倒车镜那,看见江宴还在门口站着,眼睛正望着这个方向。
徐明抬起手,对着倒车镜竖了个中指,而后直接打了方向盘往右拐,离开了江宴的视线范围。
在进江宴家之前就被徐明调成了振动扔在车上的手机,此时就躺在副驾驶座上,嗡嗡嗡地振动个不停。
不用猜,肯定是陆泓那缺德玩意儿打过来笑话他的。
他连耳机都不想戴了,空出一只手抻过去按了扬声,接听了电话:
“你要敢说让老子不痛快的话老子就剁了你的diǎo。”
“……诶嘿,”手机的扬声和窗外的车流声混在一起,嘈杂得令人心烦:
“小明,你这是想剁我的diǎo呀还是那个人的?”
“挂了。”徐明冷冷地说。
“诶别!”电话那边陡然提高了音量,衬着窗外又响起的喇叭声,让徐明心中的焦躁一节节攀升。
这股焦躁里还隐隐夹杂着不安,令他心慌意乱、心神不宁,却又不明缘由。
“行,不说他,”陆泓生怕徐明再挂电话,忙接着说:
“成子他们这两天都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要出来聚一聚——你肯定是没看群聊的。就约今晚,出来碰个面,怎么样?”
“再说吧,我……”
徐明突然一脚踩住了急刹车。
车轮剧烈摩擦地面,发出了“吱”的一声响,手机由于惯性一下子滑到了副驾驶座下,陆泓在那边焦急地问他怎么了。
徐明却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忽然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安——
江宴突如其来的短信,也许就是他的求救信号。
更或者,是最后的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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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将车挂了最高档,一路飙着往回开。
紧张、恐惧、愧疚、不解等等情绪通通席卷而来,让他的肾上腺素几乎飙到了最高。
江宴被他推开时,西装袖口让他的一通挣扎弄得往上跑了一小截,几道伤疤就横亘在他的手腕上,从徐明的眼角余光一闪而过。
他明明看到了,却在心神不稳之下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些伤疤代表着什么。
那是割腕留下来的痕迹。
“草!徐明你他妈就是个智障!”
徐明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极速的行驶下,这样的动作让他的车险些撞到路旁的电线杆。
他险而又险地把车开回正道,死死地盯着前方。
如果……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