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杨缓步走了过去,他的喉结动了动,“小柏。”在他更多的话倾倒而出之前,关柏抬起了脸,傅杨愣住了。
关柏抬起了头,他脸上都是眼泪。原来关柏也是会哭的,他从来没见过关柏这样伤心至极,就是放在三年前,他也只是失望透顶。关柏的眼泪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痛不yu生,就像是经年之后已经习惯了伤口的隐痛之后,在一个雨天这样的伤痕忽然复发了,他早已经习惯,却仍旧皱了眉头。他是这样的悄无声息,甚至在夜风里他还哆嗦着将烟往zhui里送,一边浅浅的抽了一口,眼泪就在这么一会儿里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流下来,火星映照在脸上,满是*淋淋的痕迹。他一声不吭,连鼻音都没有,不像是流泪倒像是流血。
傅杨没见过关柏的眼泪,他知道关柏醉了。原来关柏也会醉,不闹也不耍酒疯,唯独一次哭还是事出有因。傅杨觉得关柏的眼泪像是落进他脆弱不堪的心脏里,心脏外那一层行将就木的壳轰的一声就塌了。曾经他觉得人如果无法白头到老,那么及时止损退回一步做个朋友也很好,可他松了手却发现他回不到过去那一步,他接受不了自己伤害了自己爱的人,他更接受不了他爱的人不再爱他,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愿意为了关柏的一句“我爱你”去死的,坐在地上满脸是泪的人,是他年少时的爱人,是他现在求之不得的爱人。
傅杨的眼眶霎时间就红了,他惶惶然想,醉了就好,醉了很多话就能往开的说了。
关柏大概是喝糊涂了,他有点分不清眼前的人是真实的傅杨还是在他每个夜里光怪陆离噩梦里的怪shòu,那些梦从不变化,他被人抱住,然后再被扔进悬崖下,有时候是岩浆,有时候是大海,无一例外,他最后一眼会给那个穿着白衬_yi的少年。
漫长的沉默像是要将两人勒死。
“我从家里走那天,其实特别冷,”关柏哑着嗓子开了口,他仰头看着傅杨,眼里全是水光,眼泪就顺着眼角埋进鬓角,他伸手比了一下,“我肩膀上的一道擦伤裂开了,可能太冷了,我什么都_gan觉不到,等到到了许彦家,我才发现毛_yi都被染红了。”
他挂着眼泪的眼角忽然弯了弯,“那个向日葵,我是专门找人养的,全世界就那么一朵。那天我抱着它去找你,因为我才意识到,我差点就死了。”
他顿了顿,傅杨哽得喉咙发痛,关柏每说一句,他的心就像被碾过一寸,他咬着牙,眼里就落进大风里。
关柏轻轻抖了一下手里的烟,接着说,“我从小爱到大的人,我想他会心疼我的**”
他忽然皱紧了眉,遭受到了巨大的痛苦,“至少傅杨**你看我一眼,只要你说一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我就不会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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