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臣jiāo头接耳,也似乎觉得此法不可。又有大臣董伦、杨砥谏言:“皇上,微臣以为,应睦亲藩王。帝尧之德始于亲九族。今宜敦睦诸藩,无剪枝叶。”
这种想法是朱允炆曾经的想法,当初太|祖在世时,以儿子们就藩护国,朱允炆就忧虑:“外敌入侵,藩王叔叔可挡,若藩王有异心呢?”朱元璋一时陷入沉思,又反问他。朱允炆才说:“藩王若有异心,应以德怀之,以礼治之;若不改,则削其封地;再不改,则举兵伐之。”可是如今远不是“睦亲”这么简单。
众臣见朱允炆一脸不待见之色,自然知道不可取。朱允炆一直想要一个德治又兼削藩的好法子,可是一直没有等到。朱允炆见方子瑜英立于前,便试探问:“子瑜是大儒之子,可有好法子,既不大费周章,以德治之,又可叫诸藩相安无事?”
方子瑜说:“皇上,微臣虽没有良策,却有一事禀告皇上。”
朱允炆问:“何事?”
方子瑜说:“微臣近闻燕王请了一个军师,本在云别山修道,法号道衍,师从奇道席应真,此人擅yīn阳之术,yīn谋诡计,权谋机断,无所不通,素有刘秉忠之称。燕王素有大志,岂不知为何请一‘刘秉忠’为何意。”这“刘秉忠”一说出来,朱允炆就明白了,方子瑜是拿道衍比喻刘秉忠,拿朱棣比喻忽必烈,他哪里不置气,以拳捶了一下桌子。
方孝孺立即说:“这道衍鄙臣在淮河边上见过,确实不同凡人。曾有相士说他是病虎,出世则伤人,不可不防。”
朱允炆被两人的话说得气愤,立志要削藩,切齿问:“藩自然要削,该如何削?”众人见朱允炆百八十度的转变,顿觉方子瑜的激将法shen谋远虑,对他刮目相看。这下,只需畅所yu言如何削得痛快了。
齐泰早已准备了似的,正言说:“擒贼先擒王,诸藩之中燕王势力最qiáng,年龄最长,威胁最大,理应从他入手;燕王一除,其他藩王自然束手就范。”
huáng子澄却有不同意见:“皇上,臣下以为,藩王要削,但不应先削燕王。燕王心机重,城府shen,从不显山露水,要找到削他的理由实在不易;其二,燕王藩守北平近二十载,_gengshend固,与蒙古作战屡战屡胜,经验丰富,如今又与蒙古取得相应的和睦,倘若削之,恐胜不了,朝廷的颜面将如何搁置,倘其他藩王趁机作乱,天下可危矣!俗话说,柿子拿软的捏,不如先从其他藩王削起。”
齐泰问:“照huáng大人的意思,哪一个藩王应先削?”
huáng子澄对答如流,显然做了充足准备:“周王、齐王、湘王、代王、岷王,都可以削,他们在燕王煽风点火下,蠢蠢yu动,太|祖在时,这几个藩王就劣迹斑斑,要削之,师出有名。倘若选择当头鸟,那就是周王朱橚了,他是燕王胞弟,与燕王最亲,若将周王削之,等于去除燕王翅翼,燕王肯定有所反应,他若出兵救之,就是同谋;他若为周王求情,亦是同谋,无论他怎么做,朝廷都可师出有名,一举将燕王削之。”
齐泰和方孝孺都觉此方法无懈可击,朱允炆也点头同意,说道:“huáng爱卿之言正He朕意,你们不知,这削周王就有现成的明目,近日周王的二公子朱有爋密奏,他父亲朱橚暗中与燕王勾结,招兵买马,有谋反迹象。”
众臣惊叹,真乃雪中送炭。原来这朱有爋因明制规定嫡长子袭王位,自然落不到自己头上,于是剑走偏锋,以揭露其父的罪行来博取功勋,以袭王位。
朱允炆当机立断,令方孝孺拟废周王旨意,在huáng子澄的推荐下,派太子少傅左军大都督李景隆削周王。瞬息之间,李景隆统大军,捕周王,将周王迁至云南软禁。
子瑜yu将这一喜讯告诉蓝世仙,蓝世仙坐在厅前,窗子半开,能望见波澜飘渺的南京金川河,听闻这金川河曾有一青龙因爱慕南京城nei的美貌nv子而被天庭诛首,这等传闻,蓝世仙置若罔闻,但见那金川河的冉冉水带,一时又被迷住了。
方子瑜重新说了一句:“先生没听清我的话吗,周王已削。”
蓝世仙转过头来,说:“那接下来就是燕王了?”
方子瑜说:“非也,是岷王、湘王、齐王、代王。”
蓝世仙说:“这五王都是井底之蛙,不足为患。”
方子瑜说:“先生的意思是?”
蓝世仙说:“有没有办法见到皇上?”
方子瑜说:“先生想见皇上?”
蓝世仙说:“不,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我有一计可转达皇上。”
方子瑜说:“若有计谋,我和家父完全可代为转达。”
蓝世仙说:“好。”乃用手指蘸水在桌上写了四字“釜底抽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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