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背後,也许深藏著狂风暴雨。
奉泽的双手亦环住靖朴的腰,指尖沿著他的背脊向上滑动。靖朴倏地僵硬了身体,奉泽已是咬上了他的耳垂。
“靖朴……”奉泽的声音低沈,似乎真的在对靖朴诉说什麽秘密,“今天在爸妈的面前,我最後一次问你,孟延在哪里?”
湿热的气息流连於耳侧,靖慢慢伸手推开了奉泽。他垂下眼睫,已没有力气勉强地笑下去,“原来你还是不信我,可我还是那个答案……一年前见过他最後一面,就再也没有音讯。”
奉泽的表情终於再次覆上yin霾,“他不过是撞破了你的秘密,却被你毫不留情地赶走,这就是你……杜靖朴,我亲爱的哥哥!”
听到“哥哥”这两个字,靖朴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他别过目光,不敢看向奉泽混杂著嘲讽与愤怒的眼。
“如果你对於我的感情,就是你所谓的秘密,我只能说……你真是隐藏得天衣无缝,”奉泽冷笑,转身向外走去,“这笔烂账,还远没有算清!”
奉泽的背影挺直而决绝,靖朴闭了闭眼。原本以为他带自己来,是由於将要在父母面前给予宽恕,可是以奉泽爱恨分明的脾气,又怎麽可能。靖
朴低下头,口中沈声念著一个名字:“孟延……”
他很清楚,在骆奉泽的心中,始终只有这一个人的位置。
自从发现自己对於奉泽的感情後,靖朴开始有意疏远他。他在本就在高中申请的住校,到了大学,更是考到了远离奉泽的地方。而当他开始回来工作的时候,奉泽也已经远走异国。
他以为可以就此淡忘,自以为是地与奉泽在越洋电话里谈笑风声,却在挂掉电话後,不可抑制地一遍遍回忆奉泽的每一句话,他的情绪和语调,他不经意间的一句想念。
靖朴知道对於奉泽的情感,自己始终不能忘却。
直到奉泽终於回来,眉眼间依旧是靖朴熟悉的样子,却又多了一种新鲜且成熟的气息。在他的身边,伴随著一个男孩。
靖朴依旧记得那个面容清秀气质干净的男生,在靖朴被奉泽热切地拥抱过後,他走过去向靖朴伸出手,笑容明朗。
他说:“你好,我叫孟延。”
五
靖朴独自走出墓园的时候,已寻不到奉泽的踪迹,想必是已经开车走掉了。
从市区通往郊区只有一趟公车,需要等很长时间。靖朴坐上车的时候,已是接近於午後。进入到市区,他随便找了一家小店,胡乱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靖朴在熙熙攘攘的店里喝完最後一口汤,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他接通,话筒里传出嘈杂的音乐,甚至盖过了靖朴周围的人声。
“靖朴,现在立刻马上到我这儿来,有好消息宣布!”话筒那边,一把好听的声音得意洋洋地穿透嘈杂钻进耳朵。
靖朴的嘴角终於弯起少见的轻松弧度,他答:“好的,小羽。”
“轨迹”是一家不太起眼的酒吧,门面装潢低调晦暗,可是内里却别有一番天地。桑羽懒洋洋地坐在围成半圈的沙发里,看著靖朴向他走过来。
“你今天迟到了。”桑羽故作严肃,微微皱眉打量靖朴一身异常正式的装扮。
“不好意思,”靖朴在他身边坐下来,叹气:“今天去扫墓了。”
“哦?”桑羽挑眉,略微狭长的眼睛眯起,半晌忽然将靖朴搂过去,颇为暧昧地凑在他的耳边:“那小子带你去的?”
靖朴不为所动,似乎早已经习惯似的推开桑羽,全身陷进沙发里,淡淡地问:“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桑羽掏出烟来想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扔到了桌子上,“你哪次不是见了他以後就像现在这样脸色难看情绪低沈的?”
靖朴
沈著脸想了想,似乎不愿再纠结於这个话题,抬头问桑羽:“小羽,你叫我来是为了什麽好消息?”
提到这个,桑羽的眼睛就忽然亮了起来,“有公司看上我的那首歌了,要出大价钱买下来,”他又黏糊糊地凑过去,“靖朴啊,多亏你给我写的歌词了,合作愉快!”
靖朴看著他,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他与桑羽认识很多年了,这小子放著家里提供的优越工作不做,偏要搞什麽音乐,有次在家里发现了靖朴随手写的诗,非要他帮他写歌词,靖朴在试了几次以後,也渐渐的上了手。最近的这一首歌,就是桑羽根据他的歌词作出来的。
“小羽,祝贺你。”靖朴笑。
“甭跟我客气,”桑羽招呼著侍应生要了两杯酒,却被靖朴要求换成白水。
桑羽有些奇怪的扭头望著他,对方有些躲闪的目光没有逃过他的眼。
“你身体不舒服了?哪里难受?”桑羽问。关於靖朴的身体状况,他是很了解的,也知道几个月前靖朴的那次流产。当时他冲进医院,却没找到奉泽,只看到靖朴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桑羽差点把医院拆了,打爆了奉泽的手机,若不是靖朴拦著,只差去公司把骆奉泽闹得身败名裂。
只是如若这样,靖朴也必定会受到牵连。
“那臭小子又怎麽你了?”桑羽说话带了怒气,“靖朴,你从前什麽都告诉我的,现在总让我猜来猜去,你拿我当你什麽啊?”
靖朴喝了一口水,浅浅笑著望向桑羽,酒吧里飘著一首老歌,带著轻快活泼的吉他声与怀旧的气息,他顺口引用了过来。
“you are my sunshine”
“那……骆奉泽是你的什麽?”桑羽觉得很满意,眉毛一挑,悠闲地倚在沙发背上,他就是要跟那个臭小子比,真没看出来他有什麽好的,白白让靖朴喜欢了这麽多年。
靖朴一时间怔住,他没有想到桑羽会忽然又将话题转移到奉泽的身上。是啊,曾几何时,骆奉泽也是他的阳光,是任何人都无可比拟的存在。可是什麽时候变了,变得当看向奉泽的时候,靖朴不会笑了。
“他是你的沼泽,他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桑羽提高了音调,“靖朴,他会毁了你,离开他吧!”
“小羽,我和他之间的约定,你也不是不知道,”靖朴低下头,手指纠结地缠在一起,“我帮他两年,等他完全可以胜任他的职位,我就能离开他,从此以後就当……就当从来没有相识过。”
“於是你甘心这样受虐待?小时候你宠他爱他,长大後换来他恨不得要了你的命?他哪里是要你帮他?无非是找个借口在你身上xie恨罢了。”桑羽灌了口酒,愤愤地把杯子磕在桌子上。
靖朴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他不愿承认桑羽的说法,可是这番话确实像狂风一样,将地面所有浮沙吹得一干二净,露出他曾经极力想掩盖的,欺骗自己也想对别人隐瞒的所谓真相。
“反正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桑羽咬牙,“别让我看到他。”
六
靖朴没有告诉桑羽自己现在的情况,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该不该留下。他私下里做了检验,确实是怀孕了没有错。但是难不成还要告诉奉泽,然後再忍受一遍骨肉剥离的痛?靖朴心里很苦恼,连睡觉都没有睡好,以至於上班迟到了。
“第几次迟到了?”部门张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