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请了一个大师来看。大师只看了看奉泽,便摇头道:“并无冤魂缠身,只是思虑过甚罢了。”
姨_M这才放下心来,大师又道:“他命里注定有这一劫,熬过了便是柳暗花明。”
可是这劫,奉泽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来渡。
二十八
【八月三日 星期六 晴】
今天天气很好,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千洋穿著格子小衬衫牛仔短ku,扶著花园的栏杆在门口接我。姨_M疼他疼得要命,说这孩子灵气十足,已经认了许多的汉字,他最先会叫的还是爸爸,呵呵。
靖朴,你离开我已经快两年了,可是我总觉得你一直都在。我每天看著你的照片发呆的时候,千洋都会跑过来坐在我的膝盖上,我告诉他你的名字,教他叫你爸爸,千洋都会很乖地用指头mo你的脸,可我真怕他把照片弄坏了,那样我就看不到你了。我怕有朝一日想不起来你的模样,害怕时间抹灭所有你存在过的痕迹,虽然千洋是你留给我的唯一。
我们的孩子很健康,姨_M说他长得大部分像我,这样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每当我看著千洋时,那双酷似你的眼睛都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哭。虽然知道这样很不像个男人,虽然知道这是你给我的永远的惩罚,我情愿用现在拥有的一切,换你能够继续活下去,哪怕你忘记所有发生的一切,忘了我。
我想我该回国了,去面对那里的一切,告诉千洋那里是他的两个爸爸生活过很多年的地方,然後看著他平安地长大成人。
就写到这儿吧,最後还是那句话,我爱你A,靖朴。
奉泽坐在木质扶手椅子里,准备He上桌子上的那本黑色日记本。千洋抱著玩具跑过来往他的怀里钻,奉泽禁不住笑起来,抱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宝贝儿,你看,这是你靖朴爸爸写的字,好看吗?”奉泽捉住千洋的小手,指给他看纸上面的字,“小时候他经常说我的字像狗爬一样,我一气之下照著他的练了很久,最後连他都差点认成是自己写的了。”
千洋听不懂,zhui里*声*气地喊爸爸,奉泽照著他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握著他的手在纸上写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都说近乡情怯,当奉泽抱著儿子站在那扇门前的时候,nei心的情绪复杂汹涌。方恪在国nei呆了一段时间便不想再回去,只是说这tao_F_子太yin森,自己则搬去了别处。奉泽打开门後,却并没有见到满眼灰尘的情景,想必方恪已经派人打扫过了。
千洋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一点也不怕。奉泽放下行李,静静环视著四周,半晌轻轻道:“靖朴,我们回来了你在吗?”
这里的摆设几乎没有变化,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可又物是人非。紧邻餐厅的透明鱼缸里,漂浮著绿萝之类的植物,很久之前方恪发现那里面死了一只孔雀鱼,斑斓颜色不再鲜豔,凄然地漂於水面。唯一会喂养它们的人早就不在,於是死亡接踵而至。现在只余下一池沈沈死水,再无生机。
手工制作的木质书架上面凌乱的放置著小说,杂志,再没有人细细的分类贴好标签,再踮起脚来将它们一一归位。有靖朴的生活里一切都有条有理,没有他的生活,世界简直就是灾难。
哪怕他什麽也不说,什麽也不做,只站在这里静静的看著自己,奉泽也许都可以幸福得无法自拔。可惜他明白得太晚,晚到让所有悔恨都渗入骨髓,一寸寸吞噬他的灵魂和躯体。他多想极尽温柔地抱著他,不再令他痛到呜咽,不再将他伤到连眼泪都默默吞回腹中。他多想吻遍他的每一寸皮肤,不再令其伤痕累累。可是这一切都实现不了,无法再回到过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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