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章看到他如此模样,不由地心疼万分。
肃王和王妃都对这唯一一个嫡出的儿子许以重望,谢知章身为谢知钧的兄长,亦是捧着他长大,甚至将他看得比自己还要娇贵。
少年时的谢知钧远比其他王室子弟要出类拔萃、奔逸绝尘,只因得罪过谢从隽,就被崇昭帝幽拘道观十年之久,白白断送了锦绣前程。
这一切因谢从隽,更因裴长淮。
谢知章年年去道观中看望谢知钧,每每看见他守着一株玉兰花树习武练剑,剑中尽是失意与愤恨,谢知章又怎能不痛心,不难过?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最多情的裴长淮。
可谢知钧x情偏执,越是得不到,执念就越shen,而谢知章除了千方百计地帮他得到这一切以外,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谢知章抬起手,捏住袖口擦了擦谢知钧颈间脏污的血迹,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生气恼怒,你还能做什么?杀掉赵昀?他仰仗着一身功勋,背后倚靠太师和皇上的恩宠,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么?”
谢知钧冷道:“你觉得我会怕他?”
谢知章道:“你当然不用怕他,你是谁?你是肃
王世子!谢从隽那个假以功臣遗孤之名苟活存世、却连宗室庙堂都不配进的贱种,你本该意气风发地站在他面前,赵昀又算什么东西?但是,闻沧**你须明白,你想要什么,求是求不来的,必须自己去争才行,只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让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谢知钧眼瞳冷了冷,“谢知章,你竟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大逆不道?”谢知章讥笑一声,“何为道?因一次小小的玩笑,随口下旨将你幽拘十年,这是道么?不,闻沧,这就是权力。”
谢知钧一下沉默了。
谢知章替他擦净身上的鲜血,又将地上的狼牙金符捡起来,垂*在谢知钧眼前,他道:“到了那时,别说赵昀,就连正则侯也难以违抗你的命令,他要保全裴家的荣耀,必有向你摇尾乞怜的那一日。”
谢知钧渐渐敛了眼神中的怒气,神色如坚冰一样,沉声道:“你不会因为一时起意就对我说这些话。”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谢知章眸色发沉,“不过眼下你想杀赵昀也不难。先前留着他,是因为他在太师手下做事,也算一条忠诚好用的狗,如今看他与正则侯如此亲近,或许早起了异心。要杀他,_geng本不必亲自动手,徐守拙眼里最揉不得沙子。”
谢知钧又沉默了很久,眼睛一直盯着悬在他面前的狼牙金符,忽地,他抬手一把攥住这两枚金符,紧紧地握在掌心。
谢知章一笑:“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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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裴长淮和赵昀归来,雪海关得知裴长淮被半道截杀一事,就立刻宣布jin_runei外戒严状态。
商肆店铺歇业,百姓家中关门闭户,就连来往北羌和大梁的商队也由官兵出面秘密接回关nei。
赵昀负伤在身,由裴长淮主持大局,赵昀还将T动万泰一众暗甲军的兵权交给裴长淮,裴长淮用起人来更是得心应手。
裴长淮命令万泰,将宝颜萨烈断指的右手臂和右tui砍下,装进包袱中,秘密送往雪鹿王廷。此举激怒屠苏勒的目的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趁乱接应潜伏在雪鹿的卫风临、周铸等人,尽早确保大君宝颜图海的安全。
万泰接到命令以后就即刻动身去了雪鹿。
雪海关中,士兵开始日夜*练,厉兵秣马,为一触即发的战局做好准备。
安伯遵着医者仁心,倒是日日来查勘赵昀的伤势,以防再度恶化,不过好脸色没给多少,煎的药也一日苦过一日。
白日裴长淮去练兵,晚上才回帅帐。
赵昀仰在榻上,杵着脑袋望向书案后裴长淮,他正专心写着奏折,照例将雪海关的战况呈报给朝廷,案上燃着灯,朦胧的光色将他的脸庞照得越发柔和。
他似是察觉到赵昀的目光,眼皮也不抬,写好奏折,又拿起一本兵书,淡定道:“你累了就先睡罢,本侯还想看一会儿兵书。”
“不妨事。”赵昀看他看得越发来劲儿,“你看你喜欢的,我看我喜欢的。”
裴长淮只觉自己快被他看杀了,也难以专心,将书一挪,对上赵昀的视线:“你是不是闲着了?”
赵昀佯装一脸愁容,道:“侯爷想想,美人在前,可除了躺着什么都做不了,该是何等滋味?”
“**”
给他一T戏,裴长淮忍不住脸热,恼着瞪向赵昀。赵昀看他耳朵都红了,脸上绽开得意扬扬的笑容,手中又晃*起yao间的玉坠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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