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穿什麽都能自然显现出过人的风采。吴邪本身条件一般,天生体脂肪偏高,稍不注意就有发胖的嫌疑,唯一的好处就是个子还行。
工作进展得无比顺利,张起灵迅速进入专业状态,在裘大师的镜头前摆出各种造型。
裘老头打了鸡血一样地亢奋,低头拿著相机快速地左右晃动身形,边按快门边不停地喊“好的!”、“再来一组!”
吴邪守在一旁看张起灵抬手伸腿移换重心,眼神沈毅得像一潭寒水,又隐隐透著光芒,像在深潭底下藏了一块钻,遥遥地反Sh_e出冷硬的光。
拍完一组造型,吴邪帮张起灵换下一套造型。张起灵抬著手臂方便他动作,垂眼看他眼光老是朝著裘老头那里瞟。裘老头和几个编辑以及助理正围著电脑在看刚才拍的照片,一张张地比来比去,评得头头是道。
张起灵放下手臂走过去,朝吴邪歪了下头,“过来”。吴邪忙跟在张起灵后面凑到电脑边,看裘老头指指点点。
裘老头见张起灵过来,亲热地搂住肩膀,指著几张照片哈哈大笑,“太棒了!你看,犀利中带著茫然,茫然中又有些倔强,倔强间夹杂了恐惧,却又不是单纯的恐惧,还包含了不安、焦躁和蠢蠢Y_u动!My boy,我想要的一切都被你完美表现出来了,你太伟大了!”说到激动处,伸嘴在张起灵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吴邪看张起灵面无表情的脸上湿漉漉的闪著水光,不禁对之前腹诽他的职业操守暗自做了检讨,探头仔细去看那几张被裘老头夸耀的巨作,准备深刻学习。
吴邪看看照片,又转头看看身边的张起灵,再回去看看照片。他发现不管是照片里还是照片外,张起灵始终都是一个表情,那就是没表情。吴邪在茫然中意识到自己与艺术之间的距离。有些才能,无论是发现还是创造,那都是需要天赋的。
调整了灯光背景,忙碌地投入下一场拍摄。几套造型换下来,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裘老头依旧对最后的场景设计感到不满,“我需要更能表现出力量的场景,更强烈的对比!”
工作人员大多已经疲惫不堪,跟不上裘大师灵感迸发的速度,只能眼睁睁看著他在原地绕著圈地拔头发。张起灵大约是以不变的表情保留了大部分体力,拉过一边的吴邪,“用他怎麽样?”
吴邪呆滞著任裘大师从头到脚地打量,脖子僵硬地扭过去看张起灵。张起灵在他手臂上握了一下,用口型说“放松”。
裘老头勉强点头,“不是特别理想,不过可以试试。”在吴邪X_io_ng上拍了一把,回头招呼周围的人,“帮他准备一下。”
吴邪混混沌沌被扒了个精光,穿了条内裤就要被推到镜头前,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妥,趁著大家还在打光换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卖力做了两组俯卧撑。看著还是不太满意,偷偷又翻了支眉笔在身上画了几道,显得肌肉更有线条些。
战战兢兢地完成了拍摄,天色已经光亮。走出摄影棚,吴邪不能适应地眯著眼睛问,“去吃早饭还是直接回家?”
张起灵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头想了下,“你会煮粥吗?”
“那当然是肯定会的。”吴邪心想,老子有长著一张连粥都不会煮的脸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带我回家。”
日期:2011816 10:04
02
即使是头号红牌,通宵后吃完暖烘烘的白粥一碗,脑运行速度也明显下降,坐在餐桌边眼神呆滞,盯著吴邪忙进忙出地收拾,完全没有想挪动的意愿。
吴邪脱掉围裙,凑到近前去看,发现他居然睁著眼睛就睡著了。忙过去把人架起来,连拖带拽地搬到床上,“小哥,趁著有时间快躺平了睡会儿吧,估计一会阿宁又得上门来揪人开工。”帮忙拉开被子铺盖好,临走前留了张纸条,“我还留了点粥在锅子里,要是饿了可以热来吃。”
本打算回家冲个凉就好好睡一觉,下午再去公司看看
有没有新的试镜机会。一开门却看到自家二叔坐在客厅里,看著报纸喝著茶,见吴邪回来头也没抬,“彻夜不归,看来工作很有起色?”
“唔,还行……”吴邪支支吾吾地回应,规规矩矩坐到吴二白对面。
吴二白对谁说话都是斯斯文文。吴邪长得这麽大还没见他对谁红过脸,总是慢悠悠笃笃定一派沈稳的模样,可心里对这个二叔总是有些惧怕,当下连呼吸都收敛起来。
等不到吴二白开口,吴邪硬起头皮问,“二叔等我一晚上吗?有什麽要紧的事情?”
吴二白把报纸折了折放到一边,“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当初答应你五年,五年内若做不出成绩,你就要回来帮忙家里。如今时间也差不多,你的事业看来依旧没有大的起色。” 说到这抬起头来看向吴邪,“我是来问你,准备好了没有?”顿了一顿,“回来帮二叔。”
吴邪几乎要把脸埋进腿间,沈默了半天才嗫喏道:“二叔,再给我一年,我一定……”
“阿邪,”吴二白出言打断,“重复的话我不想多说,家里的情况你也都清楚,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与你商量。”
“我知道,可是……”吴邪急切地还想辩驳。
“一个星期。”吴二白伸出一个手指摇了两下,“我只给你一个星期。”起身就便离开,临走前丢下一句,“阿邪,不要让我失望。”
二叔一直反对他走演艺圈,吴邪很清楚。二叔、三叔都没成家,吴家只有他一个孙辈,他爸早年一直在野外从事地质勘测落下了不少毛病,三叔又跟著陈文锦不知在哪个热带丛林里研究大猩猩,家里的生意全落在二叔一人身上。当初与吴邪订下五年的约定,才任由他凭著个人兴趣闯荡一番,现在时限已到,自然要带回去培养他接班继任。
吴邪也不是不努力,时运不济只能说是命,当初向往著自在些的工作环境鬼使神差地签进公司。早两年青春活泼的形象还讨点巧,可随著年纪的上去,路渐渐地越走越窄,万年娃娃脸抵不过鲜嫩多汁的正港美少年,后来又刮起神秘冷酷风,把吴邪直接刮进了北极圈。
这行一向是机遇比勤奋重要,付出从不能与收获成正比,努力只是新人给自己画的一枚空心大饼。
其实比起很多圈里的新人,吴邪已经幸运很多,家里不用他养,还给房贴钱,才不至於开不到工就去睡大街。可默许的态度只到今天为止,二叔的主意从不会被轻易改变,要不回去跟著二叔做生意,要不顶著三餐不继的压力享受自由。
吴家人大多随了吴爷爷的Xi_ng子,并不爱被成规束缚,不论吴一穷还是吴三省都始终在偏远的山地丛林中奋斗,安稳坐下来的时间屈指可数,虽然奔波,但也很是乐在其中。
只有吴二白,随了吴奶奶家的经商传统,为人精明、Xi_ng格沈稳,几十年间倒也攒下不小一份家业,只指望吴邪将来能帮上把手,那苦心算计的日子也算有个奔头。可偏偏吴邪不知是不是从小被吴三省带野了Xi_ng子,好好的正经买卖不做,非要去做模特,白瞎了吴二白的一片苦心。
吴邪抱头想了一会,决定给大金牙打个电话。
大金牙是个野鸡经纪,也就是常说的掮客,在圈里到处流窜,专给开不到工的九流小模介绍些偏门的工作。吴邪跟他接触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