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跟著点头,什麽都没说,放下毛巾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吴邪要追。阿宁摇头说:“让他去吧。我们来说说阿拉伯的事情。”
日期:2011816 10:08
04
安排与他们同去的是演艺部的一个胖子,姓王,被叫来一起开会。
这个胖子吴邪以前接触过几次,听说十几年前也是个模特,可惜出道没几年就跟吃了过期饲料似的一个劲地长膘。幸好为人爱交际,圈内人缘极好,圆滚滚地转去做演出经纪倒更是如鱼得水。
有次外地演出,跟他分一个屋,那呼噜轰得比雷还响,连床都颤了,把吴邪熬得苦不堪言。
阿拉伯的行程是场私人演出,某个酋长的儿子在高级成衣定制厂商为他特别提供的小型表演中指名要求张起灵主秀。
胖子兴奋地口沫横飞,撸起袖子就囔囔,“这王子买衣服还是选妃子呢?让胖爷好好去瞧瞧这资本主义是怎麽腐朽堕落的。”
开完会把坐在空接待室里发呆的闷油瓶送回家去收拾行李。张起灵工作繁重,常年在外飞来飞去,基本装备永远收在个小旅行箱里都没机会整理出来,随时拎了就上路。
倒是吴邪,回到家手忙脚乱收拾了好一阵,等都忙完都快半夜了。洗完澡睡不著,又担心下午的那场混乱,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重播,果然是有事件现场的大段视频回放,闷油瓶沈默不语的冷冽模样被放大在电视屏幕上。
屏幕下方的滚动条里不停播放观众的短信留言,绝大部分对张起灵的行为表达了理解和支持,不满抗议媒体的野蛮采访,甚至还有人留言“小助理,加油!”
吴邪凝望著电视屏幕上的鼓励和那张沈默地维护著他的英挺脸庞,心底涌起一股小感动,暗自咬牙,不能再老是拖累小哥,一定要更强大,强大到成为他的臂膀,给他助力。
歪在张起灵肩膀上昏睡了几小时后,吴邪终於踏上了神秘的中东土地,坐完车再换骆驼进沙漠,一行人东倒西歪颠著前往王子的小型私人绿洲。
胖子围著一条大头巾,时不时扯开来擦两把汗,不一会就把头巾擦得跟咸菜没两样,吐著嘴里的沙,呸个不停,“这王子什麽癖好?怎麽爱住这种狗不尿尿的地方?除了风儿就是沙,缠绵缠到姥姥家。”
吴邪刚进沙漠时,哪瞧哪新鲜,拿了只卡片机扭来扭去地左拍右拍,差点没从骆驼上摔下来。可乍瞧著壮观的场面,看久了就有些一成不变,到处都是黄灿灿的一片,日头还火辣辣的直晒得头上水气蒸腾。吴邪把自己裹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对眼睛,骑在骆驼上东倒西歪,连搭胖子话的力气都没了,任由他满嘴跑舌头地乱喷。
“不,很美。”声音平淡,但隐隐藏著种不经意的温柔。吴邪闻声看过去,一直沈默不语的张起灵若有所思地眺望著沙漠深处,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翻飞不止。
遥遥已能看到星点绿洲,一片茂密的树林,其间半隐半藏著一座精巧的宫殿,这就是王子的行宫。
天色擦黑才好不容易颠到了地方,下了骆驼被领到屋后的草坪上,华裳云鬓人影交织,正在开一场盛大的晚宴。
吴邪感觉突然就从荒蛮进入文明世界,不禁目瞪口呆,“这也太破费了,给我们接风搞那麽大场面。”
“瞧你天真无邪的,王子家这可是天天都开席摆宴。”胖子边笑边咽口水,“我们是碰巧赶上饭点了。”话没说完,裹著那一身咸菜就钻人群里吃去了。
吴邪看胖子跑得影儿都没了,扯了扯张起灵,“小哥你想吃什麽?我去给你拿。”
张起灵坐到一边,没发表任何意见,吴邪只好跑去餐饮区凭猜测颤巍巍堆了座山出来,拿回去给他选。
回来看到一个白头巾男正拉著闷油瓶说话,叽里咕噜地完全听不懂,阿拉伯大双眼皮翻啊翻的,连比带画地说个不休。闷油瓶沈默地听著,只是摇头,眉头越皱越紧,见吴邪走近了,伸手一把拉来身边,搂住
他的腰对对方也说了句听不懂的话。
吴邪当著别人的面被搂住腰,端著盘子腾不出手去推,只好小范围扭动著挣扎,“小哥,这是干什麽?”
张起灵把嘴唇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别动。”手臂骤然收紧,箍得吴邪不能动弹。
白头巾男看到这种场面,很无奈地笑了笑,把单手捂到X_io_ng前,朝两人一弯腰,转身走了。
张起灵这才把吴邪松开,帮他端过盘子,放到桌上。吴邪看白头巾男走进草坪中央的帐篷里,身后跟了不少身材魁梧的壮汉,像是个大人物,忍不住好奇就问,“小哥,刚才那人是谁啊?”
日期:2011816 10:08
闷油瓶慢悠悠地停下咀嚼,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空杯子,吴邪立刻又站起身跑回饮食区去拿饮料了。
张大牌尽享尊荣,独立使用贵宾套间,专属跟班另有房间,保证大牌的私密空间。
吴邪理所当然和胖子分到一间, 想起胖子的呼噜,头皮都发麻了。犹豫了半天,抱上枕头去敲闷油瓶的房门。
敲了一会没有回应,想著闷油瓶大概已经进入昏睡状态,吴邪苦著脸打算回房去找棉花塞耳朵熬一熬。
“吴邪。”才走出没几步,就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吴邪喜出望外回头一看,张大牌光著上身,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跨出房门几步追到身后,在地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脚印。
“小哥,你怎麽光著就出来呀?”吴邪惊呆之余,忙把闷油瓶往房间里推,“也不知道擦干,著凉怎麽办?”丢下枕头,钻卫生间拿出条干净毛巾。
张起灵被按在沙发上,闭了眼睛只管由吴邪拿毛巾包住脑袋左右揉搓。
“唔…,小哥。”吴邪看闷油瓶被他揉搓地很是舒服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今晚,我能睡你这里吗?”
张起灵在毛巾底下迅速地掀起眼皮回头看向吴邪,显出难得的疑惑模样。吴邪以为他不同意,怕冒犯了张大牌的隐私空间,急忙解释,“我只睡沙发!胖子那呼噜,我实在受不了。”边说边查看闷油瓶的神色,又小心地补充,“保证不会吵到你的。”
张起灵的脸色迅速平静下来,手指在沙发的天鹅绒布面上划了几下才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吴邪兴高采烈地洗完澡出来,浑身舒畅,只想赶快躺平了睡觉,却见闷油瓶仍旧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居然一派津津有味的模样。
凑过去坐到旁边,边擦头毛边跟著看这是在放些啥。一出阿拉伯连续剧,男男女女说来说去,下面的字幕像群扭在一起的蝌蚪,完全看不明白。
吴邪不禁奇怪,闷油瓶怎麽会看得这麽目不转睛的,就问,“小哥,你能听懂他们说话?”
张起灵仿佛被剧情深深吸引住了,也不转头,仍是专心致志地望著屏幕,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一点点。”
既然连闷油瓶都能征服,这剧情想来一定十分精彩,吴邪打起精神也跟著看起来。可听著电视里叽里咕噜的,又听不明白,越看越困,打了几个哈欠,“这里面又哭又笑的,到底在演的什麽?”吴邪忍不住问,“小哥,给我讲讲吧。”
吴邪只是随口问,没想到张大牌真的别过脸来,却不说话,只是长久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