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致远从浅眠中惊醒。
这段时间他的睡眠很差,浅而警醒,梦魇连连,眼眶下青影难褪,就像从未真正得到过休息一样。
他有时甚至分辨不清梦境与现实。
比如这两天,他总是在孤独的病_F_里,嗅到另一个人的气息,听见他稳健的心跳,_gan觉他隔着空气隐隐传来的体温。
我就快走火入魔了,安致远苦笑,以至于幻觉丛生。
他不可能在这里。
这只是个太过B真的梦。
“苍朗,为何连梦中的你都吝啬停留?”安致远看着浅蓝的天花板,喃喃自语。
窗外仿佛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安致远心悸,失声道:“谁?”
他猛地拔去手背上的吊针,扑到床边去够轮椅。在几次艰难的尝试后,他终于把body磕磕绊绊地挪到上面,冲过去推开阳台的门。
阒无一人。
他不甘心,不愿承认这是又一次从希望的云端跌下的幻听。
他在轮椅上抓住了半人高的栏杆,将整个body的重量压在手臂,吃力地站起来,朝楼下三两进出的人影端望。他的双脚挨着地面,却没有起到任何支撑作用,这种姿势何其危险,只要一个不慎的用力过度,便将翻过栏杆,从五层楼的阳台摔下去。
但他_geng本没有考虑这些——或者说,他_geng本不在乎。
一只胳膊从身后揽住了他的yao身,耳畔的声音隐含怒意:“从这掉下去,没人接得住你!”
安致远突然失去所有力气,双手从栏杆上滑落。
但他仍然站立,那只手臂牢牢圈住他,提供他需要的全部力量。
安致远全身战栗,后背紧贴着火烫的x_io_ng膛,那热度将他狠狠灼伤。
“抱紧点**”他声音颤抖地说。
另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肩膀,他尝到了骨r被挤压的甜美的疼痛。
在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与比希望更多的失望之后,在几乎被徘徊挣扎的痛苦淹没之后,他终于再见到他。他的心被一种喜悦到极点的酸痛Zhang满。
他的喉咙里堵着千言万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从容释放它们的渠道。
“**你不在的时候,我只能坐轮椅。”安致远咬住*头,该死,这话听起来像埋怨,多么破坏重逢的气氛。
苍朗无声地笑。
安致远干脆自暴自弃,任xi_ng到底,“你宁可像个影子藏身黑暗,也不肯出来见我。”
苍朗迟疑一下,无语。
为何不敢现身?看到他,那个隐秘夜晚发生的事就纠缠心底。他搂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zhui唇,而自己居然没有推开,居然真的忘情shen吻,险些一发不可收拾——在他陷入梦境、意识不清的时候!
这简直就是亵渎,是趁火打劫!他对他做的事,跟那个下流无耻的按摩师有什么区别?
他实在无法想象,当致远冷漠地问他:“你是不是也有某种不正常的癖好?”的时候,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
好吧,就算致远信任他,依赖他,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当成滋养自己y_u望的温床。
他是个了不起的科学家,拥有超越常人的智慧——虽然那更多地表现在工作,而非生活中——再加上年轻俊美的外表和独特引人的魅力,只要他愿意,可以找到非常优秀的nv人作为伴侣。
苍朗,你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藏好心底不可告人的y_u望,永远不能被他知道,如果你真想保护他一生。
安致远在他长久的沉默中黯淡了神色,“风太凉,抱我Jin_qu吧。”他轻声说。
苍朗将他抱回病床。
安致远在他起身时,条件反sh_e地扯住了他的_yi角,又放开。
苍朗看他细长的手指,忍住将它们握在手心安we_i的渴望,在床边椅子上坐下,“放心,我在这里。”
安致远neng口问道:“多久?”
“**很久。”
安致远犹豫再三,忐忑而苦涩地说:“那你的婚礼怎么办——还是说,已经举行过了?”
苍朗凝视他,平静地说:“没有婚礼。”
没有婚礼!是什么意思?婚礼取消了?还是一切从简?安致远的心脏在x_io_ng膛里狂跳,按捺不住想问个明白:“你是说——”
_F_门被悄然推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安致远吃了一惊,后半句话*回喉咙。
“只是例行查_F_,博士。”护士朝他歉意一笑:“希望没有打扰到您的休息。”她把目光投向_F_间里的另一个男人,有些讶异:“先生,已经过了探病时间,您是怎么进来的?”
苍朗没有理会。
安致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是个小小的,呃,违规*作,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金发nv孩狐疑地瞅着他们,然后露出了然的眼神,“A,我明白,应该没问题。”
“最好别弄出太大的动静,晚安,先生们。”她朝他们暧昧地眨了眨眼,关上门。
安致远脸上发热,不禁看了一眼绯闻的另一个男主角——苍朗面不改色地端坐着,好像什么都没听明白。
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这的确不是个表情达意的好地方,他闷声道:“明天我要出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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