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竹高,还有一小片植药的田圃,虽说久不曾回,却也不会杂草丛生,一丛丛密集的淡紫色花盛开着,看来该是藿香,却比平日常见的药草更具异香,摇摇风来,丛丛摆摆,倒是雅致。
虽说此地并非偏僻,距村落不过数里,却在竹林掩映中,多了几分遗世之幽。
越非凌推开竹门,毕竟也离开许些年岁,屋里铺满灰尘,挂了蛛网。却见他挥动袍袖,一卷清风旋即吹入屋中,将经年霉气吹个一干二净,剩下焕然一新的屋舍。
开阳与千里眼进了屋去,屋中有竹桌竹椅,越非凌请二人坐下,便道烧水煮茶去了。
千里眼环顾四下,只见依窗之下置有羊脂玉瓶,ca上一枝绿竹,可知这屋宅主人心境悠闲,总是自得其乐。
又见墙上挂了一副字画,白宣之上,一个“静”字左驰右鹜,豪迈恣肆,矫健之中,无半点矫揉造作,乃见锋芒若敛,不动而静。
字下并无提者留名,想必是越非凌所书。
正巧此时越非凌已捧来茶具热水,看着他半弯yao低着头烹茶,千里眼不禁问道:“缘何为静?”
越非凌始时一愣,随即会过意来,施然将壶中清茶倒入杯中,放到桌上,杯中水影晃动,不消一阵,凝停而映出倒影,越非凌遂笑道:“水静极则形象明,心静极则智慧生。”他看着千里眼,“身动而心静,乃见万物平衡。可惜神将如今却不过是表相静而心神乱。”
茶杯轻送,推到这高瘦的男人面前。
“心不静,焉能辨清眼前事?”
第六章
心不静?
他从来不知,一棵桃树居然还有心不静的时候。
踏入局中,早已迷了双目。除了那总是跳跃着,或近或远的星芒,哪里还记得低下头去,抚心自问,是静,还是乱。
千里眼站在屋外,晚风徐徐,远处炊烟袅袅,听得厨_F_有锅碗碰撞声,不禁奇了。
便过去一看,见越非凌挽袖撩袍,左手拿锅右手拿铲,一副娴熟派头,更是愕然。想不到这道骨仙风,绝尘neng俗的男子,居然懂得苞厨之作?!
越非凌听到背后脚步,便回过头来,见是千里眼,便笑了:“神将可愿试试非凌手艺?”
他身后桌子摆了几盘热菜,只见青的是春笋,白的是脆藕,红的是甘荀,金的是玉米,虽无r腥之味,但鲜neng雅致,看得人食指大动。
可惜千里眼只是看了看,便作摇头:“道长好意,末将心领。”
越非凌笑道:“神将大概是不习人间烟火之食吧?”他盖上锅盖,笑着拿过一副碗筷,夹了些春笋放在碗中,“其实一试无妨,不过是呈些口y_u罢了。”
眼前盛情难却,千里眼便顺了他意,接过来尝了一口,却觉这春笋鲜neng不在话下,更有仙灵之气,绝非俗物,且无凡间灶火油烟味道,可说奇妙得很。
忍不住又多尝了一口,越非凌见他再食,脸上笑意更shen:“这些食材均取自瀛洲、蓬丘,玉露为雨,净土为基,纵然多食,亦不会沾染凡世污腥。”
千里眼不禁问他:“你既有法术神通,何必多费功夫觅材自烹?”
“虽说烦杂,可烹煮之乐,贵在过程。”
越非凌转过身去,打开锅盖,只见里面浮了几尾小黄鱼,腾出鲜热之气。
“治大国如烹小鲜,小鲜易碎,勺子一搅便烂,便如大国,轻易动摇,便见混乱。”凤目轻眯,掩不了眼中清锐,“三皇五帝之所谓治天下,名为治之,实乃乱之**”他手中长筷灵捷,一尾尾将那小黄鱼夹出锅来,排在盘中,“究其_geng由,乃以己之智逆自然之理。”
他转过身来,将鲜香四溢的ru汤黄鱼放在桌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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