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闲偏着头看着五浮，似乎想把眼前这种美好，永久的储存在自己的记忆中。

纤长的手指轻抚五浮的头发，牵起他鬓角的发丝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脸贴近，用发尾轻轻扫了扫自己的脸颊。

“你果然还是最适合白色头发，跟我回去吧！五浮……没有你……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

五浮扯回自己的发丝，眼睛看向自己的脚，“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六闲扳过五浮瘦弱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柔声道：“四百年了，你到底在凡间做什么？我不明白什么事情做了四百年还没有做完？”

“为一个人。”五浮垂下双眼。

“人？一个凡人？凡人至多只能活一世。如今四百年了，你就算有什么约定也该结束了。”六闲不解的追问道。

“我……和他……咳咳咳……我还放不下他。”

“放不下……他？”六闲不觉手上加重了力气。“你竟然说放不下一个凡人？你是冥界的鬼差，有什么放不下的。凡人死后都要去地府的。就因为放不下，你就能守他四百年。那我呢？你就能放下我？就能让我一个人寂寞四百年？”六闲那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的是什么，五浮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只是盯着六闲的下巴不说话。他对眼前这个被自己冷落四百年的男人，除了歉疚，还是歉疚。

“在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还是没有任何的回答。六闲木然的松开五浮的肩膀，颓然坐到石桥的桥面上。

“呵呵，我真是可笑。我在你心中竟然比不过……比不过一个凡人……我竟然比不过一个凡人！”

六闲一拳砸在桥面上，一道裂痕就顺着桥面左右蔓延开去。

“还有一世……还有一世他的劫难就都过去了。”五浮仍是不敢看六闲，语气已经近乎哀求。

六闲低着头似乎顿了一下。“呵呵。”也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还有一世？你竟然还要陪他一世！过去四百年我一个人度过，如今我千辛万苦寻到你，你却告诉我，你还要守他还有一世！”

“我……”五浮伸手想去安抚六闲，手却在半空无论怎么挣扎也落不下去，兀自在半空颤动着。

六闲抬起头，晶亮的双眼满是雾气，古铜色的脸庞也全是眼泪。他看见五浮停在半空的手，忽然严重充满了怨恨，厌恶的拍开他的手。

“我不要听！你没资格跟我解释……”

六闲用袖子擦着自己的脸颊，一遍愤愤的说道，“凡人有什么好，一个个不过都是些酒色之徒，就好像昨天那个在七号桌赌色子的家伙。为了多看我笑几次，不惜输掉一千两。”

“你说的是七爷？”

“反正赌坊里的人都这么称呼他……听说这个七号桌是他一直包下的……等下……是他！那个凡人！”六闲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那个桌子一直是你做荷官，你守护的人……是他？”

“是！”六闲没有想到，五浮这一次说的这么快，这么肯定。

“你怎么能喜欢那样一个人！”

轰隆一声雷响，一个惊雷劈在已经被裂痕劈分成两半的石桥。桥的一面坠下河，桥宽变成了原来的一半。

风起，树摇。云遮，雨至。

作者有话要说：首篇耽美向作品，学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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