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汀做过很多尝试,上个月,他参演了一个实验性话剧,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台词,他用黑布蒙着眼,演一张茶几,跪坐在舞台上,捧着主角递过来的一杯茶。
台上很安静,台下也很安静,只有同样没有台词的主角偶尔走来走去的脚步声。
他不知道观众从这部作品里得到什么,反正他从中得到了纯然的平静,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想,只是膝盖有一点痛。
中间过场的时候,他有一段不需要出场的空隙,一个人坐在堆满了道具杂物的后台,黑布仍旧蒙在眼睛上,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连忙抬手要去扯掉黑布,谁知道一只手阻止了他。
那只手,覆盖在他的人手上,干燥温热,很大,手指上有茧。
“嘘——”
那人示意他安静,离他很近,热气烘在耳根处。
鬼使神差地,路汀停下了动作,把自己的手收回来,静静地坐着,毕竟他还是一张茶几。
那人虚握着路汀的手腕,示意他站起来,路汀顺从地站起来,透过黑布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身影,是个高大的男人。
他压着声音:“来吧。”
那声音沙哑,听得路汀耳朵发痒,像粗糙的砂纸轻轻刮在皮肤上。他茫然而顺从地跟随着男人的脚步,从后台一个隐蔽的小门走出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堆了一些废弃的道具,很难下脚。
但路汀一点都没绊到。
那个男人在他身后,两个人贴得很近,像要把路汀笼在怀里似的,小声地提醒他:“左边......抬脚,对,跨过去......慢点,真乖......”
路汀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只觉得放松而安心,每一次下脚都毫不犹疑。
到了,男人领着他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应该还在剧场里,但不知道是哪里,路汀也一点都不关心,他陷入了一种被支配的心安理得中,就这样双手垂着,站在房间里,听见门轻轻一声,“咔哒”掩上了。
路汀听到了脚步声,然后耳朵尖被碰了一下,热的,是他的手。
那男人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呢。”
路汀沉默,男人的手指顺着他耳朵的轮廓往下滑,到了颈侧,然后是后脖子,手指绕着他短短的发尾,一下一下,痒。
“哦,对了,因为你是一张茶几。”
路汀浑身抖了一下,嘴巴半张着,唇珠上翘,喘着气,顺从地跪下来,专心扮演他的角色。舞台上可能应该到了他该上台的时候了,那里缺了他也没关系,但这间房间里,这个男人的面前,需要他。
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绕到他身后,摸索着他脑袋后绑着的结。
“我要解开了,但你不可以回头看,能做到吗。”
路汀不说话,但男人知道他可以做到。
黑布顺着路汀挺直的鼻梁滑落,掉在地上,路汀适应了一会儿,就看清了,这是一个狭窄的杂物房,排气扇在墙上有气无力地转动,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他眼角的余光见到男人的鞋,深卡其色的马丁靴。
男人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不紧不慢,游刃有余,懒洋洋的。
“我在观众席看了一眼,就知道,你喜欢这样。”
路汀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背上有汗珠顺着脊椎微凹处往下滑,像一根手指,顺着抚摸一样的痒。
男人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远,门又打开了,他说:“你该回去了。”
话音刚落,路汀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半天才回过神来,重新捡起那块黑布,环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房间,摸索着从原路回去,一路差点绊倒好几次。他重新回到了台上,继续演他的茶几。
但余下来的时间里,他都勃`起了,在宽松的衣裤下,硬得发痛。
和久跪的膝盖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