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曜从泳池里钻出来，抬起手抹了把脸。他双手撑在泳池边缘，一使劲儿就跳到了岸上，拽了毛巾擦脸，咕噜噜往下灌水。老张拿了秒表过来，脸色还算好看：“1分56秒，正常发挥。入水再快点，现在是瓶颈期，不要急。”

栾曜点头，认真听他分析，等他说完才转身往更_yi室走。走到一半被人拦住了，栾曜蹙起眉看了一眼，是席沅。

他应该是洗了个澡过来的，已经换了身_yi_fu。松松垮垮的米色睡_yiyinJ在身上，领口大敞，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形状j致的_Suo_Gu_。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栾曜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席沅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已经是栾曜问的第二次相似的问题了，第一次问他有什么事儿，第二次问他为什么过来，他其实很想说，谈恋爱的时候情侣之间见面没那么多正当理由，想见就见了。但席沅转念想到他们本来就不是真的情侣，栾曜不喜欢他，甚至连男的都没兴趣，便又有些心慌，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事，解释道：“怕你晚上饿，给你带了点宵夜。”

栾曜不是很在意地“哦”了一声，声音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继续往更_yi室走。

夜训是常态，全队都在。见着一个男生拦住栾曜，其他人看热闹一般围过来，其中一个方脸的男生声如洪钟，大声揶揄道：“小朋友，你曜哥最烦同x恋，现在滚还来得及。”

周围人一片哄笑。

有个皮肤挺白的男生看仔细了，却是“咦”了一声，认出了席沅：“哎，你是那个，医学院的那席什么......”

席沅对别人没什么搭理的yu望，被点名了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栾曜很烦被人像猴子一样围观，还要开一些他不喜欢的玩笑，推开方脸往前走：“我去_have a bath_。”

队里就属栾曜训练成绩最好、长得最出众，其他人多少有点儿怵他，见栾曜不耐烦地离开，也不敢再闹。但任哪个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栾曜不怎么待见席沅，他们身上一gu子恶劣劲儿总得找个地方发泄，方脸的男生一伸手把席沅拦下来了：“哎，你曜哥要去_have a bath_，你也想跟去A？”

席沅看他一眼，没说话。

那眼神其实没什么情绪在里面，但体院的人往往敏_gan得厉害，最见不得别的院的高材生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好像眼睛里就写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嘲讽一般。方脸男生火了，推了一把他肩膀：“你他_MB傲什么A？”

李永洋也烦席沅烦得厉害，在他心里，席沅就是个倒贴上来的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但他见过席沅吃饭的时候那个样子，见着谁都那个冷冰冰的表情，知道是方脸男生过度解读了，皱着眉劝了一句：“郭权，行了。”

席沅被他一推就退后了好几步才站稳，抬起头对着李永洋说：“可以麻烦你转告一下栾曜吗？说我在场馆东门口等他。”

郭权见他_geng本不理睬自己，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底一把火烧起来，猛地踢了一脚席沅的小tui，zhui里骂骂咧咧：“小娘炮！”

席沅本就站得离水池近，身板又单薄，哪里扛得住专业运动员的攻击，被他在小tui骨上踢了重重的一脚趔趄两步就掉进了水池里。砰地一声，水花四溅，郭权抬手挡了一下溅起的水花，随即蹲在水池边缘冷笑：“赶紧洗洗你身上那恶心劲儿。”

李永洋也觉得郭权过分了，但只是站着看好戏。周围一群人看着席沅掉下去都哄笑起来，老张刚挂了电话，从场馆外走进来，听见动静走近了：“又搞什么？”

他走近了才看清水里的人不是他的队员，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李永洋本来打算溜之大吉，眼神扫过池子才发觉不对劲，下意识惊呼出声：“我*！”

席沅在水里毫无章法地挣扎着，沉沉浮浮不少次，眼神里写满了恐惧，zhui巴微微张着，灌了不少水。这会儿谁都看出来席沅_geng本不会水，老张也不管自己身上是干爽_yi_fu，立刻跳下池子，连拽带抱才把人拖上来。席沅neng力般躺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眼睛红通通的，头上包扎的纱布也全*了，隐隐又渗出血迹来。

老张帮他压着背，看着他吐了不少水出来，周围一圈儿人都知道捅了篓子，半点声音都不敢出。这时候栾曜已经从淋浴室里走出来了，穿着一身黑色白杠的运动_fu，头发还是*的。他快步走过来，看清了地上的人是谁，立刻皱起了眉：“怎么回事？”

老张看席沅没有大碍了才站起身，脸色铁青：“谁推的？”

郭权已经吓懵了，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发抖着承认：“报告，是我。”

老张冷冷看着他，说道：“下个赛季别上了。”

郭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露出极为诧异的表情，甚至算得上有些扭曲，声音也立刻抬高了：“凭什么？”

“你还问我凭什么？！”老张气得嗓子都哑了，“这件事情说小了是违反队规、校规，该处分；说大了是故意杀人，违反法律，该坐牢！别说下个赛季，让你终身禁赛都可以！明天交五千字检讨给我，这周都不许来馆里训练。”

“其他看热闹的，”老张严厉的眼神扫视了一整圈，“都交三千字检讨给我。”

老张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全队都蔫了，默不作声去_have a bath_了。老张这才换了副和颜悦色的神情，蹲下身问席沅：“同学，你哪个院的？不好意思A，让你受这么大委屈。”

席沅摇摇头，脸色还是很苍白，后怕一般大口喘着气：“医学院的。”

医学院几乎是全校最拔尖的学院，老张听完心里直骂娘，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别往心里去A，我骂过他们了，也罚过了。你也知道运动员训练很辛苦，闹大了他们前十几年都白努力了，所以我替他们跟你道歉，这事儿就翻篇了好不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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