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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公司的洗手间采用黑白相间的颜色,简单大方而又非常时尚,是那种会让社外人员大吃一惊的设计。在洗手池前面的镜子是海洋那样的流线型。这似乎是遵循社长的“创造美的人们,必须身处于能经常意识到美的环境中”这样一个理念设计出来的。但在甲斐谷看来,

厕所就是厕所。不管多漂亮、多时髦,那都不是长久呆着的地方。

在流线型的镜子面前,甲斐谷开始查看自己的后脑勺。头发没翘。然后慢慢地转一圈,再看一下西服,除了裤管弄湿了、袖口被调料弄脏以外,就没有其他什么明显不好的地方了。

站在镜子前,甲斐谷像个男模特似的介意着自己的打扮,慢慢地转着圈的时候,心想:我到底在做什么啊,看起来像个傻瓜。可是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我想把西服的袖口弄脏才把它弄脏的,也不是我想把头发睡得乱糟糟才睡成这样的啊。即使睡相差,把头发弄乱了,我还是很认真地工作,从没偷过懒。这样的小事就能左右自己的心情,人类真是渺小啊,实在是太渺小了。不对,渺小的是那家伙。那个超级自恋的机器人藤原。只会抓着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一个劲地刁难部下,对睡相差之类的事情豪爽地“啊哈哈”地一笑了之,说句“全交给我吧”之类的话不是更好吗,真是可恶。

甲斐谷以“藤原!”的意思在镜子前摆出战斗的姿态,可是一时也想不到具体的反抗对策。不知是不是因为花了多余的力气,甲斐谷突然尿急起来,马上转过身去,站到便池前面。

“卡维啊……”

甲斐谷心想,或许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吧。虽然在学生时代时,一直打算着要找份跟工业类相关的工作,但那也并不是出于想做。虽然那时漠然地觉得这里“挺好的”,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想从位居化妆品业界前三位的卡维公司辞职。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对不住四处托人硬把自己塞进这家公司的叔父了。

卡维化妆品的母公司是纤维业界的寡头纤维公司之一。是从战前就开始经营的老字号,战后迅速发展,事业很快就壮大了。现在,正在向药品、食品、服装、书籍等各个领域发展。化妆品事业是十五年前从北野化工收购了化妆品部门开始的,在前几年销售状况一直很差。

直到六年前,进行了大幅度的业务改革,彻底实施了一系列的市场调查、商品化计划、促进销售及宣传广告等措施后,发行了面向年轻一代的“Lyric(抒情诗)”基础化妆品系列,掀起了一股购买热Ch_ao。从此以后就保持着稳定的销售额,三个月前发行的日用品及化妆品的周边产品“黄花楼”也获得了好评。甲斐谷是进了公司才知道,卡维之所以会实施比其他公司更重视市场Xi_ng的销售战略,是因为公司里做市场调查的营业促进部握有相当强大的力量的缘故。

卡维化妆品公司的主力产品是女用化妆品,最高负责人也是女Xi_ng。并且以“由女Xi_ng来打造的女用化妆品”为宗旨,招聘的大部分员工也是女Xi_ng。是在业界被戏称为“女子高中”的彻底的女Xi_ng社会。虽然现在也开始招聘男Xi_ng员工,但是绝对数量是极少的。虽说在开发研究等领域里男Xi_ng居多,但从总公司的各个部署来看,男Xi_ng连百分之十不到。营业促进部里有三名男Xi_ng职员,因为其中有一名正在亚洲进行海外研修,所以现在就只剩藤原和甲斐谷两名男Xi_ng职员了。

不管情愿不情愿,仅有的两名男职员应该好好地相处,但是,藤原和甲斐谷之间除了上司和下属的这一层外在的联系以外,内在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这都不只是合不合得来的问题,由于生活习惯和价值观相差太大,使得他们俩很本无法沟通。

比如说,早上,甲斐谷是一直睡到上班前十五分钟,也就是七点半的。闹铃响了以后就起床,急急忙忙地洗脸刷牙、刮胡子、梳头。换上西装,系好领带,胡乱塞了几口面包在嘴里就飞奔出公寓楼。照镜子也就是在刮胡子的那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万一睡过头了,为了节省时间,就把早饭和梳头的时间省掉。

要是哪

天甲斐谷是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来的,那这天他肯定是睡过头了。

跟每天早上打冲锋的甲斐谷不同,藤原的早上就像是可以听到小鸟啼鸣般的优雅。以前,刚进公司的时候,偶然听到过他在酒会席上跟女职员之前的谈话。那时候的藤原笼罩在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氛里,摆着以手支颊的一贯的招牌姿势,用那种余音缭绕似的低沉声音慢慢地跟她们说话。

“无论晚上睡得有多晚,第二天早上六点一定会醒。洗完淋浴后,就会泡一杯蒸馏式咖啡。虽然会要花些时间,但是如果不喝咖啡的话,就没有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的感觉。”

虽然只是不留心听到的,但还是觉得背上有道不善的目光刺过来。甲斐谷偷偷地在心里想着:我即使不喝蒸馏式咖啡,只要眼睛一睁开来就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休息的时候早上仍是一样。下午就看看书、做做健身什么的……不工作的哦。既然是为了解除疲劳而有的休息日,再工作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藤原像西方人那样很夸张地耸了耸肩,微微地笑着。显示着他对自己的容貌及姿态都充满着自信,那笑容里满是优越感。藤原一边保持着笑容,一边在女孩子耳边低声地说:“下次到我家来玩哦,请你们喝我煮的蒸馏式咖啡。”

就在这瞬间,甲斐谷确信了一点:我跟这种男人不是一个世界的。在这之后,甲斐谷又知道了关于他的其他情报。比如,手表是OOOO的,四百万;皮包是△△△的,七十万;西服是度身定做的,三十万;鞋子是X X公司的,十二万;另外,一件五万以下的衬衣他从不上身,等等等等。甲斐谷还想,这男人身上的东西全加起来到底要值多少钱啊。

正因为藤原非常注重穿着,所以他总是给人一种漂亮整洁的感觉。满头大汗或是油光满面这些词都是跟他绝缘的。

不只是身上穿的都是超高档品,就连自己给别人的印象也要特别创造出来。可能的确会有以这种生活方式生活的人吧。但是甲斐谷可是从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睡眠时间缩短,用挤出来的时间洗洗淋浴、喝喝蒸馏式咖啡什么的。并不是说不想这样,是不可能吧。

听到“咔嚓”一声的开门声,甲斐谷这才回过神来。随着甲斐谷转回头的动作,上完厕所的小弟Di本来还摇摇晃晃的,此时却因为主人过于紧张而缩了起来。

即使意识到了甲斐谷的存在,藤原还是一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从口袋里拿出折叠的小梳子,仔细地梳起他那一点都不乱的头发。整理好了头发(?),接着再轻轻地把西服的肩膀处压平。把梳子放到X_io_ng前的口袋里后,又拿出一个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盒子,从里面抽出一张又小又薄的纸,在一点也不油亮的额头及脸上轻轻地按压了一下。

就是不看这些,光是藤原存在于这里就使得甲斐谷心情恶劣。他绕过藤原的背后,正打算开门的时候,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甲斐谷君”,阻止了他的离开。

“是、是的……”

甲斐谷用有点愠怒的口气,回头说道:“我又做了什么吗?”是在这里呆太久了吗?什么嘛!居然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计算!

“你经常是‘这样’的吗?”

藤原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冰一样的冷。

“不是的,今天稍微长了一点。”

甲斐谷找了个借口。藤原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像是看到了脏东西的嫌恶的表情。

我不是在问你的排Xie行为所花费的时间,而是在问你上完厕所手都不用洗吗?”

甲斐谷不自觉地把两手藏到自己身后。

“啊、我是想着要洗的,但看到课长您正在用,所以想到开水房里也有洗手的地方就想到那去洗……”

“开水房不是让你上完厕所后洗手的地方,是用来洗杯子的。说是因为我站在洗手池前你才不洗手,这不能成为理由。难道你非得要等我说了’请你洗手’才行吗?你用那只脏手Mo了门把手,然后你认为会是谁去碰那个把手,是我啊!你会把跟你完全没有关系的我的手弄脏。你不觉得你缺少作为一个社会人士应有的礼仪吗?就因为那么不讲卫生,平时的生活也一团糟,这在你的穿着打扮上全都体现出来了。”

甲斐谷就这样被他指责着,直直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上完厕所以后要记得洗手……真是的,要别人用这种对小学生说的话来说你,你都不感到难为情吗!”

藤原大大地叹了口气,说道“洗吧”,就从镜子前离开了。甲斐谷倾下整个身体靠近洗手池,畏于那道紧紧盯着的视线,用了平时不太用的洗手液,两手使劲地相互搓着。洗完后,跟平常一样轻轻地甩了甩手。正要小小声地说“对不起”走出去时,又听到了那严厉的声音。

“等一下。”

甲斐谷的背吓得微微震了一下。心里几乎要哭出来了,他想着:这次又是什么事啊。

“你的手帕呢?”

甲斐谷慌慌张张地在裤腿上擦了下还残留着水的手。

“呃……那个啊,那个忘在家里了……”

其实是骗他的,甲斐谷从来就不带手帕。因为手帕要洗要叠实在是太麻烦了。

“那就是说你每次上厕所都是在裤腿上擦擦手就好了,是吗。”

已经瞒不下去了。甲斐谷弯下腰道歉:“对不起。”藤原像是愣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洗了洗什么都没做过的手,掠过甲斐谷身边,先他一步走了出去。甲斐谷就这样一个人被留在了厕所,他紧紧地咬住了牙关。很后悔被人这么指责。虽然很后悔,但因为这个而哭起来的话就更悲惨了。

甲斐谷一点都不想回办公室,就在墙边蹲了下来。就这样待了五分钟左右,突然想到要是再待在这里,又会被人说偷懒了。没办法,他只能从厕所里走了出去。为了进办公室不看到藤原,甲斐谷低着头走着。

对着办公桌,甲斐谷静静地坐着,想了很多事,又开始郁闷起来。他把下次要商量的关于试作品的邮件发给相关人员,把最近累积起来的问卷调查的总计一一整理好。

“甲斐谷。”

久家在对面叫道。

“什么事?”

“我手上有件很急的工作,想麻烦你帮个忙。能不能帮我把这份资料输入电脑然后作成图表呢?”

接过资料的同时,课长的桌子映人眼帘。心里一直在意着的藤原居然不在,甲斐谷不禁脱口问道:“课长他,到哪里去了吗?”

“谁知道呢,可能开会去了吧。”

最大的精神压力来源不在这里,这不禁让甲斐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花三十分钟做完了久家所交代的工作,又被要求将其中一部分打印出来送到营业部的筱原课长那里去。一直坐着工作久了也有些累了,正好跑跑腿活动活动。

送完东西回来,在空无一人的走廊像做投球练习似的甩了甩手。高中大学的时候甲斐谷曾做过捕手,而自从离开校园就再没打过棒球了。虽然完全没有进入职业队的那种实力,但因为相当喜欢,所以那时也曾经是乐在其中。哪怕是现在,只要有棒球的现场直播他也肯定是一场也不错过。虽然才只过了两年而已,现在回想起来却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甲斐谷不由得觉得寂寞起来。一

边想着“要不今天就到击球中心去玩玩吧”,一边像要投出第一个球一样把子高高举过了头顶。就在把“球”爽快地投出去的时候,和转过拐角正走向这边的男人目光相接了。全身行头据估计价值在500万的那男人冷笑一声,消失在了电梯里。

“出局”,脑中不禁出现了裁判的声音。甲斐谷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办公室。“工作也不做,在走廊玩什么呢?”虽不愿意却不自觉地开始想像起被那时厌的男人川这种充满恶意的口气教训的场面。

“课长说他在外面,有事和人商量,完了就直接回来。”

坐到自己椅子卜的时候,对面的久家说道。

“唉?”

“刚才你不是问我课长到哪去了吗。你不是找他有事吗?他好像也正好在找你。他还问我你去哪里了,我就说我托你帮我去一趟营业部了,然后他就叫我把这个交给你。”

接过藤原留下的东西一看,是一个印着自己公司名字的浅蓝色的信封。很厚却很轻。比规定的A4规格要小一圈。甲斐谷战战兢兢地瞧了瞧里面,顿时受到了冲击。

那感觉就像是“打者三振,三人出局”的彻底封杀一般。

听完这些,东山颤动着肩膀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甲斐谷咚一声重重地把啤酒杯放在了柜台上:“这有什么好笑的嘛。”

下班回家的路上,因为不想就这样郁闷地回家去,甲斐谷就给东山发了个短信。正好东山好像当时也是工作刚结束准备回家,于是二人商量着要不要聚在一起吃个饭,最后决定在车站旁一家料理很好吃的叫“烟”的小酒馆会合。

曾是茶馆的这家店,因为嫌“太麻烦”而没有重新装修就换个名字直接开业了。墙壁是颇为怀旧的红砖模样,天花板上还吊着玻璃的大吊灯。原先应是被用来盛蛋糕的玻璃器皿现在却被盛上各种菜肴被送到饭桌上。店主人“除了饭菜以外一切随意”的Xi_ng格可算是一目了然。但因为老板娘做的生鱼片和天妇罗等等都相当可口,生意也是非常的红火。

靠在包有老板娘亲手制作的毛线外套的柜台上,甲斐谷开始哭诉从藤原那受到的种种委屈。尤其是这次的那个信封中装着的那东西。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他也算是很为你着想不是吗,他也是看你没有才买给你的吧。”

东山缩了缩肩膀。甲斐谷使劲地摇着他那因为喝醉而脸红红的脑袋。

“我难道会连手帕都没有不成。就职当初买西装的时候六件套的套装里就有啊。虽然现在不知道丢到哪去了。可是,我怎么想这也是在挖苦我啊。”

被拿出来放在柜台上的那个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五块手帕。

“送手帕给你当礼物呢。送五块的意思就是,除了周六周日一天一块呢。”

东山一边感叹着,一边把手帕取出一块,然后用更夸张的声音感叹道:“质量很不错哦。”

“想要全给你好了,我可不想拿这种东西。”

东山把手帕放回信封中,“嗯”了一声,交抱起双臂。

“虽然用还是不用是甲斐谷你的自由,但你还是应该跟人家说声谢谢比较好吧。阿比特的手帕,一块至少要3000日元呢。”

甲斐谷赶忙拿过信封,装在那里面的,是几块活像70岁以上老头才会用的颜色很土气的手帕。

“这……这要3000日元一块?”

“阿比特可是外国的老名牌了。尤其是棉

织品可是很有名的。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他是相当的好人呢,居然这样不声不响地送了五块给你,实在是相当X_io_ng怀宽广啊。”

听说了这手帕的价格,甲斐谷不禁开始暗暗后怕。那几块每块价值3000元的手帕似乎也开始和脑中藤原课长“记得洗手记得洗手”的声音一唱一和似的。既不想收,更不想拿来用,但又不敢扔掉……最后甲斐谷还是把它塞回了包里。

“我觉得,”

慢慢喝着第三杯啤酒的甲斐谷幽幽地说。

“我这辈子是没办法和藤原课长和平相处了。该说是Xi_ng别不同呢……啊,不对,准确地说是种类不同。”

“种类啊……”东山在旁随声附和着,“价值观相差这么多的两个人一起工作,注定就是不行的。能和藤原课长合得来的,只有那种浑身擦着香水,穿着30万的定制西装的恶心男人而已。”

一口喝光杯中剩下的啤酒,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是呢……”坐在一旁的东山开始说,

“朋友的话当然是价值观一样在一起才能开心,但工作上就不见得了。价值观的不同往往能带来很有趣的结果。而月。能让你以后变得更能理解别人。能否理解别人,有时候就意味着自己有没有真正的成长呢。”

甲斐谷用两手握住啤酒杯,直勾勾地盯着杯底的剩酒。

“东山先生真的很成熟呢,我就怎么也做不到活得这么的洒脱。”

“也不是的,我在之前的公司上班的时候也是有个跟我不对胃口的上司,老是让我们饿到头昏眼花还得继续工作呢。说起来可能挺不可思议的,工作这东西,只要你一开始想‘真没意思啊’,它就会真的变得越来越没意思了。所以你要一直对自己说’这真有意思啊,太有意思了’,也算是一种自我暗示吧。人际关系电是一样的,老是在想‘真是讨厌真是讨厌’,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观的。哪怕明知道是在骗自己也可以试着对自己说’这人虽然口德不好,但其实是很好的人’,这样过一段时间你可能就会真的认为对方是好人了。人嘛,谁也不会讨厌别人喜欢自己的,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东山你还真是乐观的人呢。我其实连课长身上的那香味都很不适应呢。当然,不是那香味本身怎么样,光是想想一个大男人居然让自己身上带着那种香味这一点,就让人想吐了。”

“看来真是积怨已深哪。”

“东山先生,你也试试在厕所被他骂‘记得洗手’啊。绝对会一蹶不振的。”

等把对藤原的怨气统统倾吐出来,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刚过。甲斐谷晃晃悠悠地和东山一起从店里走了出来,,离开公司时还在下的雨,现在已经完全停了。甲斐谷站在没什么人经过的步道上,把塑料伞斜斜地举了起来,想象着一个正在好球区的白球,用力地挥了一下。

“啊~打到了!把它当成藤原就打飞了好远哦。东山先生,一起去击球中心吧。”

东山一边折着上衣的袖口,一边苦笑着。

“我倒无所谓,但你醉得不轻哦。一直击空被三振也没关系吗? ”

“那我可不要。”

想像着将化成藤原的脸的棒球一个一个打飞的场景,甲斐谷慢慢地开心了起来,抬头望着昏暗的夜空,忍不住呵呵地笑了出农。

“甲斐谷,从这边走去车站吧。”

东山指着公园旁的一条小道说。

“啊?什么?要去车站当然是走这边比较近了。这边这边。”

说完甲斐谷和东山唱反调似地迈步开始走向大路,但没走几步他就开始明白到东山为何说要绕远走小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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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脱衣的男人第4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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