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内卫见状,径自笑出声来,不管不顾地撕掉手中的路引。
“就凭你们?你们有几个胆子?张口便想见内卫协领?协领大人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
裴恭泠然侧目,再往方才看到那内卫协领的方向瞧去,此刻早已空无一人。
他立即死死扣住面前内卫那只捏有路引碎片的手:“有话便说话,就算是内卫,随便撕宣府卫边军路引公文,只怕也于规不合吧?”
身后的宣府卫军官们也不由得愤慨道:“这几个人好歹也是我们设局聚齐的,何况我们抓的也不过我们宣府卫自己的人,你们岂能连句jiāo代也没有,就随便拿了的道理?”
“三五言语不合,便撕我们路引公文,我们回不去宣府卫,我们就要告上兵部,告到金銮殿上。”
“你也都听到了。”裴恭眸色清冷,扣住的手又紧了几分,“把你们协领过来,不要让我们说第二遍。”
被抓住的内卫显然神色一慌,对着周围道:“拿下,快将这些扰乱行动的贼人都拿下。”
下令的话音未落,便有内卫趁着陆长明不当意,使着刀柄出yīn招将人砸到膝头伏地,生生跪下。
隆隆雷声又至,周围越发嘈杂。
裴恭对这帮目中无人的内卫早已颇有微词,此时看到内卫下yīn手打人,终于彻底爆发。
他二话不说抽刀亮刃,三五下将周围几个内卫揣倒在地,又抬着刀背推开面前的几个。
陆长明看着裴恭身后渡来的身影,连忙大喊:“三爷,小心身后……”
裴恭并不急着回身,他径直抡起他那jīng雕细琢且结实有余的刀鞘,顺势用尽力气,往自己身后沉沉挥过。
“是何人,在此……”后半句话还没说完,裴恭背后的身影便闷哼一声,顺势倒下。
内卫中顿时嘈杂开来。
“协领大人……”
裴恭怔了怔。
但却不是因为怕。
他总以为内卫虽只会在人背后戳yīn刀子,无建功立业,但至少在皇帝跟前行走,也该是有些本事的人。
如今是无论如何没料到,一鞘就能如此轻易抡倒个内卫协领。
裴恭手里的雁翎刀一顿,便垂下眼帘,朝那内卫协领凝去。
那协领兜帽下有双狭长的眸子,此刻也轻轻撩起,寒凉的视线悉数落往裴恭身上,眼中满是厌恶,好似要彻底记住裴恭的样子,往后才好宣判裴恭的死期。
裴恭慢条斯理销上刀鞘,迎上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瞧着对方,便揶揄地笑出声来。
“我还以为十三司都是些多有手段的能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们就只会横行霸道,暗下yīn手。凭着这点本事,也在京中作威作福?真是无耻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
夭寿啦,裴俭让打老婆啦!!!
第2章 裴俭让,你连内卫也敢打?
电闪雷鸣大半夜,一场瓢泼大雨终于姗姗来迟。
裴恭和内卫的冲突终结在一片混乱之中。
缠斗在一起的众人后知后觉,半晌才发觉异常:“三爷,客栈里的那几个人好像不见了。”
“人全都没在里头。”
裴恭见状,也再无心恋战。
他们借着大雨嘈杂,很快遁入夜色,彻底甩开了内卫的视线。
夜色渐深,电闪雷鸣具作,雨更是越下越大。
梁国公府院中,矮子松被雨滴砸得枝丫乱颤,如同起舞。
宣府卫丢了军贼,裴恭又见罪了内卫。
糟心事跟着坏天气,谁也不客气,径直朝裴恭侵袭而来。
雨声淅沥嘈杂,隔绝了这一夜里的大多声响,却仍挡不住梁国公府书房中连绵不绝的责骂声。
“裴俭让,你连内卫也敢打?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梁国公世子裴宣疾言令色。
他年纪不过三十五,身姿挺拔,板正英挺,一看便是行伍中行走惯的人。
而俊朗仪容和一副不苟言笑之相,让他说出的话更是自带三分威严,连一贯不正经的裴恭在这位大哥面前也只能乖乖顺服。
裴宣训斥着幼弟:“那可是十三司的内卫,天子近臣,比锦衣卫更得陛下的器重。”
“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些什么好?”
而裴恭虽立于案前,眼中却透着三五分漫不经心。
“你给我站直了。”裴宣一巴掌落在面前的案上,“听见没有,小兔崽子。”
裴恭被那一声落在桌上的响动惊出个激灵。但他面上的神情毫无变化,只是眼中聚了焦,慢慢挪到大哥裴宣怒气冲冲的脸上。
“远的不说,咱们梁国公府在内卫手上吃的亏你会不知道?”裴宣语气重下三分,转而又道,“只怪我和爹这么多年太过纵着你,纵得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