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眨眨眼,把双手伸到自己眼前,翻来覆去看了数遍。
他没死。
在冰冻室里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梦见自己回到了第一次穿越的时候。
他又见到了阿欢。
这一次,盛淮没有背叛他。
如今的盛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到杀人就会呕吐不止的少年了。
他的双手夺走了无数的x命,他的剑下堆积着尸山血海。
当年那些让他发狂崩溃的折磨,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痛不痒,甚至无法引起他nei心丝毫波动。
看到无辜的百姓一个个倒在脚下,看到他们的亲人痛哭流涕时,盛淮眼中一丝波澜也无。
盛淮一直知道自己自私且虚伪。
他总是吐槽说要珍爱生命,不能乱杀人,可实际上他杀过的人比谁都多。
他不愿枉造杀孽,可一旦当自己的意愿威胁到煜王的安危时,他可以毫不犹豫背叛自己的想法。
如果杀人能让他救回煜王,他的剑绝不会留情。
盛淮的底线只有一个,那便是煜王。任何人,任何事,都要在这条底线面前让步。
盛淮梦见自己杀了好多好多人,承受住了拓跋鸿的折磨,连夜逃出北蛮,找到战王盛迟岳,带兵前去营救阿欢。
但他抱着阿欢逃出来时,恰有一只流矢横空飞来,速度极快。
他正是四面受敌之际,若是躲了这只流矢,便会将阿欢暴露在危险之处。
盛淮眼神一狠,毫不犹豫背过身,将阿欢紧紧搂在怀里,想用body替他挡去所有的刀剑流矢。
电子音说过,这才是正确的结局。
“盛淮”为救阿欢而死,阿欢安全回到上京,会邂逅他自己命中注定的爱情。
而他,不过是个误打误撞闯入这个时空的外来者,一个占了原来“盛淮”的body,并且打乱剧情早该死去的炮灰。
十九说没资格喜欢他的时候,盛淮心里就在想,他也没资格去喜欢煜王。
箭矢“扑哧”一身没入血r,却没有痛_gan。盛淮错愕地睁开眼。
怀里的虚弱阿欢已经不知何时从他手里挣neng,反将他抱住。
他脚下微动,二人位置瞬间T换,锋利的兵器便毫不留情地刺进了他自己的body。
鲜血喷涌如注,霎时间染红了盛淮的双眼。
他看着少年阿欢苍白稚neng的脸孔,颤着手去堵他身上的血洞。可是血太多了,他怎么也堵不住。
盛淮面无血色,满目惊恐绝望。
阿欢看着他这模样,不禁微微弯了弯唇,“真难得**看到你这副模样**”
盛淮无法接受,不住地摇着头,Shuang_Chun颤抖,“阿欢**不**”
阿欢body晃了晃,猛然栽在他身上,头无力地抵在他肩窝处。
“本王不是阿欢。”
他道,继而伸出沾满鲜血的手指,贪恋地抚上盛淮冰凉的脸,“阿欢已经死了。本王是你的主子,阿淮,你认不出了么?”
随着他的话,盛淮意识一阵恍惚,眼前突然模糊起来。
他无意识地呢喃:“主**子?”
阿欢勾下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沾着血的吻,“是我。”
他声音是一贯的清冷淡漠,听在盛淮耳边莫名安心:“阿淮,你该回去了。”
盛淮双目没有焦距:“回**哪?”
“回家。”
随着话音落下,盛淮彻底失去意识。
梦里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盛淮恍惚间只记得有一双手,一直紧紧抱着自己,一刻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仿佛得不到他的回应,便会一直唤下去。
固执得叫他心里难受。
盛淮揉揉Xiong口,坐起身看了看自己。
这是他自己的body,并没有任何不妥,心口也是完好无损,仿佛从未受过伤。
盛淮看了看四周,他此刻正躺在一张寒冰_On the bed_,四面墙壁皆以寒玉凿砌,光线昏暗,冷气缭绕。
看墙壁上的暗纹,似乎是煜王府随处可见的云纹,但盛淮却从未来过这里。
他走下床,忍不住冻得打了个哆嗦。
此处温度极低,盛淮梦里流出来的一滴泪水还没有落下,就被冻成了冰锥挂在脸上。
盛淮伸手扣掉脸上的冰渣子,把眉毛上的霜打落了,把寒冰床当成镜子照了照,整理一下仪容,才站起身走向出口。
墙壁上有一个凸起的玉盘,盛淮尝试着按了一下,便见暗室的门缓缓打开。
眼前熟悉的摆设让盛淮愣住了。
*的雕花木窗,窗前的两张书案,温和的光线照在一摞摞案卷上,微风轻浮卷动书页,烟青的纱帘帷幕轻轻飘摆,带起一阵阵檀香袅袅。
——这分明是煜王的书_F_。
但他守卫书_F_近十年,竟从不知,这里还有一间不为人知的寒玉暗室。
盛淮走到靠窗的那张书案边,随手翻了几卷案宗,正是影卫营的杂事记录。
煜王以前不许他离身,早在影卫营大比前,就将他的办公桌搬来了这里,企图和他来一场_N_恋唯美的办公室恋情。
当然,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那些时日,又是睿王府的桃花宴,又是危机重重的祭天大殿,琐事接二连三,导致盛淮没在这里办过一天公。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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