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汤溅到白色的宽领上,并不明显,一碗米汤,半碗洒在_yi襟。即是如此,卫淅仍十分耐心,一勺勺都是亲手喂。青筠并不大抗拒,他依靠着凭几,身上披着长袍,目光落于船舱外的湖景。
回想晨曦初绽时,两位武夫排开舱门,将沈之泊架到他面前。那一瞬间,仿佛十年前的往事重现。
只是当年自命不凡,张扬俊秀的少年已不在,站在青筠眼前的,是个儒雅nei敛的男子。
竟是,又连累了你。
“他活你活,他死你死。”
听到这样的威胁,之泊好看的眉头都没抬下,他打量卫淅,他zhui角甚至带着微笑。
确实有点滑稽,十年前,也有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一字不差。
“青筠你看,你终究死不成。”
老友走来,在身侧坐下,挽起青筠的袖子,摸着他皮包骨的手腕,静静把脉。
卫淅在一旁仔细看着,询问,之泊并不大乐意说话,觉得烦了,淡淡说着:“你出去,我和老友叙下旧。”
当年年纪小,刀刃加身,也能谈笑风生,何况十年后。
卫淅赶走其他人,独自抱剑坐在船舱入口。他不信之泊,也许他一走,这位名医便不顾自身x命,喂挚友□□,了青筠夙愿。
“你思郁的病又复发了,几时的事?”
之泊见过秀绝丰仪的青筠,也见过他枯槁行将就木的样子,身为医者,他很清楚这是心病,也知道病因在哪,思郁往往只是消沉体瘦,然而青筠一旦发作,便危及x命。
青筠默然,见到之泊,他愧疚。
十年前,他便知道,他活着只是必须活着,他想死却是不许的。生死不由己,哭笑皆不能。
“初春,成都商肆,他遇到一位韩氏子弟,仪貌年纪皆神似韩其鸣。”
卫淅张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手指粗糙,宽厚,指甲用剑削得齐平。
“其鸣?”
之泊呢喃。
十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这人是何人,用如此轻描淡绘的口吻提起。
“我见过他画像,认得并不足奇。”
卫淅轻嗤,他以为之泊在怀疑他的话。当初韩霁景出现眼前,卫淅十分惊诧,但他的T查证实这人并不是韩其鸣,当然也不可能,韩其鸣如果还活着,现在也将近三十岁了。不过长得极像,只因他们有着从祖的血缘关系。
“那位韩氏子弟在哪?”
之泊想见见他,这么多年了,他有时还会想起其鸣洪亮的笑声和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走了,出游已有半载。”
卫淅将长剑ca回剑鞘,他ca剑的手势引得之泊侧目。
想不起,这手势为何xi引自己,似乎曾在哪见过。
锋芒,染血的穗子,剑客的拇指擦过剑刃,像爱抚长剑那般,缓缓入鞘。这样的剑客,拇指上会有反复叠加的割痕。
“要我,将他抓回吗?”
卫淅已起身,他笑着,那笑容让人血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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