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觉得季衡说得很对,就沉默沉思起来。
季衡也望着上面的蚊帐龙纹沉思,现如今,朝廷中的官员,绝大多数都是鼠目寸光,只记个人得失,_geng本不管国家民族利益。
在京城这个方寸之地,争权夺利,互相算计倾轧,_geng本就注意不到帝国的风雨飘摇。
季大人说起这个,也是痛心疾首,不过只是在他那书_F_之中嗟叹,听得最多的就是张先生和季衡。
季衡又叹了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他将被皇帝捂在眼睛上的手要拿开,轻声唤了他一句,“皇上?”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季衡,说,“朕是任重而道远呀。”
皇帝笑了笑,又道,“朕也知朕这天下是千疮百孔很多问题,但是,这却是第一次这么听人明明白白说起。”
季衡说,“皇上,人的jīng力总是有限,但是在这有限的jīng力里做出让自己满意的成绩来,就不错了,皇上,您不要太_gan艰难。”
皇帝笑着突然翻身,一下子接近了季衡,几乎和季衡呼xi相闻,眼睛对着眼睛,他低着声音,却雄心勃勃,说,“你觉得朕是背不起这天下的人吗。”
季衡抬手安慰孩子一样地摸了摸他的耳朵,“微臣相信皇上。”
皇帝被他摸得耳朵红了,眼睛更是亮了起来,只好赶紧收敛心神,道,“既然君卿你说了这些问题,可有解决之道。”
季衡说,“这却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了。要整顿吏治,必长久的惩贪不可,对此,微臣倒没有很多别的官员有更好建议,对土地和外患问题,亦然。不过对粮荒的问题,微臣倒是有些话说。”
皇帝“嗯”了一声,是个洗耳恭听的样子。
季衡就道,“解决粮荒,现在朝廷做的是丰年收粮储存在大仓之中,荒年再放粮。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微臣看了些书,得知广州一带从外面引入了不少新的粮食品种,有些在较gān旱的土地上也能栽种结实,有些在贫瘠的土地上也能生长,且可和现有的品种杂jiāo种植,就可多一份收益。这对解决粮荒问题才是治本。”
皇帝是出生在皇宫,长于宫人之手,虽然是从小就有好老师,又看书多,明白治国之道,但是,真正对于外界的状况,却并不是很了解,季衡这么说,他也觉得很对,就说,“有吃的,百姓就不会闹事,国家才能安稳。”
季衡说到这里已经是口gān*燥了,就才将自己最终的意思表达出来,说,“微臣看了游焕之的那本广东行记,shen觉很多时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若皇上信得过臣,可让微臣下江南和广州,去办此事。”
皇帝愣了一下,“你要下江南和广州?”
季衡道,“微臣对筹办此事很有兴致。微臣去到江南和广州,可以找些新的农作物查看是否可以引入别的省份种植,提高粮食的总产量,若是有所收获,那自是一件大好事。”
皇帝已经不想听他说了,就道,“此事可以直接让广州一带官员去做,并不需要你去。”
季衡道,“微臣相信微臣能够做得更好。”
皇帝便突然毫无预兆地生了气,说道,“君卿,你其实只是想离开京城,离开朕,是不是?”
季衡觉得皇帝这话里是怨气冲天,让他莫名诧异,看着皇帝那想要烧起火来的眼睛,说,“皇上,你为何会因此而生气?”
皇帝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愣,和季衡对视了有几秒钟,他才说,“朕只是不想你离开罢了。”
季衡苦笑了一下,“但是微臣不能总背着一个佞臣的名声伺候皇上吧。”
皇帝咬了咬牙,说,“谁要是再敢如此说你,朕就将他充军。”
季衡无奈地说道,“皇上,您是明君圣主,可不能做这种事。我最近body实在不好,M_亲的意思是,让我和她回江南将养几年,我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好好准备科举考试,等以后微臣考上进士,再回到皇上身边,也自然不会再有太多闲话了。”
皇帝怒目道,“朕不想放你走。你不必去考科举,朕直接给你授官就行了。”
季衡皱了眉,“皇上,你体谅一下微臣的苦心吧,微臣可不想以后史书上写到微臣,就只有幸上媚主,邀宠而获官这样的话,这样微臣的名声不好听,又何尝不会损害皇上您的清誉呢。”
皇帝心里憋闷难受,他还不知道季衡的心思吗,季衡前面说了那么大一通,恐怕不过是为后面他提出要离京做的一个引子罢了。
皇帝其实发现了季衡这几天面对他时qiáng作镇定依然掩盖不住的躲闪,皇帝皱着眉突然说道,“君卿,其实你明白朕的心意是不是?”
季衡眼睛睁大了一些,但是瞬间镇定下来,笑了笑,说,“皇上,微臣当然明白您对微臣的看重,微臣shen念您的恩德,愿以万死效忠于您。”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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