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爷爷们是一个辈分才对。
“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去房子里再谈。”冬至指了指海滩另一头,靠悬崖的一栋建筑。“请您见谅,之前与您约见的地方是海滩而不是室内。”
冬至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斯内普教授没听出别的意味,或者说没意识到别的意味。魔法生物嘛,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想到每次邓布利多与霍格沃茨黑湖那一只淡水人鱼的领袖商谈都要顶着个泡头咒下到湖底,而这些海人鲛倒是没让他下到海底去,在他看来待遇也算不错了。于是他礼貌的颔首,跟在主人家身后,往那座一不注意就会被忽略与岩石一色的别墅走去。
但是,在冬催听来,就有那么点别的意思了。在抱着自己的男人转身带路的时候,冬催呲着小尖牙毫不客气地咬着自家舅舅的耳朵嘀咕,“为什么要带他到家里去!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
“乖一点,人家都到家门口了你不叫人家进来喝杯茶?我是这样教你的?你妈妈是这样教你的?”冬至无奈的把自己被外甥的口水糊满了的耳朵拯救出来,抱布娃娃一样给冬催换了个姿势,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顺便警告的拍了拍他的屁股。
冬催还在那不依不饶,一抬眼却不小心对上了身后那位英国教授淡定的眼神,腾的一下红了脸,呐呐的缩在了自家舅舅的怀里。好吧,丢脸的事都当着未来老师的面给干尽了!只是有点奇怪,怎么总觉得这个板着脸的魔药学教授其实是个温和的人的感觉呢?
至于斯内普教授,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被评价为温和,恐怕要对他心目中的未来魔药材料供应库露齿一笑,且自带yin风扑面效果,“海人鲛入药的部分可遇不求,哪怕遇到了,通常也会有生命危险。”不然素来讨厌带新生的他为什么会百年难得一遇的争着抢着要当这个新生的接引教授?还不是为了和未来的原材料打好关系,以后有什么掉落的头发褪下来的指甲鳞片等等能够优先自己。
等双方坐定,斯内普教授取出一份文件,他没有把文件递给冬至,而是照着那上面的内容念了起来。
“温特尔先生之前提出的第一条关于宿舍的疑问是这样的,霍格沃茨分为四个学院,斯莱特林,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斯内普的嘴唇扭曲了一下,吐出了一个词,“还有格兰芬多。学校董事会商议后,提议无论小温特尔先生分到哪个学院,他的宿舍都安排在斯莱特林的地窖。地窖在黑湖底下,方便小温特尔先生对水的需求。这间宿舍可以是单人宿舍,也可以是普通的双人宿舍,由小温特尔先生决定。”
冬催之前在天阙小学读书属于半寄宿制,因为冬至舅舅经常会心血来ch_ao接他回来住,所以他的床铺空着的时间还是会比不空的时间久,宿舍——好吧,也是因为海人鲛悲催的出生率,直到他都从天阙小学毕了业,也没有见着另一只海人鲛,所以他那是单人宿舍。
霍格沃茨,众所周知,是全住宿制学校。冬至也只是抱怨了一下不能随时随地的见到自家小外甥,到也没有想要干涉冬催想要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住的意思,当时在回信里添上宿舍这一条也只是刁难一下霍格沃茨为自家外甥谋个福利而已。
“如果方便的话,我还是想住在双人宿舍,这样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有舍友帮忙。”冬催见舅舅没有开口的意思,连忙眼睛亮晶晶的跟坐在他对面的斯内普说道。
黑发——好吧,其实屋子里坐了三个黑发的家伙——教授在纸上添了两笔,继续念着下面的条款。“第二条,校董会同意每个月的最后一个周末准许崔顿?温特尔先生回家一次,如遇考试等特殊情况酌情调换。”
冬至假惺惺的——在冬催看来——实际上是很礼貌的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崔顿还是未成年的海人鲛,很多地方与人类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未成年的海人鲛每个月至少要浸泡一天的海水,不然可能会发育不良。”
当事人眨巴眨巴眼睛,聪明的没有提出异议,能从寄宿制学校回家过周末,就算一个月只有一次,但这样的好事谁不喜欢?至于什么劳什子未成年海人鲛每个月至少要浸泡一天的海水——原谅他,他只是未成年,之前一直在天阙读小学,不懂得族中秘辛
之后两个大人讲了什么,捧着小脸坐在旁边的冬催都像是听天书一样,明明他们声音都从旁边传过来,他好像听了,又好像没有听。冬催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棕黑头发的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心里突然恐慌起来。
他如果去了霍格沃茨,遍地都是金毛碧眼的歪果仁,所有人说的都是英语,再听不到熟悉的汉语。哪怕是有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也是像眼前这个教授一样,夹着别的颜色,并不是纯正的黑色。这还没走呢,小冬催的思乡之情就开始泛滥了。
虽然在霍格沃茨会很陌生,但这也说不定会有另一种机遇呢?之前在天阙,自己因为海人鲛的族群身份被人排挤,也交不到同龄的朋友。虽然师父们和师兄们都一直疼爱着他,可是每次看到那些同龄的小伙伴们三三两两相约去哪游玩,他在路上看见就会觉得好羡慕……那时候他脸上是笑着没错,但是心里其实可难受了。他想的着迷,连身旁两个大人看着他停下了说话都不知道。
冬至问了问斯内普教授预备去对角巷购物的时间,发现还有那么点余裕,打了声招呼请客人随意,抱起身边的外甥就上了楼。
“怎么啦?脸上笑得都快开出朵花来了?”因为知道自家宝贝外甥天生面部神经系统紊乱,所以冬至拿他打趣时也跟常人是反着来的。
男人不说还好,冬催一时半会还想不到那去,冬至这么一调侃,坏了。冬催哑着嗓子干嚎不掉泪,脸上有多开心,嚎的就有多伤心――楼下坐着的教授听到动静眼神一亮,目光恨不得穿透楼板――幼年海人鲛的眼泪,治疗药剂的上好材料啊!更令人称奇的是成年海人鲛的眼泪药xi_ng完全不同,虽然外观类似,可是十之八九只能拿来做诅咒毒药,咸少能有成年海人鲛的眼泪还可以有治愈功效。这么说来,也真是可惜了,冬催这家伙,从来光打雷不下雨,不过,高兴到能让他哭出来的时候也不少。
冬催闷在他舅舅x_io_ng膛上,嚎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去霍格沃茨了,我怕一个人!到时候那里跟天阙一样一样的我该怎么办?我都夸下海口了,到时候灰溜溜的回了天阙还不得被他们笑死!那些家伙平时就特别讨厌我,这下我要是出了娄子――可是不去我又不甘心!万一我就有朋友了呢?万一我就能带着我的朋友甩他们一脸——我不甘心啊啊啊啊啊――”
男人低垂着眉眼哄着小孩,心里丝丝绕绕的爬上了难过。原来在天阙,孩子吃了那么多苦,他还以为冬催成绩好,在学校里人缘也不会差。每次去学校看他虽然都是一个人,可是精气神都不错,他就以为……冬至心疼的亲了亲小海人鲛的鬓角,仍然用当年他刚出生的时候那套老办法,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拍打着他的背。“催催乖,催催都是男子汉了,说的话就要做到,不能出尔反尔。有什么好怕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没有人因为你的族人吃过人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