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失血带来的失温让白石一时间大脑昏沉, 他凭借着本能死死扣住三日月握刀的手,装饰在笼手上的j致饰物硌得他的掌心发痛,但此刻这点触觉成了将他拽出永恒安眠之所的绳索。
“你竟敢**”
白石下意识地要喝骂出声,但话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他对上了一双过于平静的眼睛, 付丧神半阖着眼帘, 隐隐露出藏在瞳孔中的半轮新月, 这双过于妖异的眼睛里半点情绪都没有,仿佛天上的仙人审视着狼狈盘踞在自己脚边的乞丐——而白石,就是他眼里僭越无礼的那个肮脏乞丐。
他将要出口的威胁之语就怎么也说不出去了。
满身是血的男人ChuanXi着, 他_gan知到了死亡正在他脸颊旁呼出冰冷的气息, 用冰冷的臂膊攀住他的脖颈, 在他耳边轻轻地笑出了声。
不**他不能死, 他为了活下去已经付出了一切, 他背叛了他的师长, 背叛了昔日志同道He的同僚, 背叛了所谓的正义, 付出了良心和善意,却只换得了这么几年的生命——甚至还不如那些审神者的平均寿命!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又何必去投敌?那岂不是显得他的这些付出可笑又可怜?!
他决不能, 让自己的选择变成一个笑话!
“救我**”白石喉咙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被刺破的肺部将混He着空气的血沫鼓动上来, 堵住了他的发声通道, 男人的面色因为窒息而发青变紫, 他却还在努力伸手抓三日月的_yi袖
,“救救我**”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彻底丢弃了一切故弄玄虚的姿态和所有顾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面朝三日月, 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的神宫寺泉。
你想要知道有关溯行军的一切吗,我什么都告诉你,只要你救我——已经尝到过背叛的滋味的人,再次为了生命而付出了自己的灵魂。
三日月于是微微侧过头,征询似的问道:“主君?”
一双木屐在砂石地面上踩出沙沙声响,烟灰色石青色雾白色的砂砾混杂在一起,明明是非常清爽漂亮的颜色,此刻却显出了一种雾蒙蒙的脏。
神宫寺泉看着脚下的砂石,思绪跑到了九霄云外,在白石殷切哀求的视线里,他语气轻飘如在梦中,出口的话和目前情景格格不入:“三日月?”
“是,主君?”美貌端丽的付丧神柔声应和。
神宫寺泉低着头,白石手上的血*漉漉地淌下来,迅速没入了xi水Xi_ng极好的砂石地里,将浅色的砂砾染成了一片脏兮兮的暗紫。
“**明日得空,将这庭院里的砂石,都换掉吧。”
白石急切地想张开zhui,喉咙里“赫赫”作响,涌出的血沫已经泛出了浅淡的粉色,他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恳求。
几振短刀和胁差正如游龙闪电般围绕着手持禅杖的僧侣游走攻击,令人惊异的是,那僧侣竟然身手不凡,在四振刀剑的围攻下依旧显得游刃有余,这当然也有付丧神们初初醒来尚未恢复的原因,可也显得这人shen藏不露。
乱藤四郎双眼发红,握刀的手都在轻轻颤抖,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僧侣:“药研、药研在哪里?还有退和秋田呢?!”
他们回到本体后意识混沌迷蒙,只能隐约知道外界的动静,在听见自家主君被威胁时,他们就愤怒得难以自抑。
刀剑并不畏惧死亡,但在死亡之外,能让刀剑恐惧的事情有太多了。
——他们竟然成为了主君的累赘吗?
——主君会对他们_gan到失望吗?
因为他们而使主君陷入危险,真是不He格的家臣A,好在髭切殿应该也在,他能够保护主君离开这里,这样想来的话,似乎也不必太过担忧了?
但在此之外,他们还想知道,主君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他的灵力会产生这样的波动?哪怕此刻回到了本丸,他们竟然也没能从主君身上获取到一点点灵力。
主君**怎么了呢?
【——假如你们能听见我。】
空茫的世界里有极尽乞求的低吟徘徊而来。
【——假如你们还愿意听见我。】
即将被斩断的锁链将最后的声音递送进苍茫旷野里。
主君?
混沌的灵魂睁开眼睛。
是主君在呼唤我吗?
【——是的,我能听见。】
【——我永远愿意听见您的声音。】
仿佛是隔着浩渺水面,邈远空*的声音被水流包裹着送来。
“**我的名**单字‘白’**”
是真名。
付丧神的灵魂在絮絮私语。
这是他们所爱的主君的真名。
“在此,我请求你们,将我神隐。”
A,这是您的愿望吗?
您愿意从此与我们永远在一起吗?
我们怎敢背
离您的愿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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