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位公子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走了。”
“那他还……还有什么叮嘱没有?”
“他只是嘱咐,希望大人无论如何保住那被送来的姑娘的平安。”
“本官知道了。”县令立刻吩咐,“传话下去,马上升堂。”
顾宛央被人推进公堂上,还被人按着跪在了地上。她虽然心中多有不满,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就入乡随俗没有反抗。
县令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了跪在地上的顾宛央,果真是绝色美人,难怪那贵人一心想要保住她的性命。今日自己若是把贵人jiāo代的事情办妥当,他日飞huáng腾达也未可知。
所以没等村民们把前因后果说完,他就指着顾宛央道,“我看她跟正常人无异,怎么也不像妖邪啊。”
“青天大老爷,你是有所不知啊。”那老道士赶紧道,“这女子是我们村民一家几口人亲眼看着断气的,如今死而复生,原本就是违背天命,怎么可能不是妖邪?”
“混账。”县令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此事本官自有决断,还容得下你置疑?”
老道士赶紧磕了个头,“草民不敢。”
县令大手一挥,“来人啊,给我把县里最好的郎中请过来,这位姑娘是人还是妖邪,大夫一验便知。”
话音刚落,便有衙役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请来了郎中。
那郎中不过稍微诊治,便回了县令的话,“回禀大人,这姑娘的气息脉搏都很正常,分明是正常人,不是妖邪。”
“可是……”跪在一旁的丁铁柱赶紧辩解,“我们全家都是亲眼看见她落了气的,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郎中缓缓道,“其实古往今来也有过这样的例子,一些病人因为身体过度虚弱的缘故,有可能突然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情况就跟死去了的人一样。可等过些时辰,那口气再提上来的话,人又自然活了过来。这位姑娘,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这郎中是本县最好的大夫,又说得这样有根有据的样子,所以听到他的话,跟着过来的大多数村民也不再多言。
县令再一次敲了惊堂木,“事到如今,此案明显已经有了结果。本官宣判,今日之事纯属子虚乌有。但自古以来法不责众,所以不再继续追究。大家各自回去以后,切勿再提顾姑娘乃妖邪一事,否则本官严惩不贷。”
既然县令已经宣判,众人纷纷领了命,然后迅速地各回各家。
顾宛央也跟着大家走出了县衙的大门,她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又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一时间不知道究竟该往哪里走。
这时候,那名怪男人又一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淡淡地道,“你,跟我走。”
第4章 剖腹取子
顾宛央忍不住问,“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救了你一命,难道不该报恩吗?”
顾宛央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他该不会要求她以身相许吧?
男人目光寒冽,“不想跟我走?”
“也不是……”顾宛央尴尬地一笑,“只不过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总不能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跟你走吧。”
“我叫赵飞度。”他声音清冷,“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说话间,他的手按了按自己腰间的长剑。顾宛央生怕自己说了一个不字后,他就直接拔剑相向,所以瞬间妥协。
“我跟你走。”
顾宛央没有想到赵飞度竟然把她带回了村子,不禁好奇,“赵公子,你不是让我跟你走吗,为何又带我回来?”
“在离开之前,你难道不该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吗?”
“我也没多少东西……”
“没多少,那说明还是有。”
没过多久,两人刚走到了丁家大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一阵忙乱之声,似乎还夹杂着丁招弟的声声惨叫。
顾宛央来不及多想,直接冲了进去。
只见葛兰花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丁铁柱,“他爹,招弟是咱们的亲生女儿,这马上就要生了,就让产婆赶紧进屋接生吧,免得耽误了她们母子的性命。”
“简直胡闹。”丁铁柱大怒,“你去方圆十里问一问,有哪家出嫁的女儿在娘家生孩子的?你留她在娘家生孩子,会把晦气留在我们家。”
顾宛央忍不住冲到丁铁柱面前,“姓丁的,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看你这当爹的简直就是láng心狗肺。你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卜,你却急着撇开,你还配当爹吗?”
“顾宛央……”丁铁柱咬牙切齿,“你别以为今天县令判定你不是妖邪,就可以在我们家随便搅和。”
“你以为我想管你们家的破事?”顾宛央反驳,“如果不是人命关天,你跪着求我管我都不会管。”
“你……”
丁铁柱何曾见过她如此伶牙俐齿的样子,一时气恼忍不住伸手想要打她。
顾宛央眼疾腿快,一下子就躲到了赵飞度的身后,可怜兮兮地道,“赵公子,他想杀了我,你可要救我。”
赵飞度轻笑,“我为何要救你?”
“你不是让我跟你走吗?那我自然就是你的人了。”顾宛央开始胡诌,“他要杀你的人,你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好像有道理。”
言罢,赵飞度转过头看向丁铁柱,“你最好不要动她。”
他的目光太过于压迫,丁铁柱竟然说不出话来。
顾宛央得寸进尺,“不仅不能动我,而且还要让招弟就在这里生产。”
丁铁柱终于还是压不住脾气,“顾宛央,你别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赵飞度的长剑已经出鞘,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后,赵飞度又扔了一锭银子在地上,“剑还是银子,你选一个。”
丁铁柱早就看出来赵飞度这个人不好惹,再加上那锭银子,立刻就做了选择,“她娘,还不赶紧让产婆进屋去给招弟接生?二宝,立刻去张家报信。”
得了丁铁柱这句话,葛兰花赶紧带着早就已经请来的产婆进了屋。
哪知道产婆刚往丁招弟下面一摸,立刻惊得大叫起来,“天哪,孩子竟然是脚朝下,这可如何是好?”
葛兰花也是女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产婆摇了摇头,“铁柱媳妇儿,咱们这方圆百里,只要孩子脚朝下的,最后有几个活了下来?这就是命,咱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求老天可怜可怜招弟这妮子了。”
话音刚落,葛兰花就忍不住大哭起来,“我可怜的招弟啊……”
她们的声音很大,所以顾宛央早就在屋外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在现代是妇产科医生,知道这种情况下最好是实施剖腹产手术。虽然现在是古代,没有那么好的设备,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她也必须尝试。
想到这里,她走到赵飞度面前,“赵公子,能不能借你腰间的匕首一用?”
他的东西都不是俗物,想来那匕首自然是锋利无比。
“你想要做什么?”
“剖腹取子。”
赵飞度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曾学过医,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赵飞度把匕首递给了她,“原来,你还学过医术。不过你最好想清楚,如果失败了,你就是杀人害命。”
“医者仁心,我肯定不能见死不救。”
顾宛央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你们别吵了,我有办法。”
产婆忍不住问,“你个huáng花闺女,能有啥法子?”
“既然招弟不能把孩子生下来,那我就替她取出来。”
虽然顾宛央说得隐晦,但葛兰花看到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顾宛央,咱们家招弟平日里对你也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黑心肠,竟然想要趁着她难产的时候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