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郎神情温柔,对着他不谙世事的眸子苦笑,“怕被那鬼东西盯上,挖心取命A。”
长安不惧,咧zhui一笑,“我没做过错事,我不怕。”
梅郎抚上他的眉宇,叹息:“你不怕,我怕成不成?前些日子,张家小子成亲,新婚当晚就死了。接着又是董家少爷休Q,也是没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再然后,前几天薛家夫妇吵架拌zhui,薛夫人更是惨死家中。可见那鬼东西是挑成亲之人下的手,你还上杆子往上闯?”
“才不是这样。”
长安理直气壮却很温柔地纠正他:
“张家小子死于非命,乃是他祸害了良家妇nv,又嫌弃人家家境不好转头娶了孙家小姐,做上门nv婿。董家少爷么,更是因为他贪慕美色,被妾室的枕边风一chuī就休掉糟糠之Q。薛家夫人更不用说了,他们吵架乃是她偷人被丈夫抓了现行。可见,这些都是负心之人,而那鬼东西,也只对负心之人下手。”
这结论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在此之前,街坊们只是传言这鬼东西杀的都是成了亲的人。但他转念一听,又认为长安的一番话分析得委实有理。于是捏了一下他的鼻梁骨,半撒娇地数落他:
“哼,油腔滑T。”
长安顺势握住他的手,shen情道:“梅郎,我不怕鬼,也不怕被挖心,你可知为何么?”
“因为,我不会负心于你。永远永远都不会。那鬼东西,自然也永远永远,都不会找上我。”
话及此,梅郎也有些动容,喉咙滚了滚,哽咽道:“你若肯娶,我自然愿嫁。”
自从得了梅郎的答允,长安便开始卖花了。每每天没亮就去了山头,二人一同砍香樟树,梅郎将木头背到木匠作坊,长安便趁这段时间卖花。有时候生意不好,上午的那一会儿卖不完,他就放水里养起来,待下午学完手艺,再将剩下的拿去卖。
“哥哥说,寻常人家娶Xi妇要花二两银子,但他要攒三两,明媒正娶,不能亏待了梅郎。”
邵慕白心里一沉——如今的三两,刚好也够长安下葬。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巷口,穿堂风呼啸而过,卷着不知哪里飘来的落花,风声凄厉,似乱葬岗野鬼的嚎哭。
段无迹被阻止使用蛟龙鞭之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于是也不靠近二人,只在附近某家屋顶的檐角站着,两手环Xiong,审视四周。
丫头背靠墙角站着,手贴在yao后,微微仰头。她的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愤恨jiāo织着伤悲,周身紧绷。她一面望着满目繁星,一面将那些她本想藏在心里一辈子的秘密,倾诉而出。
邵慕白站在她身旁,以差不多的姿势靠着石墙,问:
“长安卖花很多人都知道,想必,这也没瞒得过你爹娘吧?”
丫头颔首,“爹知道了之后,很生气。他们觉得,哥哥能在木匠那儿免费学手艺,一是他命好,二是木匠心善。但若被木匠发现了这一层关系,指不定要将他扫地出门。到时候,手艺没得学,就当不了木匠,挣不了钱了。”
邵慕白好像被谁抽了一下,“也就是说,他们知道长安和梅郎的_gan情之后,第一反应是会耽误他学手艺挣钱,而不是长安为何宁愿自己奔波劳累也不问他们要钱,这份心有多真么?”
丫头嘲讽着笑了,“他们才不会管这些,他们只会想,哥哥会给他们丢人。然后,惹恼了木匠,以后学不了手艺,挣不到大钱。昨晚......爹装做犯病,bī哥哥发誓,让他从此以后跟梅郎断绝gān系,否则他就一头撞死在墙上。哥哥没有办法,只能顺应爹的话,发了毒誓。说,如果他心里再想着念着梅郎,就bào毙而死,无心而终。”
无心而终......彼时的长安,应该也是拿命在发誓吧。
“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M_。”
“在秋阳,这样的人很多。”
丫头不知从哪儿摘了一_geng草,拿在手中把玩。她年纪虽然稚neng,容易哭,但有些事经历多了,有些人看多了,竟有几分跟年纪不相符的成熟。
“哥哥信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还带我去见过梅郎,梅郎长得很俊,眼睛弯弯的,笑起来更好看。哥哥从不隐瞒我什么,因为我跟爹娘兄长们不一样,我会帮他保守秘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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