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日,是平歌一生最美好的光景。每每回忆起来,他便觉着,连空气也泛着清新淡香。他第一次尝到依偎在一个温热Xiong膛里,无忧无虑,是何般的心安。
然而,良辰不久,好景不长,这份心安也并未持续太久。
那日,平歌收到一盆萱草,幽绿的颜色。
“这东西哪里来的!”平歌瞳孔一*,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问向阿端。
萱草,是凌骁和他联系的信物,这东西一出现,就代表着那凌骁在召唤他。
阿端抱这那盆草,茫然摇头:“小人也不知道,一大早便放在门前了。”
平歌周身紧绷,拿手指紧紧抠着门框,指甲都要嵌Jin_qu一般。“拿去扔了!”
“是!”阿端见他神色有异,急忙抱着花盆退了下去。
平歌怔怔坐在门槛上,失魂落魄地扶着门——他知道,他躲不了。即便萱草扔的再远,他也躲不开凌骁。
这是杀手的宿命。
几日后,楚幽有急事外出,平歌终于有了时间。
“幽郎,你归来时,我若还活着,往后余生便都跟在你身旁了。”
那时,楚幽只是揉揉他的头,佯怒地数落他净说胡话。
但平歌心里是有打算的,杀手背叛了使命,必定九死一生,这场命会如何,终还是得有个说法。
杏花楼中,香炉里的清香从*炉盖中隐隐散发而出。一青_yi男子端跪在地上,双手垂在两侧。在他面前,另一华贵男子背着他负手而立。只是附在窗边的痉挛的手,彰显了他体nei翻涌的怒火。
凌骁猛然回身,一巴掌把平歌的脸抽在一边,几个红色的指印瞬间飞上那皓白脸颊。
凌骁气极,低身钳着他的下巴拧过来,qiáng迫他抬头,咬牙切齿道:“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平歌掀开眼帘看他,丝毫不惧:“平歌不想杀楚幽。”
顿了顿,又补充道,“平歌与他,已经绾了同心结。”
同心结,系同心。
他平歌,即便身份再如何卑微陷入尘埃,也不会杀自己爱的人。
空气沉默许久,宛如冰封,一呼一xi都透着寒意。好半晌后,寂静的空气才被一声怒吼打断。
“好......好得很!”凌骁钳制下巴的手指愈发用力,“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口口声声说要报答我,这就是你的报答?”
平歌的面色一冷,然后伸手,拨开下巴上的钳制。这是他第一次拨开凌骁。平歌不喜欢下巴被人禁锢,也是楚幽告诉的他,不喜欢的东西便不要忍着憋着。
他道:
“早在你派人在花台上□□我时,我们之间所有恩怨就已经一笔勾销了。我帮你杀了那么多人,你的恩,我报了,你的情,我也还了。自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凌骁脸上闪过局促,但也仅仅一闪而过,“你不过是我手下的一把刀,有何资格来指画我的做派?”
平歌脑中闪过楚幽说给他的话,表情柔和了几分,道:“我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我今日来,就是告诉你,我不会刺杀楚幽,往后,也不会听命于你。”
他不像以往那么卑微,生恐说错一句话。毕竟,已经有个人将他从万丈shen渊中拉出来,教他情爱,教他如何爱护自己。
凌骁被气得手抖,他原本想,待平歌杀了楚幽,他便可还他自由之身,他就可以......罢了,如今这些打算,都是痴心妄想!
许久许久,凌骁才彻底消化平歌的话,一字一句问道:“你可知,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敢对我说这些,有什么代价?”
平歌径直看他,眼神虽冷,却异常坚毅,“平歌知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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