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飘回那个yīn风瑟瑟的夜晚,袖中的手不由攥紧。
月光薄凉,所见皆是昏暗。
牌匾上厚到看不清字符的灰,檐角在月光里透着寒光的蜘蛛网,以及偶尔的一两声乌鸦的啼叫,让他的脚步停在门口。
“这是什么庙?”他问。
丫头笑得无邪,“我也不知道,我就来过一次。不过里面的神仙很漂亮,跟我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一点也不凶。”
段无迹疑惑,“神仙?”
“对呀!”丫头津津乐道,“我在河边捡到她的,她被锁在一个盒子里,我放了她。她说她是神仙,可以满足我一个小愿望。”
丫头说起这话来头头是道,不像是编的。
段无迹透过门上的dòng往里一看,只见里头黑漆漆的,连起码的物体的轮廓都看不清,空气里还夹杂着霉臭。
他心里泛起一阵恶寒,却也还是抵不过那不知名的神仙的诱惑,决定Jin_qu,“我去找个灯,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不能点灯。”丫头拦住他,煞有介事地说,“神仙说了,她怕灯。”
段无迹更加不解,“哪有怕灯的神仙?你见过她么?怎么就知道她是神仙?还有,你为何要带我来这儿?”
他不像邵慕白那样有耐x,再加上语气也是冷冰冰的,惹得丫头小脸一沉,哼了一声,“你是不是不想Jin_qu?哼,我就知道你不会信我。你们大人都一样,从来不相信小孩子的话。”
“丫头!”段无迹叫住她。
“哼,别叫我。”
她说着去推开了门,抬脚就迈了Jin_qu。
“你不跟我一起,我就一个人去。反正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她,见了也白见。”
段无迹站在门口,盯着粘在门楣上掉了一半的蜘蛛网,身上像爬了上百条蠕动的虫,又痒又恶心。
他犹疑之间,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丫头的声音“我把他带来了”,“他的眼睛很He适”,“我愿意”,“我早就该死了,没关系”。
丫头的声音很小,随着她走得越来越远,声音也渐渐变弱,直至听不清了。
段无迹的手攥在蛟龙鞭上,指节白若森骨。
“A————”
一声惨叫传来,段无迹一震,再也顾不得什么脏乱恶心了。一下子劈开破庙的门,腾地就冲了Jin_qu。
“丫头!”
四处张望,无人。
“救命A——”
呼救声从破庙的后院传来,又似乎是比后院还远的地方。段无迹足下一点,施展轻功飞快地赶过去。
“丫头,你在哪儿!”
他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往前一路飞奔,风在耳旁呼呼作响,恍若仲夏的滚滚雷声。直到他循着声音,推开那扇整洁的,与之前的破庙迥然不同的门。
——眼前的景象,险些让他丢了鞭子。
平淡的语气闪过一丝起伏,但也一闪而过。
“那座佛像把丫头吞了Jin_qu,然后就飞起来了,不知它用了什么法术,一下子光芒万丈。那光很是刺眼,我下意识闭了眼睛,再睁开时,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邵慕白面色凝重,“然后呢?”
“然后,我怕那东西再做什么,就靠耳朵听动静,拿蛟龙鞭自保。有时能打中它,但大多时候,还是只打到空气。后来,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扎进眼睛,我疼得厉害,一下子没了反抗的气力。但还好,后来我想起你教我的法术,就念了一下,果然就出现了一个屏障,把佛像隔绝在外面。”
他说话平淡冷漠,仿佛发生在别人身上,然则在邵慕白听来,这却活生生剥掉他一层皮。
“谢天谢地,之前教你的是屏障术,否则,我真不敢想......”
段无迹听出他的患得患失,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于是掉下面子半安慰道:“反正还活着,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邵慕白想想也是,“说得对。无迹,既然你的眼睛是被法术所伤,那么寻常大夫应该治不好。我今晚再去一趟破庙,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
“别去!”
段无迹下意识扣住他的手臂,温热的温度从掌心传来,让他心里生了一gu异样。
二人皆是一怔,但邵慕白心中的惊喜显然更甚——从前他想碰碰段无迹,这人都是千万个嫌弃,如今居然主动触碰于他,是不是也意味着,在段无迹心中,他已经不算是外人了?
“......无迹?”
显然,段无迹也反应了过来,想起自己之前死都不愿跟人触碰的x子,堪堪松开,接着之前的话道。
“那地方太过凶险,你一个人去不好。”
邵慕白心里一暖,“无迹,你在担心我吗?”
段无迹偏执地扬了扬下巴,死不承认,“毕竟你是签了条约的,莫忘了,鞍前马后,终身为奴。我现在行动不便,碰到谁都是俎上鱼r的命。你到处瞎跑,万一我又碰到什么怪人怪事呢?”
邵慕白赶忙道:“呸呸呸!现在好好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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