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的心终于落地,人们拥抱着欢呼,振臂呐喊,不少人更是喜极而泣。
一时间,邵慕白二人便从宛姜的罪人,变成了恩人。
尘埃落定,善恶归元。
邵慕白将琉璃扇收回怀中,行至鬼妖跟前停下,准备下一步要做的事。
“事到如今,你还有话要说吗?”
那半人高的鬼妖听着_F_中的哭啼,眼神空dòng,怅然道:“你们不该把她生下来,人世这样苦,何必让她生来受这份苦楚?”
邵慕白道:“人生在世,有喜自然有悲,有兴自然有衰,如此百态各不相同,何以要为了一味苦,而去剥夺百_gan?”
鬼妖怔了怔,将他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似在思索。
“有喜自然有悲么......但悲伤那样大,她如何能撑着过完这一生呢......若要我投胎转世,我定不重生为人。”
邵慕白道:“这是你的选择。”
鬼妖道:“亦是我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这个决定。”
邵慕白眉头一沉,话语中多了几分严肃:“但这孩子却是想转世为人的,她投胎在张家,就是为了出世成人。你又为何要害他x命,qiáng行扭曲她想为人的决定?”
这话似是说进了鬼妖的心里,她默了默,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崩塌了。zhui唇开了He,He了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对着水井石上的纹路沉默。
邵慕白见她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骨头一般,虚弱靠在那里,活生生宛如一张纸片。心里竟有些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他身为捉鬼师,接下去的事情还是要跟上的。于是他往前一步,道:
“你附着在泪丹上的怨气尚未消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需要你的帮助。”
鬼妖徐徐抬头,一滴黑色的泪水挂在眼角,“你就不怕我从中作梗吗?”
邵慕白将泪丹掏出来,递过去,“事已至此,你没有必要。”
何况鬼妖元气大损,即便是想运送泪丹,也有心无力。
“对了。”邵慕白想起一事,“你有名字吗?怎么称呼?”
鬼妖愕了一愕,道:“海棠。”
“海棠?”邵慕白讶异,“你是nv子?”
鬼妖抬头看他,“不像吗?”
月光之下,坑坑洼洼的面容看不清五官,额头脸颊上也都是细密的针脚,连轮廓都十分模糊。瞧着很是瘆人。
邵慕白皱眉,道:“也不是,我听你声音低缓,以为是男子。”
海棠笑了笑,道:“我死时才十岁,还没变声儿呢,哪听得出是男是nv......”她沉默了片刻,抬手,拿起那颗沉甸甸的泪丹,又道,“我要做什么?开始吧。”
邵慕白看了眼周遭围了一圈的人,提醒她道:“待会儿你的记忆会像画一样呈现出来,所有人都能看到,不换个地方吗?”
海棠摇头,摊开手中的泪丹,道:“不用了,就这儿。我杀了他们的孩子,也得让他们知道,我为何动的手,对吧?”
邵慕白隐隐觉得海棠身后藏了很大的秘密,但既然马上就能看到,他也没多zhui去问。只是冲她颔首,又对不远处的段无迹使了个眼色,掏出怀中的浮生镜。明月之下,那镜子承接了一片月光,反she到海棠手上。
少顷,白雾袅袅,如青山shen处的云烟,顺着气流往上飘升,冉冉在半空汇聚成一幅画卷。由简入繁,天地万物逐步形成,山海大气辽阔,屋舍俨然,零星的几家坐落于山脉之间,林木之*。家家户户门前有坝,屋后有园,在许许海风之中,男耕nv织,打渔劳作。
物体的轮廓逐渐清晰,最终成了一幅壮阔景致,与现实毫无差距地展现在眼前。
“喔喔——”
雄jī在桑树枝上鸣叫,惊动了院子里的huáng狗,也立即从狗窝里爬出来,应景地吠了两声。
这家拿茅草堆的_F_子,院子里堆放的gān柴如山,显然不是自家存着烧的。一个穿着缝满补丁的_yi裳的小丫头坐在那堆柴面前,两只小手放在膝盖上,眼神呆滞。
她脸上脏兮兮的,头发梳得不好看,绳子松松散散,没有其他小姑娘扎得结实。可惜了那双水灵灵的眸子,若收拾gān净一些,定是这山野间的一抹亮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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