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你有5个兄弟,不是指你在生活里多了5个帮手,而是你所有的糗事丑态都被迫有了5个共享者。
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吧,小轻松被一条大狗追着跑,最后被逼在了墙角,那大狗没有咬他,只冲他嗅来嗅去,然后很感兴趣地衔住了他的衣袖。
小轻松难得遇到如此不擅长应付的场面,被吓得哇哇大哭。而那个时候也在一旁围观的小松,拿出平日里小恶霸姿态冲着大狗道:“快松开!再不松口我就咬你了!”
小轻松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他为自己竟然有这样一个智障大哥感到悲伤万分。
而更悲伤的是,第二天在饭桌上,全家人都知道了他被区区一只狗吓得快要尿裤子的事迹。
让他没想到的是,尽管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相似的场景却仍在不断发生。
……
“昨天放学之后轻松说要去下厕所,我左等右等他不回来,我只好去厕所找,然后你们猜怎么着?”小松抹了抹笑出来的眼角泪花。
他模仿着轻松的样子,捏着嗓子结结巴巴地道:“那那那个什么……小松哥哥,你有带纸吗?拜托你了请给我张纸!之后我什么都会听你的!”
下一秒他就被对面飞过来的酱油瓶砸中脑袋倒了下去。
“干嘛把这种事拿出来讲啊!”轻松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何止羞愤Y_u绝能够形容。
“干嘛动手打人啊,暴力松!”小松爬起来之后也生气了。
“智障松!”
“蹲坑松!”
“My dear others,一大早不要这么大火气?”空松脑后冒着冷汗,仍然试图调解。
回答他的是异口同声的:“你闭嘴!”
一松慢悠悠地喝了口牛奶,嗤笑道:“谁让你去凑这热闹。”
“真是受够了,我出门了!”后半句声音蓦地拔高些,说着轻松自顾自先拎上背包离开了。
“轻松哥哥最近都不跟我们一起走诶!”十四松以发现新大陆般的语气道。
椴松道:“他上次好像有说过……说六胞胎一起走在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不喜欢被别人指指点点。”他撑着下巴露出思虑的神色,“轻松哥哥以前会在意这些吗?”
小松显然还在为之前被砸的事情耿耿于怀,撇嘴道:“叛逆期啊叛逆期,尽想着不走寻常路,好凸显自己与众不同嘛。真不爽,我也先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椴松Mo出一枚硬币,笑得有些狡黠:“赌吗?这次小松哥哥能坚持多久?”
“三天。压一个铜锣烧。”
“那我赌两天,一根美味棒。”
“半天,一个豆丁太。”
“不要拿豆丁太来赌啊喂。”
大家似乎都对小松肯定会先缴械投降没有疑问,也对,每次非要撩事儿的是他,最后追上去安抚的还是他。
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奇怪,小松很喜欢惹恼轻松,可却又不愿意对方真的恼他很久。
轻松并不知道在他出门后又上演了这么多出戏,他正端正坐姿,试图以优等生姿态好好听完一堂课。
这当然不太现实。要怪只能怪老师絮叨无趣的训导。那不厌其烦的声音还在重复着,要好好努力,考上好大学,否则就会变成一事无成庸
碌无为的大人。
人们口中的“庸碌”到底是指什么呢?轻松想起前阵子兄弟们跟父母聊天的场景,老妈问道大家对未来有什么想法。
那时候小松撒娇地说:“诶?不能一直这样被老妈养着吗?我对未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但是不想失去现在这样惬意的生活啊。”
幼稚鬼。怎么可能一辈子被养着,那不就成了neet了喂。
他想起他那个尽会惹人生气的大哥来,便忍不住打开了文具盒,盒盖上镶嵌了一小块镜子,从里面看去,正好能看到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小松。
小松显然是没有在好好听课的,他扭头看着窗外,一动不动,专注非常,轻松便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浅薄的绿色从枝桠上生出芽来,看见雀鸟在欢快地蹦跳……
没料到突然被点名回答问题。他吓了一跳,可见课堂点名真是让人保持清醒的最佳方法。
等手忙脚乱地翻到正确的页数做完朗读,再次坐下时,轻松不禁悄悄吐出口气,手心都紧张出了冷汗。不经意间瞥到没有关上的文具盒,却见那镜子里,正映出小松笑盈盈的脸——小松正看着他。
轻松再次被吓了一跳,赶紧啪得一声把盒子盖上了,背脊挺得笔直,假装仍在认真听讲。
他忽然觉得这波点名真是让人烦躁,不然他怎么会到现在都无法消去脸上的热意。
就这么原谅小松?怎么可能啊!他心里恶狠狠地下着决心。
这决心好好地保持到了晚上。没想到另一个当事人居然一直没有出现,让他在心里预演好的冷战大戏还没开场就不得不偃旗息鼓。
“那个人渣大哥呢?”他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句。
椴松正忙着给好几个女生回mail,随口道:“谁知道呢。”
一松一如既往提不起精神:“谁管他。”
空松一双眼亮得跟戴了美瞳似的,正在散发着“快来问我”的讯息。
轻松跟他对视了好几秒,然后直接转而问:“十四松你知道那家伙去哪了吗?”
“啊?啊……那个……那个……”十四松纠结来纠结去,眼睛变成了猫眼,“I don't know”
一松被他逗乐了,顺手拿杂志敲了下他的脑袋:“干嘛学臭松啊你。”
这似有隐瞒的态度说明了一件事,小松唯独对他一人隐瞒了去处,好吧,闭嘴不问就是了,难道谁稀罕知道他去哪了吗?
那之后又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一身风尘仆仆的小松终于出现在了家门口。他几乎是直奔向轻松的,带着可称讨好的神色。
而他讨好的对象对此无动于衷,十分淡定地目不斜视,假装根本没看见那双此刻比空松还电力十足的眼睛。
“好冷淡啊!哥哥我的心都被伤透了啊!”
“……”轻松翻了一页漫画。
“不问问我去了什么地方吗?”
“……”又翻了一页漫画。
“不问我为什么风尘仆仆一脸疲惫吗!”
“……”翻书的声音。
“家门不幸啊我们家怎么会把三男培养得这么无趣的。”小松自己玩累了,悻悻地把藏在背后的小纸袋递过来,“喏。”
轻松默不作声地接过来,他本打定主意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诱惑,没想到在看清里头的东西时仍难掩惊讶:“这不是我很想要的限量套装模型吗!”他迫不及待地把它们捧出来,端在手心细
细打量。
“咳嗯。”有人在旁边刻意地提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被这样对待了,再冷言冷语也不合适,轻松转头看他:“……谢了啊。”说完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想说而没有说的是,在看到小松那些浮夸表演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离家最近的大游戏店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的脚程,对于一贯怕麻烦的人来说,可不是随随便便就会去的地方。
智障松有时候也是能刷刷好感度的嘛,看在他这么诚心诚意求和的份上,高贵而宽容的轻松大人这次就高抬贵手原谅了吧。
他心情大好,转而好奇道:“哎对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拿你的啊,你不是把零花钱偷偷夹在3月刊杂志第13页了嘛?”
“……”
“之前就看你一直犹豫要不要买,哥哥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纠结,就好心肠地替你下定决心啦,不要太爱我哦。”
“……”
“呃,你为啥用这种杀人的眼光看着我?说实话我现在背有点凉。”
“……”轻松沉默了很久,“给你五秒,说遗言吧。”
人活下去只有一条准则,不作就不会死,可是有些人总是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