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演唱会” 以极快速度在话题榜上沸腾。在震撼面前,强大传播力如同滚雪球,加上公司煽风点火,于是连带“神仙黑皮哥哥”“天授的英雄” 讨论度也高飘不下。
“只要你能隔三差五演唱会,还知道按时秀一秀,我会是最舒服的经纪人。”马嘶直咂舌:“其实连艹热度都不用。”
“存在永不熄灭的日轮吗。”阿周那已经换了衣服坐在化妆镜前,放下的刘海挡住前额,投下一片细碎Yin影,与台上攻击力不同,竟然显出天真的纯情来。
“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短暂喜悦过后,红发经纪人新一轮头疼发作:
“艾西亚知道吧,前两天爆出恋爱中出轨,今天下午我看他们操盘好半天,就为洗成家暴受害者,被这么一冲,热度全没了。”
“我只管唱歌吧?”
“隔壁世纪的,主打牌面。热度恋爱以后下滑一点,粉丝能打,挺漂亮。”马嘶尽力形容他所认为的特点。
“……。”
“……就去年慈善晚会被你泼一脸,原名亚塞拉那个。”
化妆师看着男人猫眼突然睁开,如黑曜石剔透的眼珠稍稍发紫,某种感情在其中波涛汹涌,瞳仁像是即将酝酿风暴的秘闻之海。凶恶莫测,又无端挠人心痒。
她本要出言提醒卸妆,此刻却迷失一般,屏息凝视着他眼眸。
可惜没有几秒,男人就闭上眼睛。
阿周那想起来了。
似乎是有一个暴雨倾盆的晚上,他穿梭在觥筹交错的人群,应付着一双双手递来或真或假祝贺和酒杯。晚宴光鲜堂皇幕布后,暗流涌动如下水道般错杂。他捐款之时就预见了它们会怎样流入谁腌臜的钱包,然而依然大方——因陀罗锻炼出的社交技巧,用在这种场合简直小题大做。他名下有私人慈善机构,犯不着纠结这些小小不爽。
差不多可以退场。他微笑得体,不动声色地带上疏离,就在他刚刚礼貌打发完最后一位向他搭话的女士时,那样突然地,穿过熙攘人流,穿过餐桌,穿过水晶灯折Sh_e出的炫目色彩,阿周那和某位刻意回避过的人对上了视线。
阿周那以为自己会愤怒,事实上错愕感折叠了他的次元,他在这注视下从独当一面的男人变成曾经左冲右撞的少年,浑身伤口曝晒在太阳之下,疼痛后甚至感到宿命捉弄般荒诞。
迦尔纳站在二楼扶手处,宝蓝衬衫白马甲,身高腿长,似乎对这场碰面早有准备,翠色眼珠毫不避讳打量着他,嘴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然后向男人遥遥扬起自己本送到唇边的红酒,淡色唇瓣相碰吐露无声音节,阿周那沉默辨别着,是在喊他吗?
阿、周、那?
迦尔纳、迦尔纳。
阿周那锐利的眉眼扬起,戾气从完美外壳下溢出——他的确愤怒了,却不是对对方。咕哒怎么可以把迦尔纳带过来?这是什么场合,要是有心打击,舆论一人一口就可以让他永远翻不来身。他们之间似乎布满寒冬的利冰,而迦尔纳仍在看他。表情微微发生变化,颇为花哨的眼睛略眯,眉毛抬高了一些,薄唇抿着,半是问询半是拒绝。
不认同的意思?
感情Ch_ao水退去后,阿周那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有双手在他腰腹手法地色情揉搓,把他片刻走神当成默许,正变本加厉往西装外套里探。他僵硬回头,身后小青年被Yin狠眼神吓得瑟缩,又定定心神贴上来,展开一个黏腻的笑。
那瞬间阿周那脑子里闪过迦尔纳的唇形——
Ar
ju
na
A
ce
la
几乎不假思索,他把红酒直接泼了那人满头。在一众惊呼下,第一次拉下黑脸,冷厉地大步离开。
够了,他不能再失态。
马嘶倒是难得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这小明星真是有够蠢才动因陀罗的公子。Xi_ng骚扰锤子奇铁无比,抡起来能直接敲碎歪脖子树苗的根基。
只是阿周那在对方公司主管上门道歉时提的要求,朴实得匪夷所思:要求他们公司完全把控晚宴消息,并且改掉那小明星的艺名,从前往后,一次原来的艺名都不能落入他耳。
所以马嘶提出名字后看着阿周那面有不虞,深深胃痛。
“他现在也是个流量人物,虽然碰瓷你是蚍蜉撼树,但或多或少有些要担心的。”
“我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机会。”阿周那打断他。
“那就好,你粉丝起的爱称太华丽,已经引发一些不满,还是得稍微控控评。”
没得到回复,阿周那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马嘶隐隐推测当年慈善晚宴阿周那的失态与迦尔纳有关,但旁人也无法做出什么,不是吗?
有点怀念在迦尔纳身边的日子。他一边老实操作一边默然,要他说就是得快刀斩乱麻,顺便简单粗暴拉出水军一边讽刺昵称一边大力解释,黑红黑红才是真的红。
但迦尔纳好像也不这样。他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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