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烂笔记BL笔记
作者:大白RP
CP:张起灵X吴邪
“那你到底还记得什么?”
“你。”
……
“就算我都忘记了,我还会记得你。”
作者以为这是个悬疑恐怖文,但是亲友说它是搞笑来着……总之有一点不会错,那就是它一定很白烂XD
如无意外BL笔记一共有三部,感情需要慢慢培养,虐也要慢慢酝酿,先甜后苦,这就是作者的Yin谋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张起灵 ┃ 配角:胖子,小花,三叔,二叔 ┃ 其它:
第一部:鼠祸荒坡
出发
本来从巴乃回来后,我曾经指天誓地再不干盗墓这要人命的行当了。可谁知在新月饭店被霍老太摆了一道,虽然拿到了一方鬼玺,但也把道上的势力得罪了一遍。于是当霍老太自以为很通情达理地提出要我替她夹一趟喇嘛抵罪的时候,我也实在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胖子大骂老太太为老不尊人面兽心,闷油瓶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成天也不知道是在想问题还是打瞌睡(又或者两者兼有)。倒是潘子听说了我在北京惹出的这场飞来横祸,说什么也要来帮我一把。本来我不好意思麻烦退休人士,谁知胖子说,一个退休的潘子也抵得过两个软趴趴的小吴,我虽然对这个说法很不满,不过技不如人也是事实,于是就承了潘子的好意。
霍老太又留我们在北京呆了两天,叫粉衬衫做东带我们胡吃海喝,胖子也不客气,坐上桌就叫服务员拿最贵的酒菜,大额账单把酒店老板娘哄得心花怒放。粉衬衫看起来倒是没什么脾气,胖子怎么胡闹他也不皱皱眉头,可我心想得罪了那边总不是好事,就叫胖子收敛些,谁知胖子居然正色道:“老太婆和死人妖假仁假义,多半是瞅准了咱们这趟有去无回,不吃他娘的够本不是胖爷我的男儿本色。”
我摇头苦笑,看一旁的闷油瓶倒是不动声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天后,我们便坐上了飞往宜昌的航班,在三峡机场和潘子汇合。装备什么的,已经由霍老太手下的人打点好,存在了宾馆的房间里。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江陵边上一个叫做黄瓜庄的小村子。江陵这一带,曾经出土了不少战国楚墓,比如现在闻名遐迩的曾侯乙墓和江陵望山楚墓,都是在那里被发现的。楚墓的随葬品主要都是帛书,青铜器,漆器之流,甚至偶尔也有保存完好的丝绸,虽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但是由于采掘密度过高,造访的土夫子也多,我并不觉得这儿还能有什么龙脊背剩下。
出了宜昌后,我们坐车往江陵去。路不算太难走,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空气是南方所特有的湿润,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只是半途上汽车抛了一次锚,耽搁了个把钟头,导致我们到江陵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七点多了。胖子饿得直嚎,潘子笑他是在北京过得太活色生香,正好下乡剔剔油脂。胖子立刻不乐意了,说他在北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发扬的都是他娘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我连连点头,说胖子是卓越的造反派后备力量。
闷油瓶坐在我旁边,一路上都不说话,潘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小哥在想什么?”胖子哼了一声:“你别看他一副深得看不到底的样子,其实他娘的都是在梦会周公。”胖子虽然讲话口没遮拦,不过倒还挺真相的,我笑着往闷油瓶那边看去,没想到他居然也正巧在看着我。直接对上了那双黑沉沉的,看不出一丝端倪的眼睛,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心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看着比粽子还让人心跳加速啊。
这时车停了下来。胖子转过头来嚷嚷:“天真无邪同志……小吴牌望夫石!”胖子嗓门一大我才回过神,发现他正斜眼瞄着我:“说的就是你,下车了。”我这
才发现一边的闷油瓶已经走得没影了,前面的胖子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嘟囔着:“你俩王八绿豆看对眼儿啦,连停车了都不知道。”
车停在一间小旅店前面,走进去后,我看到两个服务员正蹲在板凳上认认真真地收看新闻联播,就差拿个笔做思想汇报了,不仅感慨此地民风淳朴娱乐简单,估计熄灯以后只能从事造人活动。老板娘领着我们上二楼开了两间房,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我们又回到一楼吃晚饭,这时两个服务员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有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坐在电视机前。
胖子一看那小姑娘就随口说道:“这年头小女孩怎么都跟春哥似的。”我一听,心说胖子真是满嘴放炮,但是料想这儿穷乡僻壤,小丫头大概也不知道胖子在说什么。谁知道那小丫头立刻回过头,对着胖子横眉竖眼地道:“你才春哥,你一户口本儿都是春哥!”
我顿时大汗。看胖子的脸色,也是异常精彩。他正要说什么,这时老板娘刚好从楼上走了下来,对着小姑娘道:“小雨,怎么说话的?还不快叫人。”
小雨撅了撅嘴,一脸不乐意,不过还是冲着潘子道:“大叔叔。”对着我道:“小叔叔。”又转向闷油瓶挺甜地叫了一声:“大哥哥。”
我一听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儿呢,难道闷油瓶看着比能我年轻一个辈分?胖子立刻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这时小姑娘已经对着胖子叫道:“死胖子!”胖子的笑一僵,脸登时就绿了。老板娘连忙厉声斥责了几句,弄得小雨差点没哭出来。看这个情形,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取笑胖子了。
旅店虽小,老板娘的手艺倒挺不错。酒过三巡,潘子就把老板娘叫过来,询问目的地的情况,谁知老板娘一听,脸色就变了。把小雨赶到后屋做功课后,她才压低声音问道:“几位老板,难道要去的是菊花坡?”
“那地方难道去不得?”胖子喝得有点兴奋,一听就马上来劲了。“如果老板们只是要拍拍江陵景色,实在没必要上那里去,”老板娘用围裙搓着手道,“那地方连我们本地人都忌讳得很。”
我一听也觉得内有乾坤,便追问老板娘具体情况。她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就说菊花坡去不得,在那里玩耍的小孩都要叫恶鬼吃掉。我们本来也不信,可是听说二十多年前,有一拨外面来的人要去那里做研究,那时候路还不好走,汽车开不进去,他们就找了村里胆子大的男人做向导,谁知道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村里就派了人去找,可除了一点贴身物品外什么都没找着。只有两个种田的,回来脸色惨白地讲,听到那坡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和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是在啃骨头!可是那坡上冷冷清清,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人了。那两个人吓得要命,也不敢多呆,就回村里跟领导报告。”女老板说道这里顿了顿:“过了两个多礼拜,就有人在那坡上发现了一堆骨头……都是没吃干净的尸体。”
我听到这里,碗里的红烧排骨就有点难以下咽了。胖子的脸色也变得有点难看,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心里大骂霍老太不厚道。只有闷油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于是我问老板娘:“去那边的路好走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路倒是不难走,只不过那种邪门地方,我劝老板们还是莫去的好。”
吃完饭后我们各回各屋休息。闷油瓶向来跟我没什么话说,于是我沾上床便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呻吟声,便想凑近去看个清楚。
循着声音而去,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奇怪声响,就像是拿着刀在玻璃上划道道,听得人毛骨悚然。我远远望去,隐约像是有个熊一样浑身棕黑的东西躺在那儿,发出气若游丝的惨叫声,身下有一大滩血,已经干成了不新鲜的黑色。我走上前去,这才发现,那棕黑色的根本不是皮毛,而是一只一只肥硕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挤在一个男人身上吃他的肉,缝隙间□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我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想拿个东西驱赶老鼠,只是手边找不到能用的工具,情急之下我便脱下鞋子当家伙使。这时我才看到了那人的脸,被咬得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小半边,半只眼球突兀地吊着,能透过空荡荡的眼窝看到里面的脑浆,看起来就像是异变了的僵尸。
我浑身冰凉,这时那人像是看到了我,低声对我说道:“没有时间了。”我本想把这人拉起来拖出去,却隐约感到哪里有点不对劲。这时我看到那人被咬得只剩下一点肉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十分看起来熟悉的手表——那是我的手表!我突然醒悟过来,那人说话的声音,分明就是我的声音!
我顿时起了一身白毛汗,想上前抓住那人的肩膀,谁知我伸出去的右手,竟然光秃秃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我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伸出去的右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东西。我吃了一惊,忙扭开床灯,发现闷油瓶正一声不吭地坐在我的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我手里抓着的,赫然就是他的手臂。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拿手抹了抹汗问道:“小哥,你怎么在我床上?”闷油瓶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直在叫我。”
我顿时大窘,心道做噩梦还喊着人家的名字当定心丸这种事实在太丢脸了,于是说道:“我睡糊涂了,你早点休息吧。”闷油瓶点了点头,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好好睡。”
这一觉果然睡得十分踏实,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阳光时,我不禁感慨闷油瓶安神入梦的效果还真不错。
>
菊花坡
早上我们四人便往村边的菊花坡去。因为路不算难走,我们直接用GPS导航,并没有专门在村里找专门的向导。
开车的还是潘子,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GPS。霍老太给我们置办装备的时候确实大手笔,比如这辆车的导航定位系统,是美国军用的标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神通广大,打哪儿走私来的。
车开了一会儿,我却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从小旅馆到菊花坡,不过12麦左右的距离,驾车应该用不到20分钟。可是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40分钟过去了,我们竟然还没Mo到边。从刚才开始,GPS一直在发出“recalculating”的提示,表明我们一直开错了方向。我以为潘子对英文系统不适应才导致频繁出错,可是现在我坐镇监督了一会儿,发现我们走的路并没有错,可系统却在瞎指方向。
我心想这地方果然有点问题,就叫潘子停下车。胖子刚睡醒,立刻大骂高科技他娘的不可靠,土夫子就要有土夫子的范儿。
寻龙点穴这一方面,只有胖子经验丰富,于是就由他带队找方向。正在我们背好装备打算锁车的时候,后备箱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怦怦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那里面可能有个东西在敲击顶板,可我们的车里什么时候闯进了个活物,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胖子道:“天真无邪同志,以你万棕迷的身份给胖爷分析分析,那里面是个什么妖物?”
我被胖子的说法搞得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话,这时后备箱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骂道:“死胖子!猪八戒!你才是妖物呢!”
这声音分明就是旅店里那个叫小雨的小姑娘,我感到十分奇怪,不知道这小姑娘玩的什么把戏。这
时闷油瓶已经掀开了后车盖,奇长双指往小姑娘的后衣领一夹,把她整个拎了出来,很有发丘中郎将双指探穴的架势。小姑娘在地上站稳后,立刻笑眯眯地对闷油瓶说:“大哥哥,谢谢你啦。”
闷油瓶也不理她,走到我身后抬起头悠然望天。我只好摆出正义卫士的面孔,对小姑娘说道:“小雨,叔叔们不是出来玩的,你怎么跟来了?”
小雨还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我的样子很缺乏说服力:“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来玩的,要不我还不来呢。”
胖子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你看上了我们这位小哥?我说小姑娘你年纪轻轻,X_io_ng部都还没发育,就学人搞什么早恋……”
小雨一听脸就气得青了,我也觉得胖子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打断他,对小雨道:“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否则你妈妈要着急了。”
小雨咬了咬下唇,对我说道:“小叔叔,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菊花坡。”我和潘子连连摇头说不成,小雨又道:“我知道那地方怎么走,我可以给你们指路。”我心说这怎么成,这时胖子扯住我的袖子悄悄说:“她把咱们带到了地方再打发她回去也不迟,咱们几个人还拗不过一个小姑娘么?”
我还是觉得不妥,这时小雨已经拎起胖子的右蹄子往车后盖上狠狠一拍,气势凛然地说道:“小叔叔,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一边心疼那车一边扭头看闷油瓶的意思,他还是一脸的不置可否的态度,看来并不反对,于是我便答应让小雨临时入伙。
而胖子被当成惊堂木用了一回,硬生生憋住了才没痛得嚎出声来,潘子立刻对革命战友大无畏的隐忍精神致以崇高问候,结果遭到了胖子两根中指的回礼。我连忙叫胖子在小朋友面前注意文明。
小雨果然轻车熟路地带我们向前走去,这一带已经荒无人烟,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杂草,鲜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我心里奇怪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对这种荒郊野岭的禁区熟门熟路,便问她。她道:“小叔叔,其实昨天晚上你们跟妈妈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后屋偷偷听着。村里的人一直把菊花坡说得神神叨叨的,妈妈跟你们讲的那个故事我也听说过。可是起先我并不相信有这回事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小雨有个叫二虎的青梅竹马,是个胆子很大的男孩子。他一听这样的故事,就觉得只是村里老人捏造出来吓唬小孩的谎话,想自己去菊花坡看个究竟。小雨虽然害怕,但也不免有点少年人的好奇心,于是他们又找了一个叫阿郎的男孩子,就决定三人结伴去菊花坡。
谁知道快走到地方的时候,天突然Yin了,小雨有点情怯,又不好意思直说,便找借口要回家收衣服,叫二虎和阿郎先过去,她稍后就到。她一个人回家后,总觉得惶惶不安,想去看看两个男孩子的情形,又不大敢。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九点,二虎的爸妈突然找上门,问她见着二虎没。她这才知道出了大事,就老实交待了他们的计划,几家大人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连夜Mo黑去找,却根本见不到人,只能听见那种嘎吱嘎吱的声音,就跟传说中的一样。大家都吓得魂不附体,只有二虎的爸爸硬是在那儿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突然见到两个孩子正躺在坡上,都已经被咬得不成人形。送去医院后只有阿郎被救了回来,可是也已经神志不清,进了精神疗养院。小雨曾经偷偷去医院看过他一次,阿郎好像还有点认得她,抓着她的手,一个劲地跟她说,庙,庙。
小雨便到处找老人打听庙是什么,可没
人知道。她妈妈怕她再去惹是生非,也勒令她不准再提这回事。可是因为二虎的关系,她心里总有个疙瘩,正好我们也要去菊花坡,她就想跟过来看看。
我心里苦笑,这小姑娘跟我其实挺像的,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偏偏就因为好奇和所谓的道义上了心,结果越卷越深。如果当初我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肯定会乖乖听二叔的话在家做个无产宅男。可是现在,有些事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我的责任,比如闷油瓶的记忆和过去,而更可怕的是,我似乎也逐渐成了这Yin谋里的一个环节。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菊花坡,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比边上更光秃秃一些。不过湖北出土的楚墓,大多都是在这些不起眼的土坡下发掘的,因此这下面要是有个油斗,多半就会以菊花坡一号墓之类的来命名。
这时候胖子说道:“这地方真是他……母亲的闹心,胖爷我踩了一脚的狗屎。”我刚想嘲笑胖子的文明用语,谁知他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就变了。
我往前看去,也吃了一惊。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面前竟出现了一座庞大的老式建筑。门面是一架十分高的牌坊,与古时高门大户的宅门相当,匾额已经被剥蚀得看不清了,只能依稀辨认出最左边的是一个祠字。两面的柱子上有一幅镌在石板上的对联,大意是祖上的功德将恩荫子孙云云,我便猜测这可能是某个大姓的宗祠。我把想法跟大家一说,大家果然都很赞同。
在古时候,如果家族受到皇帝的封赏,是可以将祠堂称为家庙的。这座建筑的外观确实与寺庙有某些相似之处,孩子见识不广将两者混淆也很正常。我看到小雨的脸色明显变了,便叫她赶快回家去,谁知道她居然摇头,看起来很坚决。
胖子立刻给小姑娘竖了个拇指:“春哥纯爷们,小妹妹您不愧是铁血真汉子。”换来了小雨狠狠的一记白眼。我说什么也不让小雨跟我们进去,就叫潘子先把她送回村里,让她妈妈看好,再回这里跟我们汇合。潘子答应了,小姑娘也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走了。
我与闷油瓶和胖子便小心翼翼地往祠堂里去。照例是闷油瓶在前面趟雷,我跟着,胖子殿后。胖子一边走一边骂:“这大白天他娘的活见鬼,横出这么一鬼宅……”说到这里胖子顿了顿,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就听到他又说道:“他娘的以前不知道,原来说起他娘的这么爽,刚才有个小妹妹在,胖爷我他娘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胖子满嘴飞他娘的时,我向四周看了看,这个宗祠是个二进的院落,看起来早已衰败不堪,显出一股鬼气。宗祠本来就是祭祀祖先的地方,有些落后的地方,甚至替代官府对违反了道德规范的族人进行处罚,比如把不守妇道的女人沉塘。这些私刑的使用无疑让这地方看起来更加Yin森。
我们顺着天井走过去,我突然发现两边庑廊上的石雕看起来十分奇怪,并非普通的祥瑞神兽,而是尖嘴肥身,看起来有点像老鼠一样的东西。胖子问道:“天真无邪同志,你看什么那么出神?难道小哥跑到那上面去啦?”
我摇了摇头:“非也,看到胖子你的兄弟被雕在石板上,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胖子登时大怒。
穿过露台后,我们进了第二重大厅,门板上有左右对称的两幅雕花,通常都是门神的形象,可是这里的看起来却有点奇怪,我一时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张脸有些像刺猬,又有点像老鼠。闷油瓶打开门后走了进去,我与胖子也立即跟上。谁知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尘迷住了眼睛,胖子道:“我操,这他娘的比沙尘暴还牛逼啊。”
闷油瓶却脸色一变,示意我们噤声。这种时候我们都是不敢不从的,立刻闭紧吃了一嘴灰的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出。顺着闷油瓶的视线望去,我竟看到这厅的地板上有一个盗洞。
>
同Xi_ng恋
干我们这一行,看到洞不钻是不可能的。我们三人便就着盗洞往下爬,发现下面果然有一个冢子,封着防盗用的青膏泥,墓壁上已经由以前来倒斗的同行们凿出了一条通道。
青膏泥这种东西,在中原的墓穴里并不多见,由于楚地的土壤属酸Xi_ng,密封Xi_ng能比较好,因此常用这种东西填充椁室,以防土夫子觊觎(不过在今天,这种防盗手段就不显得高明了)。另加上南方雨水多,能让墓内保持常年低温积水,与氧隔绝的状态,对于保存明器是上佳的环境。
既然已经有人替我们趟过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走进去后,我打着矿灯粗粗看了一圈,发现墓室是个规整的方形,四角分别排列着四口棺材。走近一看,那些棺材应该是枋木质地,外着红黑彩漆,雕花很抽象,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头部的人在举着双手祭天,我并不怎么看得懂。不过外围的类云纹图案倒很典型,于我来讲也不算陌生,应该就是战国时期的楚系墓穴。棺顶已经被撬开了一条缝,矿灯的光照不到里面,只能看见漆黑一团。想到以前遭遇过的千奇百怪的粽子,我便觉得仿佛有股寒气扑面而来。好在闷油瓶在身边,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胖子的心一直悬在明器上,对于我这样的伪学究做派一向是很鄙视的,这时已经生龙活虎地上前开始掀棺盖。推开一些后,胖子拿手电往里照,只见有两具干枯的尸体躺在里面,应该是夫妻合葬的形式。尸体的头脚两边分别有几样器物,在手电的灯光下看不真切。胖子喜道:“干成这样,肯定不能起尸了。”就伸手往里面拿东西。
闷油瓶见状也不阻止,从两尸的头边捡起一卷东西打开来看。我一向听说楚墓中的卷宗保存较好,在杭州做生意的几年里也靠它赚过不少。胖子翻了半天,从里面拎出一件陶器,看起来像个粗短的棍子,也不知是哪门子礼器。由于战国时期墓葬依周礼而来,因此丧葬的各种方面都十分讲究规制,并不像后世那样随葬品五花八门。胖子问我,我也摆摆手表示不清楚。
闷油瓶打着手电,还在仔细研究那卷东西。虽然从表情来看,他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过既然他看了这么久,可见那东西必然有些趣味。胖子便凑过去问道:“小哥,这边有什么发现?”
闷油瓶并不说话,胖子便从他手里拿过东西看,大概五秒钟的功夫,胖子就怪叫一声,像丢个烫手山芋似的将卷轴往闷油瓶怀里一扔,一边嚎道:“他娘的什么玩意儿,瞎了胖爷我的狗眼!”
我吃了一惊,以为那东西上有什么毒药,便趴在闷油瓶的肩膀上去看,只见那卷轴上只是一幅一幅的人物画而已。我正想嘲笑胖子大惊小怪,谁知睁大眼睛仔细一看之后,差点让我凭空喷出了一口隔夜饭。
那卷轴上绘着一堆一堆交缠的肉体,虽然笔触十分潦草,远不如明清时期的春宫彩绘那样精致写实,但也足以让我明白那是古人无比奔放的行为艺术。细究之下,居然还是男人跟男人的各种姿态,十分夸张,十分要命。我顿时感到满头黑线都可以拿来煮一锅挂面了,难怪连胖子那样的日本动□情片专家(后来这个头衔被胖子订正为实战家与行动主义者)都反应强烈。而闷油瓶竟还看得脸不红气不喘,真是让我甘拜下风。
我连忙挪开了视线,一旁的胖子还在哼哼:“老太婆打得什么鬼主意,敢情这是让咱们下斗来接受他娘的Xi_ng启蒙教育了!”我暗自好笑,又拎起矿灯,去看四周墓壁上的壁画。
壁画并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不过我倒发现了大量凤凰,孔雀,以及雉鸡的素材。
胖子已经撬开了另一口棺材,问我有什么发现,我咳了一声,说道:“我觉得这墓主人可能是个同Xi_ng恋。”胖子手一抖,差点让工具砸到了脚,转过头居然挺严肃教育我:“天真无邪同志,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随口诽谤当心把这些干粽子给气活过来。”
我说:“你别他娘的打岔,你看这些壁画的内容都是羽族,这种生物的特点就是雄Xi_ng比雌Xi_ng更漂亮。小哥刚才看的那卷东西你也见到了,还有那件陶器……”
我话还没说完,胖子脸色就变了。他本来已经把那件东西塞进了裤兜里,现在表情看起来多少有点内伤,说实话这让我暗爽了一下。新撬开的一口棺材里也是同样的双人合葬,陪葬品跟之前的差不多,不过做工更细致些,很明显就能看出是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
闷油瓶这时已经将那卷东西放进了背包里,也走过来看这边的情况。我以前从没见他在斗里拿过明器,胖子也觉得纳闷,就对我说:“真没看出来,原来小哥好这一口。”我骂道:“你别满嘴跑火车,小哥一定有他的想法。”
闷油瓶打着手电往棺木里看了两眼,胖子立刻春光明媚地从兜里掏出那根假□,双手送到闷油瓶面前:“小哥如果喜欢,都尽管拿去,兄弟一场,就当是胖子我的一点心意。”
这话听着豪气干云情深意重,仔细一琢磨就不是那么回事。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盯着胖子看了两秒,转过头对我说道:“我们走。”
我连忙跟上。胖子似乎也对这些明器不大感冒,异常积极地追了过来。我对胖子说:“你不再倒腾倒腾了?这他娘的太不像你干的事了。”胖子就骂道:“我操,把那些东西带回潘家园卖,不知道的还以为胖爷我摆摊儿耍流氓。你说我能那么自砸招牌吗?”我也骂:“那你丢给小哥干什么?”胖子底气就Xie了,对我说:“我操,你说胖爷我也算个人物,怎么被小哥看两眼心里就那么虚呢。”
其实胖子说的,我也深有体会。闷油瓶这个人平时闷声不响,存在感也不大强。可他一旦肃起脸色,或者发话的时候就让人没法忽视。我一开始觉得闷油瓶这人特讨厌,据胖子分析是因为我嫉妒他的美色,但是现在一下斗,只要闷油瓶在,我就觉得安心,胖子又说我觊觎他的美色。我想闷油瓶的身手好,也愿意护着我们固然是一回事,但是更多的,还是他身上那种看起来很朦胧,其实却很清晰的东西。
我们顺着漆黑的墓道往里走,胖子一边走一边说:“咱们下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碰上个粽子,这事儿不太正常。”我骂胖子不识好歹,但是心里也觉得有点诡异。现在我已经练就了一种心理反Sh_e,越惊心动魄的事情我越觉得不过如此,越是平静如水的,反而越叫我发怵。
我正想着,就听到了“嗑”的一声。在矿灯所见的范围内,一只黑色的影子刷一下飞了过去。我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去听,发现四周安静得要命,胖子刚想说话就被闷油瓶制止了。我扭开手电去照,那东西却闪的极快,我根本捕捉不到。静立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除了彼此的喘息声我什么也没听到。这时闷油瓶低声说:“继续走。”
我们便跟着他往前,我一边走一边拿矿灯去照两边的壁画,赭红色的颜料看起来有点像阑干了的血迹,让人感觉不大舒服。我看到第一幅是一个坐在步辇上的男人,宽袍广袖,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个诸侯,另有一队劲装窄袖的男人跪在他面前,似乎是在行礼,为首的那个从发饰上来看地位更高些,应该是这一队男人的首领。第二幅是两个男人在对饮,从服饰上来看,就是前一幅画中的诸侯和首领。他们姿态亲密,但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眼神看起来都有点古怪。到了第三幅画
,那位异国首领已经换上了宽袖的服饰,似乎是拜了官。我实在觉得画中人的眼神看起来十分诡异,就好像有股邪气似的,让人浑身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