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说:“聂风你这么笨,如果没有我护着你,只怕给人分拆吃了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你是‘风少爷’了,没有人会欺负你的,这样真好。”
聂风不甘示弱的撇嘴道:“才不是这样!断浪你还说什么护好我,明明连自己都…”聂风自觉戳了断浪的痛处猛然收声,断浪却如何不明白聂风所指之事。断浪脸色霎时一沉,只是在聂风愧疚不安的小眼神里勉力笑道:“即使这样说的话,我也不会认输。就算是朋友,在竞争中也不会让着你的!”
在断浪刻意之下转移话题,聂风自然不会紧追不放,他扑过去一把抱住断浪,在断浪的后背狠狠一捶:“说这样的话——看不起我么!才不要你相让!”
断浪疼得龇牙咧嘴,双眼中的黯淡却微微散去,他将聂风紧紧往怀里一扣,“那么,我们各自努力吧。”说罢,他松开怀抱,将包袱往肩上提一提,背着阳光大步离去。
聂风静静的看着断浪落拓的背影,他知道以雄霸的霸道、文丑丑的刁钻,断然没有轻易放过断浪的说法。断浪应该是被强制赶往杂役住的房间吧,聂风很担心断浪受到委屈,可是他无力违抗雄霸,把话挑明也只会让断浪更屈辱。面对第一个朋友遭受的委屈,他只能视而不见,状若不知。
断浪…
聂风紧紧攥住拳头,他头垂得低低的,细碎的刘海遮住眼神的暗淡。
步惊云驻足,远远看着聂风投落在阳光下的影子,沉吟许久,说:“我想庆祝。”与他同行的孔慈微微讶异,顺着步惊云的目光望向伫立在暖阳下却悲伤莫名的聂风,随即露出浅浅的笑容——云少爷,其实是个内心温柔的人呢。
孔慈去邀请聂风庆祝的时候,聂风蹲在角落里揪着绒绒的嫩草,对于孔慈的邀请兴趣缺缺。见聂风依旧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孔慈与他并排而坐,柔声说:“笑容才是最适合风少爷的表情,孔慈希望风少爷高兴起来,也不要辜负云少爷的心意——是云少爷说要庆祝的唷。”
聂风惊讶的抬头,孔慈正俏皮的眨着眼,逗得他弯唇一笑。
孔慈拂去衣裳上沾着的细碎草叶,朝聂风伸出手:“那么,我们一起庆祝吧。”逆光里是孔慈明媚的笑容,聂风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将孔慈的手握住…
是日,和风拂绿一片草色,野鸭抚掌拨弄溪水。
洋洋暖意沐浴着秦霜、步惊云、聂风、孔慈四人——
秦霜手执牵引风筝的线,一边跑着,一边转动线轮,孔慈跟着秦霜的动作又笑又跳,欢声叫着:“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聂风蹲在火丛旁烤着野味,听着孔慈银铃一般的笑声,偶尔扭头望她,眉眼也染着笑意;步惊云则坐在栅栏上,一条腿屈起踩着木桩,一条腿晃荡在半空,以极随意的姿势雕刻手中的一截木头,时而冷眼瞥来,眸中闪动的不知是怎样的倾诉。
忽然,孔慈欢喜的叫道“呀,是小兔子!”,追着草丛里的灰兔跑开了。秦霜仍旧牵着风筝,腾不出手脚替孔慈追兔子,便唤聂风一声:“风师弟!快来给孔慈逮兔子!”聂风闻言放下手中的野味,正含笑着跑过去,却见银光一现,步惊云飞sh_e一刀,自聂风面前掠过,那只灰兔子便躺在草丛里不再动弹。
聂风唇角的笑容一僵,耳畔是孔慈悲伤的哭声,他扭头看步惊云,哑声道:“云师兄,孔慈是想要和她作伴的活兔子,而不是一只死掉的兔子…”
步惊云收起手里的刻刀,静静的看着聂风。他不在乎孔慈想要活兔子还是死兔子,他只是不懂为什么聂风要去替孔慈追兔子…逮到一只兔子能怎样?不论是老死还是杀死,反正不可能陪伴孔慈一辈子,这样的东西,何必强求?
只是,步惊云习惯不说,聂风习惯不问,所以在两厢静默中,无言。
6第六章
前情回顾
步惊云收起手里的刻刀,静静的看着聂风。他不在乎孔慈想要活兔子还是死兔子,他只是不懂为什么聂风要去替孔慈追兔子…逮到一只兔子能怎样?不论是老死还是杀死,反正不可能陪伴孔慈一辈子,这样的东西,何必强求?
只是,步惊云习惯不说,聂风习惯不问,所以在两厢静默中,无语。
正文
雄霸收聂风和步惊云为弟子,自然要教授武艺。
校场是天下会普通会众练习拳脚的地方,雄霸在校场上受过会众的叩拜后,就将秦霜、步惊云、聂风领到一个偏僻的大殿前,分别传授他们天霜拳,排云掌和风神腿。而断浪,他甚至连进入校场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洒扫的时候驻足,偷瞄那么几招。
秦霜年纪稍长步惊云和聂风,被雄霸收为入室弟子已有几年,天霜拳入门招式风霜扑面已练得纯熟,前四式也已经习得。雄霸将天霜拳第五式霜冷长河使了一遍,便要秦霜自己去练习,他则教步惊云和聂风入门。
“排云掌第一式流水行云讲求掌法浑圆连绵,如水流般畅通无阻,令对手无反击之力。”雄霸给步惊云讲授了排云掌的精髓,再将招式耍了一遍,一掌拍起荷花池里千万层水浪,其势浩大,甚至将天上云层排挤开来。纵是步惊云面冷如此,也不由露出惊叹之色。
见排云掌如此了得,聂风也不由跃跃y_u试。雄霸叫步惊云自己参悟着,便与聂风讲解风神腿:“风神腿第一式捕风捉影,以轻功身法为主,乃风神腿法中入门精要,练成此式者速度无影快若流星。”他又演示给聂风看,只见雄霸腿快如风迅疾狂扫而去,殿上的铺砖悉数裂开,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觑。聂风不等雄霸示意,就自行推演起来。
雄霸见秦霜、步惊云和聂风三人都勤于习武,不由露出欣赏之色。他且在一旁看着,偶尔指点一二,也让三人受益良多。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断浪洒扫的工作从校场一直延长到这偏僻的大殿殿前,他偷偷窥伺着这三门武艺,夜里偷偷到山洞里自行推演。
习武的时光枯燥且漫长,聂风和断浪各自努力着。有时候聂风也会兜着吃食物什去找断浪,他们还是会凑在一起说说话,过过招。一年的时间,在安静平和的过去了。
在这一年里,聂风深受雄霸宠爱,直教旁人眼红。
要说雄霸一心为创雄图霸业,何故待聂风格外用心?
一来,聂风看起来年纪还小,又不知他父母身死的关键,是风云二人中较好掌控的那个。二来,相较于年长沉稳的秦霜、寡言早熟的步惊云,聂风的小模样小表情是最讨喜的。因此,雄霸对聂风的宠溺绝大部分都出自算计,却也有小部分出自真心,已算是聂风的福气了。
聂风平日提一些小要求,雄霸都会纵容。然而这次——
雄霸双手负于身后,来回在堂中踱步。文丑丑小心翼翼的替他打着羽扇,却扇得雄霸心烦气躁,一掌拍来。在文丑丑的瑟缩中,一张雕花黄木桌案塌陷下去,碎成几块。
“哼!聂风、聂风。看来是近些时日过分宠他,竟向我提这等要求!”雄霸衣袖一扬,手再次负于身后,紧紧攥成拳。文丑丑见雄霸怒气愈盛,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杵在原处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偏偏这样,还叫雄霸注意到他,出声问道:“聂风请求去凌云窟拜祭聂人王,此事——你怎么看?”文丑丑心里暗暗叫糟,只怕雄霸迁怒于他,便揣摩着雄霸的心思道:“这,风少爷既是我天下会的人了,自然不该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