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色彩渐渐浓重,染得小山头如粉馍儿。展昭小心翼翼地用手抬着白玉堂脖项上的刑枷,生怕刑具搁疼了白玉堂。
白玉堂得意一笑,道:「猫大人,你还挺细心的。哪个姑娘嫁给了你,可幸福喽!」
展昭憨憨一笑,耳根顿时红了起来。
白玉堂原是随口一句,谁知自己话语出口,心头就有点儿怪感觉,又见展昭脸红如桃,不甘心地又追问了一句:「你娶亲了没有?」
展昭羞得脸色通红,吞吞吐吐道:「刚订亲还未娶亲!」
「谁啊?」白玉堂接着问道。
「茉花村,丁丁家小姐。」展昭低头道。
「丁月华?」白玉堂斜着白眼道。
「嗯!」
白玉堂差点没乐歪鼻子,见展昭脸上显出愉快之色,于是鼓了鼓两腮,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展兄好好福气!」
其实白玉堂这时心里正数落着丁月华呢,想他们两家,只隔一道芦花荡,对丁月华的脾气白玉堂自然十分清楚。
他心道:「丁月华,整一个男人婆,刁蛮不讲道理,她她竟然可以嫁给展昭猫啊猫你可真够倒霉的!」
展昭脸上依旧红霞一片,听白玉堂祝福自己,连声说「谢谢」。
白玉堂苦苦一笑,又同情地看了一眼展昭,偷偷哀叹了一声。这声吟得很低沉,连白玉堂自己恐怕都没在意它。
两人继续前行,白玉堂觉得心里有点儿空荡,难道自己真担心这次开封府之行?还是因为其它什么事
白玉堂无法解答,只是一路上总想多看几眼展昭,如此兄弟情深,连白玉堂自己都没想到。
但见夕阳落尽,夜风吹打起两人的衣襟。
走不多久,见不远处有点灯光正朝两人靠近,灯光很弱,浓浓的夜色将提灯人的身形笼得很深。
展昭上前拉住白玉堂,示意让他掩在自己的身后。白玉堂哪领展昭这样的情,反而大步向前走了起来。
突然,只听得白玉堂大笑一声,「啊呀,这不是鬼儿啊!」
展昭朝白玉堂身前看去,只见一侍童打扮的孩子正瞪着双眼看着白玉堂。
「爷,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呢官差竟敢如此委屈爷,看鬼儿今天如何教训他。」
小鬼儿不知道眼前官差是展昭,若他知道,以他的小聪明,恐怕早躲得远远的了。
「鬼儿,别胡闹了,一百个你迭起来都不是这猫的对手。」白玉堂一边用身子拦着鬼儿,一边扮鬼脸逗乐着展昭。
鬼儿毕竟机灵,听白玉堂如此说,当下放慢了脚步,道:「爷,难道他就是御猫展昭?」
白玉堂故意堆起一脸崇敬之意,朝着展昭道:「对对对,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猫大人,功夫比传说的还了得!」
展昭听白玉堂善意地夸奖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白兄过奖了,展某愧不敢当。」
鬼儿也不理会他们两人的言语,伸手拉住白玉堂的衣襟,「我家主人在媚雨轩等您,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你们怎么也到了开封?」白玉堂问道。
鬼儿故作神秘地一笑,拉紧白玉堂的衣袖,道:「爷,您有好事了。」
白玉堂眉头一皱,他生平最讨厌有人说话吐半句。「小鬼头,说清楚些。」
「不行,主人不让说一定要您亲自去。」
白玉堂长长一叹,扮起一脸无奈样,朝着展昭道:「猫,我得走一回,你若不放心,可以随同一起去。」
这一路上,展昭从来没把白玉堂当犯人看,如今他说要去会一下朋友,展昭自然不会拒绝。
「白兄一人前去便可,展某就在媚雨轩对面的茶室等白兄。」
说着,他便将白玉堂身上的刑枷都卸了下来,又将佩剑含光交还给了白玉堂。
鬼儿打着灯笼走在前面,展昭与白玉堂尾随其后,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三人便到了媚雨轩,白玉堂与鬼儿走进了媚雨轩的雅座,展昭一人便在媚雨轩对面的茶室坐定下来。
媚雨轩是一家小酒馆,老板是一个彪形汉子,天生神力,平日里根本不需要保镖,只要老板往柜台前一站,整一个活张飞。
老板娘却是一个贤淑的江南女子,生得美若西施。来光顾这里的客人们多数都为了看看美西施。所以小酒馆的生意还算是不错,今天也不例外。
展昭安静地坐在茶室品茶,一派闲静样儿。
茶室的客人不算很多,三三两两堆在一起,你敬我喝着。展昭看看远处的云彩,心里觉得很温暖。这趟差事办得很顺利,
不但取回了包大人的金印,还与对头白玉堂结成了知己,也算不枉此行了。
他满上了一杯香茶,静静品入口中,嘴间的香气随着脸上的一抹微笑一起散开,这番风景恐画中亦难寻得。
突然,展昭觉得有一双眸子正盯着自己,他警觉地握了握湛卢,却惊觉自己的手指瞬间变得冰凉。
这是怎么一对眸子寒森森,又锐利无比,似乎在他一眨眼就可以将世间的一切事物碾成粉末。
展昭定了定神,悄悄回眸打量起那人。
只见那男子正看着展昭,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抹冰凉的眼神在他脸上活动着。他着一身宽敞的大衣,腰系布带,装束极其普通,肩上背着一样东西,似乎很沉。
尽管他将那件物品包裹得很严实,展
昭还是瞧出那是一把剑,倒不是因为它的形状像剑,而是展昭感受到了一股冰凉的剑气。
展昭下意识地提高了警戒,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对方的那双眸子和那柄剑上。
这时,男子不再看展昭,只低头喝着自己的茶,瞬间将周遭的一切都化作了无形,他的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般冰凉,嘴角甚至还悄悄挂起了一抹微笑。
剑气在这抹笑容中逐渐消失,展昭心头暗定,这才仔细打量起那男子的容貌。那男子约有三十来岁,披散着头发,两腮有些胡子碎,单凤眼,神情很冷傲,闭眸之间,恍如白面关老爷再世。
展昭暗道:「这人好威武」
正当展昭入神,却听对边媚雨轩中传出一声惨叫,霎时划破了整个茶室的宁静。展昭眼神一跳,心下更是刮出冷风,他不敢有片刻犹豫,急忙抓起湛卢起身往媚雨轩奔去。
「怎么了」
「出人命了。」
「有人杀人了」
「出命案了在雅座」
四周的群众你一嘴我一舌地说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溢心头,展昭努力控制着自己,加快脚步奔到了媚雨轩的雅座。
刚踏进雅座,展昭就被一阵刺鼻的血腥灌得脑子一晕,他强打精神,朝里看去,屋子里除了死人再无其它人,显然凶手已
经逃离。
地上横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竟然就是刚才的侍童鬼儿,另外一具尸体是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尸体旁还有一个剑匣子,匣中早已空无一物。
展昭提步走上前,见剑匣上赫然刻着「沈记」。
展昭暗道:「沈半烟?」
只见沈半烟X_io_ng口插着半段剑器,血液在剑刃上流淌着
展昭身子猛地一摇,那半截剑器正是白玉堂身上所佩之剑─含光,不由得展昭恍惚,他环顾四周,没发现白玉堂半点踪影,心下担忧。
开封府的衙役很快赶到了媚雨轩,展昭在四周加了若干人手保护现场,又做了记录后,急忙骑马回了开封府。
他跟随包拯已有些时日,平时做事谨慎,鲜有做错的时候,可这次走失疑犯,是个很大的过失。于是一进开封府,展昭便撩袍子跪在了大堂上。
「展护卫,出了什么事?」公孙先生从侧门走进了大堂。
「公孙先生,展昭疏忽,致使沈半烟主仆不幸丧命」展昭说到这,嗓子间的气息显然有点不顺畅,他实在不想从自己的口中说出余下的那几个字。
公孙先生见他有些犹豫,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展护卫,有难言之隐?」
「先生若不是展昭私放白玉堂,沈家主仆也许就不会死于非命!」展昭低下头,喉中略有抽泣声。
公孙先生见展昭脸色苍白,咽喉里似乎堵着许多刺,于是道:「你是不是已与白玉堂成了莫逆,心里断断不肯承认白玉堂与此案有牵连?但一切的表象都说明白玉堂与此案有莫大关系,展护卫心下难受是吗?」
公孙先生的声音不紧不慢,可句句都说到了展昭的心里。
就在此时,一身官袍的包拯走进了大堂,未等展昭抬头,惊堂木的声响就已经灌进了展昭的耳膜。
「升堂!」
包拯的声音没有半点断续,黑黑的脸上没有一点慈祥的情。
「你既已知罪,就当受罚!」包拯已经听到了公孙先生与展昭的对话。
「属下理当受罚。」展昭低头道。
自展昭入开封府办差,包拯从没如此黑脸对他,对于展昭的这次失误,包拯显然有些生气,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助手太
过感情化,至少不应该因个人的感情而耽误了公事。
「来人,二十刑棍!」
众衙役有些犹豫。
「伺候着二十刑棍!如不见血,再加二十!」包拯眼珠子一瞪,嗓门顿时比先前大了好些。
展昭朝众兄弟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为难,随即解开了身上的官袍子,交给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看了看堂上的包拯,真不知道自己这位良师益友怎么就对展昭这么严苛。他正Y_u开口为展昭求情,就见堂上包拯袖子一甩,将脸侧了过去,意思是让公孙先生免开尊口。
终于举起了刑棍,衙役兄弟们尽量控制着自己手劲,可又生怕不见血,最终还是狠狠心肠,一棍棍结结巴巴地落到了展昭的身体上。
一声声脆脆的板子声似乎还夹杂着肌肤的撕裂声,鲜红的血液很快将展昭的白色里衣染红了。
公孙先生难受得索Xi_ng将眼睛闭了起来。
棍子一声声地响着,展昭闷声承受着。
相比这些肉体上的疼痛,他心上的疼痛似乎更加剧烈,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是白玉堂杀了沈家主仆。
如果当时自己不放白玉堂前去,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白玉堂也不会沾上杀人嫌犯的罪名。
白玉堂没有杀人,可他现在人又在哪里?
展昭心头的不安越聚越多,身上的疼痛感也少了一些。
「别打了!」
一声响亮的高和声从门外传来。展昭这才意识到疼痛已如滚毯席卷了自己的周身。
只见一个身着宽敞大衫,腰系布带的男子正朝大堂走近。
众人齐向他看去,只见男子那双眸子异常地寒冷,他的身后还背着一个看似很沉的东西。
男子很快走到了展昭的身边,低头道:「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展昭微微抬起脸,可这一动又牵动了他一身的伤,冷汗从额头不停地淌下。那男子急忙低下身子,道:「你别动了。」
展昭这才看清那男子的脸,原来是刚才与自己在茶楼对视的男子。展昭心下有些诧异,自己与他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他要
来大堂阻止刑罚?
还未等展昭开口,男子猛地将手一振,从背后取下那一件沉沉的东西。
包拯已怔怔看那男子多时,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此时见那男子将身后东西取下,不禁长身而立,静静地看那男子的下一步动作。
男子用手轻轻抚着包裹在外的布料,低声自语道:「终于又回到开封啦─我的吴钩金刺!」
话语未断,就见那男子将布料猛地揭去,顿时众人的眼前为之大亮。包裹之中竟然藏着两件绝世的神器,一柄银光吴钩弯刀,一枝金光箭羽。
公孙先生大惊,「这莫不是当今赐予开封第一神捕门门主元贞观的吴钩金刺!阁下莫非就是隐踪数年的元贞观!」
包拯急忙下堂跪倒在神器下,道:「微臣恭迎吴钩金刺御临开封府。」
众人见大人躬身下拜,急忙都倒身跪倒。
「包大人,元某今日用吴钩金刺释了展昭,包大人可有意见?」元贞观道。
「当今圣上赐下吴钩金刺,可杀众生,可赦众生,微臣自然不敢违命!」包拯道。
「早听说展护卫是大人的得力助手,这样待他,大人怎舍得?元某若有此等干将,自当格外爱惜。如此人才,千万吴钩
金刺不可沽也!」元贞观对展昭的爱惜之情溢于言表。
元贞观亲自将展昭扶进了内堂,亲传御医为展昭疗伤。展昭被他这么照顾着,反倒觉得浑身不自在。
待元贞观走后,展昭急忙把公孙先生叫进自己的房间,询问关于元贞观的事情。
「公孙先生,元贞观与展昭只有一面之缘,他怎么就」展昭被元贞观的举动弄得胡里胡涂的,连句完整话都不知怎么说了。
「哈哈元贞观是惜你展护卫是个人才,这才相救啊!这元贞观是我们朝中的这个─」公孙先生翘起了大拇指,「英雄两字,他可是当之无愧,不过他在官场已经消失近十年了,难怪你不知他底细。」
「那吴钩金刺是怎么回事?」展昭问道。
「那年,陛下还是八贤王世子,出外游猎,途中遇到了一群劫匪,身边的侍卫被杀尽,就在那时,元贞观正好路过,以一
人之力杀尽劫匪,身上留下了九道伤口,险些丧命。
「后来陛下登基当了皇帝,感念他救驾有功,赐他吴钩金刺,可杀众生,可赦众生。还御封他创立的神捕门为天下第一神捕门,元贞观不肯领受,直言此举过于华而不实而推辞,陛下只得将『天下』改成了『开封』,元贞观才免强领受了。」公孙先生道。
「可是后来他怎么隐退了呢?」
「神捕门为开封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朝廷权贵,不少朝廷官员在明里挤兑他,暗里还伤害了他一些兄弟。
「元贞观爱才如命,再加上朝廷也一再给他施加无形压力,所以他一怒之下就离开了神捕门,从此踪影全无。」公孙先生感叹道。
「看来他还是条血Xi_ng汉子!」展昭心里生起敬佩之情。想他少小离家,布衣少年江湖闯荡,曾经也有那样一份血Xi_ng气,如今已被理智强压在了心中。
身在官场也许就该荡去一些人情味?展昭茫然间有些走神。
「展昭,你不要怪包大人,其实大人心里比谁都难过他是怕你不慎走错路,让你有个教训」
公孙先生语重心长地道,尽管他自己心里还有点怨怪包拯,可在展昭面前,他选择用一种最适合此时此刻的言语劝We_i眼前的年轻人。
个人的知识阅历、教养不同,所以对各种道理接受程度也不同,对于展昭,他是那种只要对方有道理,他很容易就心软并且为对方设身处地着想的人。
「公孙先生,展昭知道大人待展昭如同亲生儿子,自是爱之深责之切」展昭言语未断,眼角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包拯,此时的包拯显然比先前要和善许多,黝黑的眸子中俱是慈爱之光。
所有的一切都在展昭的一句「大人,您进来坐。」中化为无形,三人随即谈论起发生在媚雨轩的命案。
东方放白,展昭睁开眼睛,疼痛的意识顷刻席卷了他每根神经。他忍下剧痛,披上一身蓝色衣衫就往门外走去。
「你该多休息。」人高马大的张龙堵在了门口。
展昭正Y_u推开张龙,眼角余光却瞥见了站在花园尽头的元贞观。令他惊讶的是,今日的元贞观比之昨日白净许多,尽管眼
神依旧犀利,眼下神色却显得很和善。
「那不是元贞观吗?他怎么又来了嘻看来展护卫成了香饽饽了啊!」张龙一边调侃展昭,一边注目盯着元贞观背上的吴钩金刺,继续嘀咕道:「皇上真够大方的,一下就赐他两宝贝,一金一银,龙凤配啊!」
展昭投身开封府已有半年多,平日少语寡言,却与大大咧咧满嘴开花的张龙成了好友,张龙在展昭面前说话从没顾忌,张口
吐莲花,满嘴放炮,展昭自是早已习惯了的。眼下听他满嘴乱吣,也只温温地凶了他一眼,将他支开了去。
「展护卫,伤势可好些?」元贞观在嘴角露出一丝很温和的笑容。
不知怎的,这抹笑容猛地出现在他脸上总会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似乎元贞观就不应该笑,一脸寒冷更加合适点缀在他的脸上。
「多谢元门主关心,展某之伤已无碍。」展昭回道。
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在园中长亭里坐定了下来。
目下时节正是三月暖春,两厢之间遍插的桃树飘落下粉色的胭脂,元贞观拾掇起几片桃花瓣左右捻玩着。似乎那几抹粉色蕴含着无限的吸引力,让元贞观久久不肯扔了。
良久,方听得元贞观道:「洛阳牡丹比这桃花可高贵多了。」
展昭不懂元贞观为何突然想到洛阳牡丹,就听他继续道:「展护卫,元某的属下已查知白玉堂的下落他就在洛阳。」
元贞观不带半点隐晦直言告知了展昭。
即便有些惊讶,Xi_ng格温良的展昭也只是短短地出了句:「当真?」但脸上的表情像是呼吸到了清馨的春风气息,在顷刻间舒展了开。
元贞观就在展昭的一句应答中,了解了眼前年轻人的Xi_ng格秉Xi_ng。
元贞观毕竟见识广博、通达世事,在转瞬间洞悉对方心Xi_ng的能力,已成了他身体某个感官不可切除的组成部分。眼前的年轻人尚不谙世道,元贞观却不因此觉得他过于迂腐木讷,反觉得展昭真Xi_ng诚恳。
何况展昭在开封半年里连破数案,元贞观早已耳闻,如今亲眼见到了展昭,心中更加惜爱这个青涩的少年。
他默默点着头,决定挑明自己的来意,于是道:「展护卫少年英雄,元某听说你已在开封连破数案,青出于蓝啊!元某此次到访,除了告知白玉堂的下落,还想托展护卫查一件东西的真正拥有者。」
「何物?」
「洛阳奇毒白兰。」
「白兰?莫不是沈半烟亲制的奇毒白兰?」展昭问。
「正是!元某一直在追查沈半烟,可媚雨轩血案让我断了这条线索,元某怀疑白兰之毒除沈半烟外,还有第二个人拥有它。
元某的这次查访行动恐怕已被人洞悉,无奈之下,元某想拜托展护卫相查此事。」元贞观道。
展昭心下有些诧异,「莫非元门主所查之案牵涉甚广,以致元门主行动分外谨慎?」
元贞观暗自佩服展昭的敏锐,点头道:「不错,三月前,当今圣上随身侍女尚香意外死于白兰之毒,陛下暗中召回元某查访此案,在查访过程中,元某发现尚香是因偷食了圣上的燕窝才致死的!」
元贞观的瞳孔骤然变大,眼光亦变得异常寒冷。
展昭背上一凉,惊语道:「看来有人要毒害当今圣上!」
「元某查知尚香所中之毒是白兰,于是开始一路跟踪沈半烟,可惜最终还是无功。元某怀疑朝中恐有暗线,暗害沈家主仆。
「如今朝中已是暗Ch_ao汹涌,元某必须留守在宫中保护圣上,查访之事只得托付展护卫。此事只能暗中相查,不可大张旗鼓。」
元贞观道。
展昭点头答应。
「为掩人耳目,开封府必须发下海捕令捉拿白玉堂,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媚雨轩血案的嫌犯身上。」
元贞观说着,却见展昭脸色有些异样,遂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肩头,道:「展昭,白玉堂就在洛阳鸿恩镇,你寻到白玉堂后,若确实证明此案与他无干,在适当时候你可用吴钩赦他无罪,保他安全。」
元贞观将肩头的包囊解下,取出吴钩交给展昭。
展昭屈膝接下吴钩,道:「元门主如此深信展某,展某定不负门主之托。」
「江湖多险恶,官场是非更多,展护卫日后可要多长几个心眼,这世上好人与歹人可不好分辨啊,前路尚远,多珍重!」
最后几句话意味深长,元贞观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就彷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