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这日是腊月二十二,年休一直要持续到正月初七,按照计划,两人大约可在白云城停留数日。
叶孤城没想到楚星河做事如此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很是难得地问了一句:“朝中和宫nei的事都处置好了?”
楚星河耸肩,自嘲道:“除去宰相后,我大权在握高枕无忧,朝中就算有事,也有我的心腹处理。至于宫中,我父M_双亡,又尚未成婚,亲戚不是死了就是在封地,能有什么事?”
叶孤城皱了皱眉,想知道他从前一个人要怎么过年,最终还是没说。
楚星河检查过宫人收拾好的包袱,并肩和叶孤城往六音宫外走,忽然低声笑了笑,轻轻道:“我M_后活着的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进六音宫,她无法忍受父皇有其他的nv人**直到她抑郁而死了,父皇才一个人搬进这座宫殿,真可怜。”
他那语T仍是带着笑,话中却是无尽悲凉。
叶孤城心中亦是一阵难受,声音却还是冷冷的:“她可以不忍受。”
可以选择不忍受,一走了之,或者干脆不爱,何必要弄得自己委曲求全,最后落得一个抑郁而亡的结局?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即使再爱,也要以尊严为底线;另外一种,既然爱了,便全力以赴,爱到最后原本就没有尊严。
楚星河摇了摇头,不再说了。他从一开始便是输家,真正的心_fu口_fu。
侍卫把行李一一搬上马车后,叶孤城率先进了车厢,楚星河和心腹李萧然交代了几句,再次拒绝了御林军保卫,跳上马车,亲自驾车。
其时冬日阳光灿烂,楚星河一身蓝色布_yi,年轻俊秀,朗声道:“叶城主,落魄江湖,携手同游,可好?”
答案不重要,因为他们已经在路上。
他也不等叶孤城回答,一扬马鞭,冲出了重重shen宫,直奔南海而去。
半夜,宽阔的燕南官道上,有一个人立在路中间,破袈裟配上一个光滑的脑袋,自然是个和尚,而且是个看上去很老实的和尚。
楚星河勒马,停在和尚的面前,居高临下,问:“阁下有事?”
老实和尚双手He十行了一礼,老神在在道:“施主若是陆小凤的朋友,那么我便找施主有事;若不是他的朋友,大可以走了。”
楚星河道:“我是陆小凤的朋友。”
老实和尚道:“善哉善哉,陆小凤快死了,施主救救他吧。”
楚星河吃了一惊,连车厢nei的叶孤城都推开了车门,探出身来,眉头微微皱起。
老实和尚也许不老实,但是从来不说谎。
难道陆小凤真的要死了?
为何?
楚星河也不多说,立刻请老实和尚上车指路,七拐八拐,用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找到了一所破旧小庙。
庙nei只有一个人,一个快死之人,陆小凤。
他躺在一张破草席上,双手交叉放于脑后,x_io_ng膛上有一杯酒,一杯倒满的酒。而他的身边,足足有八九个已经空了的大酒坛子。
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死法,一醉方休,也可以死。
陆小凤甚至没注意到走进门来的楚星河、叶孤城以及老实和尚,仍是双眼无神愣愣地看着爬满蛛网的天花板,神态萧索,那副样子真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无论是楚星河还是叶孤城,都难以相信这是几天前尚能悠然谈笑的陆小凤。
楚星河问:“他已经醉了几日?”
老实和尚道:“自司空摘星走后,起码有三天了,和尚也是昨晚才发现他的。”
楚星河问:“你究竟是谁?”
既能够明白司空摘星与陆小凤的纠缠,又可以知道他和叶孤城经过那条官道,耳目之多,不是区区一个高僧可以做到的。
老实和尚笑了笑,叹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又何必再问。和尚只能告诉施主,陆小凤和司空摘星走到这里,碰上了从江南赶来救陆小凤的花满楼,三人间闹了点矛盾,陆小凤便成了这副模样。”
叶孤城没理两人,径自走到陆小凤面前,冷冷道:“你喜欢司空摘星。”
陆小凤不回答。
叶孤城取走陆小凤x_io_ng膛上的那杯酒,直接将一杯粗烧酒泼在了陆小凤脸上,目光冰冷道:“我的朋友陆小凤不是个懦弱之人。”
一室安静。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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