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他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他一点也不惊慌,也不沮丧。mo索着下了床,自己套上毛茸茸的拖鞋,扶着床头柜慢慢起身,闭着眼,沿着记忆里的路线迈步向前。
“啊……”一声痛呼,他还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像是衣柜,还是……
然后有个人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稳稳的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轻声细语的在他耳边说话:“怎么了?饿了?”
他摇摇头,“我想出去走走。”
对方稍稍停顿了一下,他感觉到对方盯着自己,于是转过脸,笑道:“就在院子里。”
“……好。”
他低下头,听见那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睛……不好办,老板说……”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透过被子传进来,睡得极不安稳的吴邪听到“眼睛”就一下子就清醒了,耳朵也竖了起来。
“我知道。”这个是闷油瓶的声音。
“不该让他知道……那东西很危险,不是我们这样的半吊子敢动的……”这个声音很陌生,吴邪确信自己不认识说话的人。
那会是谁呢?
大半夜的,闷油瓶带了不认识的人回来,谈论着自己眼睛的事情。
“不如,听听老板的建议,你跟着我一起下去……”
“我?”闷油瓶稍稍提高了音调,下一秒又立刻低了回去,“……不行。”
“当然不会留他一个人在这里……”陌生人悄声说了一些话,声音含糊,一点都听不清楚。吴邪使劲去听,终于抓住了最后几个字:“……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邪憋了一口气,忽然觉得x_io_ng口痛了起来。
章1
事情要从半年前开始说起。
几次倒斗都没有倒出来什么好东西,还每次都险些把命赔在里头,明器至上的胖子在医院里养伤的时候就开始哼哼唧唧了,在机场准备要各自回家的时候,他悄悄的把我拉到一旁,要了地址和联系电话,神神秘秘的说过段时间会来找我。
这个胖子一直神经兮兮的,我也懒得理他,跟着三叔就一起上了飞机回杭州过年去了。
而闷油瓶早在我们出院之前就没了影子,操他娘的,肯定又嫌我们累赘自己跑去什么地方了。我气鼓鼓的想着,这小哥到底是有多讨厌我们啊……
在爸妈那边过完年,好久没享受这种有人伺候着的快活日子,一直到开了春我才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理好久不见的账本,将近两个月没顾着店里的生意,居然还是一笔单子都没有,算了,反正存款还多着呢,足够我好吃懒做个两三年了。
打发掉王盟,我自己去外面的旧货市场溜达了圈,然后晃到常去的一家小店,叫了份龙井虾仁和生炒鳝片,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人坐下来埋头猛吃。刚吃完一碗饭,手机就催命一样的响了起来,吓得我手一抖,碗都差点掉地上去。
拿出来一看,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挂了,正要继续开吃,电话又来了。靠,纯心不想让小爷吃饭怎么找?我索xi_ng按下接听,恶声恶气的吼了句:“谁呀!!”
“……”那边沉默半天,只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不绝于耳,嘈杂的人声也吵得人耳朵疼。
我忍不住又吼了一句:“谁啊?有毛病还是怎么的?说话!”
「咳。」那边终于有反应了,是个男的,听起来年纪不大,「……请问是吴邪先生吗?」
“是!你哪位??”我没听出来对方是谁,不过感觉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人。
「那个……我是王先生的助手,刚到杭州,想先问问你现在人在哪儿,我好去接你。」
王先生?
哪个王先
生??
还接我?接我干嘛?接去哪儿?
怎么听着怪别扭的?!
我立刻问他:“什么王先生?”
「就是那个……斗……里的王先生。他说,你一听就明白了。」对方说这话显得很紧张,结结巴巴的。我一听倒乐了,斗里的王先生?我还认识几个斗里的王先生啊,不就是那个一天到晚脑子里只装着mo明器的王胖子吗?
我哈哈一笑,对那边说:“对,我明白啦!这小子什么时候冒了一个助手出来啊?你是他亲戚??”
「咳咳……不是,我是最近才跟着王先生的。那个……吴邪先生啊,你现在在什么地方?王先生嘱咐我尽快接你过去。」
“哦,我啊……等会儿,是要接我去哪儿呐?”
「呃……王先生说,先到湖南。」
于是,我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湖南,在长沙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这个戴着小眼镜一脸拘谨话也少的助手推上车,摇摇晃晃的一趟车拖到了土苗自治州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偏远小村寨里。具(听说要河蟹)体位置我已经辨别不能了,看眼镜仔锁好车,就跟着他一路走到一处村民家里。还在院子里就听到说话声,叽里咕噜的,像是喝醉酒以后有点大舌头。
眼镜仔推开门,屋里正中央摆了张大木桌,杯盘狼藉,三个人正围着桌子喝的昏天暗地,整间屋子里满是酒味,闻着都恶心。再仔细一看,这三个人里我认识两个,胖子和潘子,另一个身穿当地的民族服饰,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是每日劳作的当地居民,我猜他应该是这间民宅的主人吧。
“王,王先生,当心。”眼镜仔扶住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的胖子,指着我跟他说:“我把吴邪先生带来了。”
“呃?”胖子打了个酒嗝,满眼血红的朝我望过来,也不知道认出我来没有,咧嘴一笑:“花姑娘,来喝一杯……呃哈哈哈,太君我……千杯不醉!!”
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绕到桌子那边的潘子前面,问:“潘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三叔也来了?”
谁料潘子也喝得六亲不认了,直接无视我的存在就扑过去抢走了同样醉得不轻的主人家手里的酒瓶子,动作之迅猛让我乍舌不已。
“……你也不要管他们了,平时他们是不是都在这家睡的?”
我决定以牙还牙,无视他们。
眼镜仔扶扶快掉下来的眼镜,点着头说:“我们刚来的时候就一直借住在这家,一楼是主人家的卧室,二楼就是给客人住的。整个村就他家屋子最大,王先生给他说我们要进山里挖植物标本搞科研,他就把楼上的几间屋子都借给我们了。”
挖植物标本搞科研?也亏这个死胖子想得出这个借口来,看他那副腐败的嘴脸哪里像是会搞科研的科技人才了?对植物他认得全10种就很好了。看来这些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老百姓还是很好骗的,胖子他们住了这么久都没被戳穿,我也放心了。
不过,在路上眼镜仔只跟我说就他和胖子两个人来的湖南,我还在想他个gui孙子是不是要请我旅游呢。没想到潘子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胖子是看上这附近的什么大墓了……不知道三叔在不在。
我跟眼镜仔说我困了要先去睡觉,等明天胖子他们酒醒了我再跟他们详谈,然后就上了二楼,黑洞洞的楼梯不算高,木头板子踩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我深怕不小心给踩塌了,两三步跑上去,二楼的走廊更黑,只有靠左边的一扇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