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一脸yin霾,眉峰紧皱,夜色的双眸中仿若正嘶嘶向外sh_e著冷戾。
冷死了冷死了!吴邪在心里暗嚎。这人到底怎麽搞的,两句不和就开始冒冷气,到了夏天就是一人形冰柜啊!
被冰柜瞪得全身发毛,吴邪瞄一眼他手里冒著热气的黑色药汁,千般百般不情不愿地勉强开口:
“小哥,我病早好了。这药你自个留著补补身子吧──”
话音未落冰柜又开始降低温度。
吴邪格外识相地开始往後躲。
张起灵眉梢危险地一挑,一个跨步迈上前来。
“你你你……你干嘛!你不要过来!……啊唔…我不喝!死也不喝!你放手……哎哎轻点!手要断了……唔……你个混……嗯……”
什麽人啊这是!哪有这样的!居然对病人使用暴力……不对不对,自己不是病人,我病早好了早好了,根本用不著喝那破药。
结果再次被张起灵钳制全身强行灌药的吴邪,一边气喘吁吁地揉著险些被捏断的手腕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抬起手抚摩著正剧烈起伏的x_io_ng口。近来,汇聚於这里的寒毒似乎真的慢慢在减退。
口中还残留著中药极苦的涩味,似乎还有一股臭味顺著喉管滑进鼻端。不会是毒药吧,怎麽味道这麽惨无人道!
吴邪抬头怨恨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大灰狼的眼中似乎正闪著满意的神色?啧啧,看花眼了吧。
这人吃什麽长大的,力气大得跟牛似的,看他那身板也没比自己壮实多少啊,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仔细想想看,这都是不慎落水的自己自作孽的结果!!要不是那两只鸟害得我又掉水里又发高烧,小爷我也不至於落得被人灌药的凄惨境地!!这麽想著,吴邪无比怨毒的目光又sh_e向如今已经被张起灵‘搬家’到卧室窗檐下的鸟窝,两只山雀浑然不觉地在巢中啾唧扑棱。
都是你俩害的!如今居然比我活的还舒坦,真他娘的憋屈!
殊不知当张起灵听说吴邪冒死爬那棵挨千刀的歪脖子树的理由居然是担心那两只蠢鸟冻死时,百味杂陈怒火中烧万般无奈火冒三丈都不足以形容张起灵复杂的心情。
年方弱冠的吴家大少爷自然解不得‘处世’其禅。所以吴邪极不识时务地让窝了一肚子火的张起灵去把那鸟窝搬到卧室窗边。
结果自然是惹来张起灵一串冷瞪。
可惜大魔王还是禁不起吴家少爷的软磨硬泡撒泼打滚。如今,两只墨翼流金的金翅雀儿正式在小屋糊著扣象眼儿秋香色纱罗的菱花格儿南窗下安了家。
这白痴!
张起灵已经很久没有想骂人了。
不知道金翅山雀是耐寒留鸟吗?
张起灵收回思绪,又静静看了一会儿吴邪一个人玩起了大名鼎鼎的川剧艺术:变脸。看够了,转身向卧房外走去。
“咦,小哥你去哪?”
吴邪赶紧收回思绪,虽出声发问,却不奢望回答。相处了也有俩天了,这人三杆子打不出个屁的生活习xi_ng已经让吴邪mo了个清楚。
然而,却有两个淡漠的音节飘来。
“采药。”
又采药?吴邪momo脑袋。好熟悉的对话。
距今两天之前,吴邪从高烧中醒来。
虽然烧得晕乎迷糊头痛y_u裂,吴邪还是迅速理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没死!
紧接著他悟xi_ng极高地再次了然:站在床边的这位身材修长挺拔的小哥,恐怕就是救了自己两回的那位救命恩公。
“你……”
吴邪一个鲤鱼打挺企图坐起来,没等他起身,那位恩公就一把大力把他摁回床上。
“咳、咳咳!你、你干嘛!”
吴邪被推得x_io_ng口一紧倒回被子里,一阵咳喘。唔…头好痛……
没等吴邪缓过神来,一只微凉的大手便搭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舒服得吴邪一缩脖子。
只觉得眼前变暗了,吴邪抬眼看去,正对上一双没有波澜的深色眼眸。便在吴邪之前那麽一晃神间,两人的脸竟已近得能感受到那人呼出的气息拂过脸颊。
脸微微一红,赶紧错开目光。
靠,俩大老爷们脸红什麽!吴邪在心中拼命骂自己。
“那个……”脸上的热度没有褪去的意思,一片寂静总觉得有些尴尬。吴邪估mo著时机开口出声,那小哥却拿开手,抽离身子。
转头看过去,那人似乎转身正往外走。吴邪无奈地扒扒额发,什麽怪人,半天不吭声。
“那啥…这位小哥怎麽称呼?”
对方没有反应。
“厄……想必就是小哥救了我吧。好歹告知名姓,也好日後报答。”
难不成这人是哑巴?我话都出口这麽久了,他怎麽一点反应也没有?吴邪纳闷地瞅著根本不搭理自己的那家夥。是了,哪有人会这麽莫名其妙默不作声的,这小哥肯定是个哑巴。唉唉真是身世悲惨命运多舛啊,这哑巴一个人住在这种深山里,肯定辛苦寂寞得紧啊……
暗自确定了这人是哑巴,吴邪也不好意思了,尴尬地笑笑:“没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叫吴邪,口天吴,天真无邪的邪。我就叫你小哥吧,厄──”想一想,叫自己的救命恩公为小哥实在是有失体统,吴邪正绞尽脑汁地思索称呼问题,耳中忽然飘进三个淡淡的字节:
“张起灵。”
吴邪眨眨眼睛。张起灵?这是啥?听上去倒像是个人名。……人名?
“咦……咦?!你不是哑巴?!”
话一出口吴邪就想掴自己俩嘴巴子。咋这麽不会说话呢,看你捅了什麽篓子,人又没跟你说他是哑巴。
吴邪战战兢兢地看过去,张起灵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也没生气。
吴邪刚放下心来,就看到张起灵转身往外走去。
“哎?小哥你去哪?”
吴邪再次想把自个给抽死。人家都告诉你真名真姓了,还小哥小哥地乱叫个球啊。可是张起灵……张起灵这名字也太怪了吧,怎麽叫怎麽别扭,怎麽跟个官职似的。还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吴邪正跟这瞎琢磨,又是冷不防的两个字飘过来:
“采药。”
唉……
吴邪把身上的锦被裹紧,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这次的高烧果然不是玩玩的,难受的要死了。
这地方也真奇怪,明明应该是个深山里的小破屋,床上铺的居然是缎面锦被。上好的五枚妆花缎啊!除了官宦显贵之家,谁会把这名贵的缎子用来缝棉被?
而且那面无表情的小哥,似乎竟是个修仙之人,自己的毒伤大半都是他给驱去的。真是奇了怪了,这种深山老林,还藏了这麽个世外高人?
不对,这座山本身也不正常!
吴邪猛然忆起,当初自己追进这山里之前,曾翻查过手头的地图,愣是没在地图上找著这座山。那地图是吴门道家弟子乘风俯瞰而绘制,照理说这麽高一座大山没理由不画进地图里。
罢了罢了,管他那麽多,大不了回去让家里那些道士们查查呗。
反正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久呆。
吴邪拍拍有些昏沈的脑袋。睡觉!
再过几天,等这伤风好得差不多了,就回杭州吧。
定要好生谢谢那小哥才是。
吴邪暗暗捏紧了被子里的小拳头,正在痛下凌云万丈志。
如若计算无误,半柱香之後张起灵将会端著药走进来,一炷香之後自己将被他按著把药给吞了。
但是今天,今天!
今天小爷绝对不会再让这死闷油瓶得逞!虽然法力没恢复,力气也没他大,但是小爷他娘的绝对不要再喝那苦得跟猪胆似的还一股酸臭的药了!!
闷油瓶是吴邪偷偷给某人起的外号,不过也只敢在心里叫叫,当著他本人的面……想想就头皮发麻。
果不出其然,正当吴邪胡思乱想著怎麽逃过今天一劫时,张起灵端著髹著清漆的剔红填漆盘走了进来。
吴邪当即浑身一僵,在脑中回味一遍作战计划,对张起灵挤出一个笑容:“小哥,你…你来啦。”完了完了,这还没进入战斗准备呢声音就开始发颤了。没办法,谁让这闷油瓶整个就一大型火器般恐怖至极,而且这药的味道又这麽遗憾呢。
张起灵没什麽反应,放下手中的食盘。一碗黑乎乎的药,一碗白花花的稀粥。
吴邪的眼睛亮了起来,嘿嘿,有吃的!天无绝人之路上有好生之德…等小爷我喝了这碗粥,再潇洒来一句“我吃饱了一点也吃不下了小哥这药你就拿走改日再请吧”……哎嘿嘿嘿……
似乎看穿了吴邪的小心思,张起灵冷冷地出声:
“先喝药。”
大概连吴邪自己都没想到这闷油瓶的话对自个儿有这麽大威慑力。张起灵话一出口,吴邪就立马蔫巴了,刚刚制定的作战计划全给扔到了九霄云外。
“可…可是,我饿了,小哥……”
吴邪立马耍起了苦肉计,可怜兮兮地瞅著张起灵的脸。只可惜某人冷冰冰地盯著他毫无反应,倒是吴邪被盯得心里发毛。
好…好可怕……
吞咽口水,吴邪依旧不死心,指著自己的脸蛋说:“小哥你看我气
色多好,面色红润有光泽,哪用得著喝药啊。”
张起灵盯著吴邪的脸看了一会儿,原本苍白的脸如今恢复了一丝血色,但依然透著虚弱的白气,下巴颏儿削尖,远称不上健康。
伸出手,在那张咧著笑容的小脸上狠狠捏了一下。
嗯,手感不错,总算长肉了。
“嗷!疼……你你下手不会轻点!”吴邪捂著被捏出一个红印的脸蛋,嗷地惨叫出声。可是没等他出声声讨,一只碗伸到了他面前。
张起灵冷冷看他一眼。
“喝药。”
吴邪赶紧缩回了墙角,以防又被张起灵逮个正著。讲理行不通,小爷耍赖还不成吗?
“不喝!”
小屋住客显然打著秀才遇到兵的盘算,惜乎他远远算不得‘兵’,屋主也绝非‘秀才’。
张起灵一挑眉毛,目光骤然变得无比冰冷。
吴邪被吓得一个哆嗦,缩回被角儿不满地大叫:
“不喝不喝!小爷就是不喝怎麽著了…你那药哪是治病的,根本就是谋杀!想让小爷喝药,除非踩著我的尸体灌给死人喝!”
闹得正欢腾的吴邪自然没有看见某人的眉梢微妙上扬一个角度。
蹙著眉角看著缩在被子里像只小兽一样闹腾的人儿,张起灵清淡的眸子中,忽然一丝…厄,兴味闪过。
不喝?
那可由不得你。
张起灵张大爷是什麽人物?连晕过去睡得跟头死猪一样的家夥都能让他把粥给灌下去,何况如今手脚无力四肢瘫软卧病在床的草食动物一只?
脑中上元观灯般回放过吴邪昏迷时喂他喝粥的情景。
张起灵低头喝一口碗中的中药,口中含著苦涩的药汁,抬起一只膝盖压在床沿,缓缓朝吴邪靠过去。
“你…你想干嘛……”
看著突然朝自己靠近的人,辨出气氛中不明不清不白亦不详的意味,吴邪赶紧慌张地往後缩。
可惜床铺总共就那麽点距离,缩了半天张起灵仍在不断逼近。
不会吧……这闷油瓶的眼神怎麽这麽怪异……该不会他、他要对自己……上私刑?!
想到这里吴邪立马乱了阵脚,慌慌张张地伸手去推张起灵。只可惜吴邪自以为用了大力的双手一触到张起灵的x_io_ng膛就一丝一毫也动不了了。不仅没把靠过来的人推开,反而被人一手钳住了两手。
“小…小哥你冷静……我……”
话没说完,吴邪就被一股巨力拉了过去。肩膀被人牢牢圈住,嘴唇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软物。
咦……?什麽东西?软软的,好暖和……
吴邪使劲霎了霎大眼睛,才好不容易定准了焦距。视线清晰起来。眼前,是放大了数倍的张起灵的脸。
轰!
吴邪的脸立马轰的一声爆炸了。
什、什麽状况?!我被这死闷油瓶吻了?他娘的俩纯爷们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四唇相接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言以蔽成何体统!!
“…唔……”
吴邪扭著身子推搡起身前的人,可惜双腕被死死扣住,根本动不了。而且这一扭吴邪才发现,自己完全就是被张起灵搂在怀里,这动作…简直…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吴邪的双颊已烧得通红,几乎要渗出血来。没等他稍微反应一下,张起灵的下一步动作几乎让他当场羞到喷火。
贴著吴邪的唇忽然略略松开,吴邪刚微微张口喘气,一条滑腻腻的东西就蹿了进来,滑过敏|感的上齶,一种酥酥麻麻的怪异感觉立即流遍全身。吴邪一个轻颤,才反应过来是张起灵的舌头伸了进来,顿时,大脑彻底陷入一片空白,思考能力和反抗意识全体阵亡。
张起灵的舌
卷过吴邪柔嫩的舌尖,细细含吮。
吴邪感到一股热热的液体流进了口腔,微苦,很熟悉的味道。
……是药?
这闷油瓶子,是在喂自己喝药?
舌尖被含在另一个人的口中,根本容不得吴邪挣扎,酸苦的药汁就顺著喉管滑了下去。
“啊……嗯………”
被死死困在一具微温的怀中,嘴被薄软的唇堵著,吴邪只能含含糊糊地发出抗议,出口的声音直有些呻吟的意味了。
药汁已经灌了下去,微凉和微温的唇却依旧贴在一起。
张起灵意犹未尽地tiantian,又辗转一下,才缓缓离开。
有点不舍。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麽会如此贪恋这个人唇齿间的气息。
不过张起灵本来就不是纠缠於缘理由来的人,既然有送到嘴边的猎物,岂有不先遵从本能大快朵颐之理?
望向眼前面色酡红、大口喘气的有些晕乎的人,张起灵的嘴角挂上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双手被松开,吴邪赶紧抚著x_io_ng口开始大喘气。娘的,这死人前世是只忘八,住在水里不用呼吸的?憋死小爷了。
“…嗯?”
脑袋还在犯晕乎,突然包裹全身的温暖力度一松,吴邪有些莫名地抬头,看到罪魁祸首嘴角挂著微妙的弧度,一双鬼魅般浓稠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一瞬间迷糊的思维就清晰了。
靠!就算要喂药,也怎麽都犯不著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吧!小爷的初吻就这麽断送了!
混蛋!连女人的手还没mo过,就被人莫名其妙偷走了初吻啊!
怒色瞬间爬上吴邪依旧红扑扑的脸颊,扬起拳头,刚准备抗议──
一只药碗再次被递到吴邪眼前。
张起灵眯起眼斜乜吴邪的脸,淡淡的目光略停留。
良久,略低沈的声音响起:
“自己喝,还是我喂。”
满是胁迫意味和暧昧暗示的上扬语调。
“自己喝自己喝!”不牢您费心!吴邪狠瞪一眼大魔王,一把抢过白釉光素斗笠药碗藏在怀里。
让他喂?再这麽来几次,就算没当场羞死,大概也给憋气憋死了。
终於(被迫)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吴邪,深深吸一口气,一仰脖子,大有壮士断腕之势一口闷掉了碗中黑水……
奇怪,刚刚那闷油瓶子喂自己的时候好像没这麽苦啊,早知道就让他喂了……他娘的想啥呢!!
“呼……”吴邪神色近乎痛苦地吐出一口气,撇著嘴角刚想骂娘,手边的碗已被抽走。
张起灵接过白瓷碗儿,又递过来腻白影青瓷碗乘著的青粳米粥。吴邪正被口中残留的苦味搞得苦不堪言,立马见到救星一样地捧过来。可米粥不比药汁,自然沈些重些,吴邪没料到这重量的突然变化,加之手臂上的细小伤口尚未痊愈,一惊之下臂上一紧,伤处又是生疼。
“呜,疼……”
吴邪一声痛呼低低出口,明透飞凤的影青瓷碗几乎脱手掉落。
一只大手眼疾手快地伸过来覆上吴邪的手腕,牢牢捏住,又一只手稳稳扶住瓷碗。
一抬眼,正对上张起灵询问的眼神。
吴邪脸上立马挂不住了,堂堂八尺男儿吴家长房长孙居然连一碗粥都接不住,这让他把脸往哪儿搁!面皮又有发红
的趋势,吴邪赶紧尴尬地冲张起灵笑笑:
“额,我、我手疼,那个…之前的伤还没好,所以……嗯?”
没等吴邪绞尽脑汁找个借口挽回颜面,张起灵便一声不吭地掀开了他的衣袖。
一段白生生的细腕子露了出来,布满了细密的小伤口,几乎和刚受伤时完全相同,一点愈合的意思也没有。张起灵拧著眉盯著鱼鳞般遍布红痕的纤细手臂,渐有疑惑浮上心头。
毒已驱尽。即使是普通人伤口也不该恢复的如此缓慢。更何况术士的法力本来就有治愈能力,这种小伤理应早就痊愈。
“啊…我的体质会优先补充法力,所以伤口很难愈合的。”看出张起灵的疑惑,吴邪解释道,“我从小就没什麽耍拳脚的功夫,身子又不大结实,就只有法力庞大得吓人。可惜我老是生病,没怎麽好好练过,又掌握不好诀窍,所以直到现在都只会些耗法力的大型法术。”
吴邪这几天可是瞧见了,这闷油瓶的法力大小只怕不在自己之下,而且掌控自若收放自如,连劈柴、煮饭、缝缝补补、拾掇房间这些精细的小事都能弹个手指用法术完成。法力其大小是天生的,可其操纵掌控的技巧可是实打实硬练出来的。大型法术对付狐媚妖怪固然威力巨大,可要论难易,只怕这些精工细作的法术要远远难得多了。
这几天看著张起灵一个响指就有热乎乎的饭自动盛满锅碗,把吴邪羡慕得直龇牙。
“不会治愈术?”张起灵皱著眉问。
“不会。”吴邪耸耸肩,“我的法力天生异相,单只具备攻击xi_ng。”所谓法力,往往破坏与再生并存,即攻击xi_ng与治愈xi_ng同时存在。可吴邪生来就只具有攻击xi_ng的法力,自然只能使些攻击xi_ng法术,厉害虽然是厉害,只是一旦受伤就会比别人多吃好几倍的亏。
张起灵早就发现这小子的法力怪异得紧,如今听见吴邪说出的话,虽与自己的猜测基本一致,仍不免暗暗称怪。
往後,多备一帖愈伤的药吧。
张起灵这几天帮吴邪治疗那诡怪的猛毒已耗去几成功力,便是他想给吴邪用治愈系法术疗伤,只怕也还没喝药来的快些。
想到这里,张起灵便松开捏著吴邪的手,在床沿上坐下,手执瓷勺送到吴邪嘴边。
吴邪见张起灵俨然一副要喂自己的样子,内心只小小挣扎了一下,便释然:算了,身体状态都成这样了还在乎什麽面子不面子的?有人喂当然比自己扒拉舒服惬意多了……於是,低头一口吃掉勺中小米粥。
最近,自己好像总是被他喂?吴邪想道。不过还好,这种喂法,可比喂药的那个好多了啊…不对不对!那个哪能叫喂啊,简直折寿……喂喂打住打住!一想起刚刚那个火辣刺激的吻,吴邪的脸又要烧起来,於是赶紧临门一脚煞住思绪。
张起灵看著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吃著嘴边米粥的人儿,微下垂的眼角缀满长睫,略大的眼中目光涣散,看来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只是,一张尖出下巴的脸上,似乎洇出了些血般鲜豔的红色。
怎麽脸这麽红。还没退烧?
张起灵俯身轻撩开吴邪的刘海,额头相抵。两种温度霎时相融。
正神游万里的吴邪没反应过来额上凉凉的感触,一下子愣怔住。
还好,热度已退。
确认吴邪已不再烧,张起灵直起身子,重又拿起碗继续喂食某只似乎吓呆了的小动物。
虽不再烧,怎麽脸越来越红了?
吴邪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勺稀粥又凑到唇边,只得呆呆地吞掉先,再咀嚼几下。
之前一直在神游,没怎麽好好尝过这粥的味道,如今吃起来倒还真是不错,糯软香滑。只是略有不足……有点怪怪
的?
突然想起来什麽似的,吴邪眉毛一横哇哇大叫:
“你没放蜜!”
“快放糖放蜜,哪有人喝粥不搁蜜的!快去快去……我只要亦力把里(注1)的黑蜜!”
张起灵沈脸瞪著乱扑腾的吴邪,眉毛紧紧拧成一个乱结,太阳穴一阵跳痛。
说不上来什麽滋味,但总之………很火大!
哪有这麽大的人喝粥还要搁蜜的!
注1:亦力把里,东察合台汗国的首都之一,与明并存。明初,现在的新疆(产黑蜜)由察合台的後人统治。
子竹
《眉山过往》chapter 02 end
瓶邪《眉山过往》chapter 03
发文时间: 63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