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念哪所学校都知道,以为他真的遇到了神通广大的修道者,可在兴奋之馀,却瞥见桌上放了一张相当眼熟的卡,才突然想起那是自己刚刚在前头服务台缴押的学生证。
「……」从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又不是要租车还是租片子,怎麽连问个鬼神都要扣押证件,然後这个看起来就很两光的道士明明就先偷看过资料了,还要装得自己好像有天眼能未卜先知一样,杜唯璘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施主为何而来?」
「阿?喔,喔喔,是这样的,我─」杜唯璘回过神来。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家伙八成是个骗子,但杜唯璘内心还是存著一丝希望的,所以还是理了理思绪,正准备要开始讲述他这阵子的苦情史时,对面的道长突然打断了他的话。
「且慢!」
「阿?」
「贫道方才观施主面相与气场,已经明白施主为何前来。」
「……」那你刚刚是问好玩的吗?还有从刚才开始你连眼睛都没张开过,是用哪里看?!
「施主不必担心,你这是遇水则发。」
「遇……」遇水则发?发你妈个头啦!你知道自从被那个水鬼缠上,为了把它远远甩在後头,我飙了多少次的车被警察杯杯开了多少张罚单吗?
杜唯璘越想越委屈,只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够悲惨了,还要来这让一个神棍骗,要不是有良好教养,他还真想一走了之。但就在一瞬间他灵光一闪,突然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关键字。
他记得他自始自终都没有提过自己是被一个「水」鬼缠上的吧?
「道……道长,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一瞬间,某人在杜唯璘心中由原本的臭老头形象变成了光芒万丈的伟大人物。
「能在此相遇便是有缘,待贫道替你解解。」
那道长连眼也没睁,却对桌上的摆设了若指掌。只见他大掌一挥,手上便多了一只沾了墨的毛笔,刷刷刷地在桌上的一张符纸上撇撇画画,之後长袍一扬,那张活像是鬼画符的符纸便飞旋到了杜唯璘的头顶,尔後毫无预兆地燃烧了起来。
杜唯璘差点尖叫起来。但那把火来得突然,也结束得突然,在那火就要烧到杜唯璘头顶的前一刻,火便突然灭了,只剩下点点灰烬落上了他的身子。
「这……这样就好了吗?」杜唯璘心有馀悸。难怪刚刚那个人的表情看起来那麽死白,这种解厄方式根本不像是在驱鬼,而是在搞谋杀!
「贫道已压住他的yin气,从此你不必担心阳气会被影响。」
「真真的吗?谢谢,谢谢!」杜唯璘一边道谢一边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他唯一的三张百元大钞,却突然想到好像哪里不对。
「等等等道长你说什麽yin气?」为什麽他说的是压yin气,而不是将那个水鬼请走?
「施主有此遭遇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依贫道观汝命盘,此缕yin魂将与施主有千丝万缕之关系。天机不可xie漏,贫道不便多言,接下来只能由施主自行体悟。但为防止意外横生破坏此一良缘,我把此yin魂以本门特制的特级鬼黏胶黏到了你的一魄上,从此不必担心它会有走失的问题。」
「」杜唯璘整个人僵在那里。
道长刚刚说了什麽?他的意思是会撞鬼不是他这阵子时运不济而是他天生命运坎坷?他是不是还说了他用什麽鬼胶把他跟那个水鬼紧紧黏在一起以防止那个水鬼走失?他以为那是一只贵宾狗吗?还走失咧!
「当一切臻至圆满,那黏胶自会失去效力。在此之前,你不必担心会失效,本门秘辛至今仍无人能解。」好像还嫌杜唯璘不够悲惨,那个道长又往他的心口补了一刀。
「听贫道一句,此缘在你出世前已牵定,这对你而言是福不是祸。」
「」基本上现在道长跟杜唯璘
说什麽都没法安抚他的心,因为一想到从此以後他真的要跟一个水鬼朝夕相处,他就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y_u望。
司靖的困扰又回来了。
自从杜唯璘在他的怀抱里清醒过来的那一刻起,他又变回了那块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但实际上,司靖觉得用牛皮糖已经不够去形容现在的杜唯璘了,因为杜唯璘这次更变本加厉了,简直就是一罐超级强力胶。
这一次,杜唯璘连司靖正在拉屎的时候也不放过,硬是将卫生指塞进两个鼻孔里死活都要留下,导致司靖整整便秘了一个礼拜。
当然,夸张的不仅只有上面那一点。杜唯璘这一次居然抛弃了他从三岁抱到大、内里已经发霉变成淡绿色的小熊维尼抱枕,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挤进司靖的x_io_ng膛,然後像八爪章鱼一样巴在他身上才能安然入睡,可完全不知道他这种行为对对他抱著爱慕心思的司靖有多残忍。
但若说杜唯璘现在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得有二十五个小时紧紧黏在司靖身边,又不完全正确。明明有时候只是出去装个水杜唯璘也会可怜巴巴地跟在他身後,有时候却会突然消失好一阵子,连个音讯都没有留─就比如现在。
就算便秘到肛裂,就算喷鼻血喷到贫血,就算因为单恋的对象已经在嘴边却吃不到导致憋太久以後会有勃起障碍,这些他都认了,只要能让杜唯璘好过点,他都可以把这些当成是甜蜜的牺牲。但他知道杜唯璘这阵子真的过得很不好。
他的招牌向日葵笑容黯淡了,弹心爱吉他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然後那双像是盈注了满满活力的眼睛里现在只剩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
「我回来了。」
就在司靖已经待不住,想要出去绕绕看能不能把不知道在哪里无措著的杜唯璘带回家时,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主角回来了。
「」
杜唯璘的肩垮了下来,一双眼睛看起来红红的,像是已经狠狠哭过一场。然後一进来也没再多看司靖一眼,就把自己狠狠往床上一摔,并把脸深深埋进了棉被里,似乎不想再让人看见他的表情。
「杜唯璘」
「恩?」杜唯璘的回应很微弱。
「」你又躺错床了,司靖在心里头想,可看著杜唯璘如此令人担心的状况,他没有说出口。
「你还好吗?」
司靖不擅言词,脑里透绕了几百句想要安we_i杜唯璘的话,却只能说出这麽一句。
但司靖虽口头表达能力拙劣,却用他的行动表示了他的担心与关怀。他坐到了床边,像是在安抚幼童一般,不断轻抚著杜唯璘的後脑勺,一下又一下,既温柔又令人安心。
「……呜……」
杜唯璘其实已经很坚强,但是那种被自己恐惧排行榜上第一名的生物牢牢缠住超过一个礼拜,然後又被告知以後不会只是一个礼拜而可能是一辈子,杜唯璘真的快崩溃了。而在司靖那难得一见的软语(?)安we_i与温柔安抚下,杜唯璘终於忍不住哭出声来。
「阿靖,对不起……」
他知道这阵子他给司靖添了很多麻烦,虽然也因此发现原来他有便秘和贫血的问题,但造成他的困扰却是铁铮铮的事实,可是司靖从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