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头人比傅敛羽想象得要来得早,在他还没完全适应傅郁那刻板的时间表前,就接到了消息,说是这场朝圣结束的时候有机会趁乱离开,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无拘无束。
他看着光亮的勺子上映着的那个扭曲的脸,人模人样,有鼻子有眼,会按照一定的频率眨眼,就连鼻子都有呼xi的动作,只是做不出表情,像是制造者不了解这块似的,脑子不能控制面部神经,不管他心里想什么,泛多大的波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无拘无束?
“你又在发呆了。”傅郁拿刚tian过的勺子敲他的头,“这么快就呆腻了?我可是在这儿呆了好久了。”
傅敛羽不答话,把他手里吃剩的小甜点端过来,傅郁小口吃了好一会儿还剩下的大半块蛋糕被他两口吞下,只留点渣在盘底。
“你这个人不讲道理!”
“是谁昨天晚上牙疼睡不着的?”
“那也能马上治好的。”
傅郁撇着zhui看到门外,他不爱那放进zhui里的小电钻,也讨厌牙齿被磨掉以后那gu难闻的味道,闹了一个晚上,傅敛羽为了哄他听话,在整棵树上挂了小盏的灯,看起来和星星一样。
那树实际上连接着他的心情,大人们也是不想他无聊才种了这么一棵,只不过树上的花从没落得这么历害过,谢了又开,地上都被铺成了粉色。
“你要珍惜自己的body,”傅敛羽收拾掉了桌上的碗盘,“一副没有经过任何改造,还过着旧时候生活的人类躯体已经很少见了。”
傅郁撑着手看他,zhui角带的笑有些不太真实:“是因为你没有吗?”
傅敛羽背对着他,没说话,也没别的动作。
“只是因为少见,就值得珍惜了吗?”
傅敛羽还是缄默不言,他已经开始习惯傅郁这样稀奇古怪的想法了,反正不去和他说,等一会儿就会翻篇了。
毕竟他要走了,走之前少些交流,拉开点距离,对方不至于刚尝到点甜头就要迎接过大的落差_gan。
直到这阵沉默持续得有些长了,他才转过身去,位置上已经没有人坐着了。
空**的。
傅敛羽想,可能即使现在他能够做表情,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子来了。
外面的灯可疑地晃了晃,连带着影子也长了起来,傅敛羽没在意,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树叶的响声,一个健步冲出去,刚好把从树上掉下来的傅郁稳稳当当地接进了怀里。
小孩儿显然是有些被吓着了,过快的心跳和泛红的脸轻而易举地出卖了他,可傅郁只是冷冷地看他,像他坐在大殿里时,看着朝他下跪的朝圣者一样。
“如果你没接着我,我就摔死了,这样的body也算好吗?”
傅敛羽看着怀里人紧抿着zhui不让自己踹气,却只让呼xi越发乱起来,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耳朵尖都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想起昨晚他给傅郁掰开zhui巴检查牙齿的时候,那双小手还害怕地揪住他的_yi_fu,耳朵也是这个样子。
傅敛羽替他把头发上的树叶摘掉:“睡觉时间到了。”
没顾上对方挣扎,傅敛羽强硬地抱着他回_F_间,强制xi_ng地替他洗漱完毕,把人摁进床里。
傅郁自然拗不过他,就背过身不去看他。
“晚安,傅郁。”
一团黑影朝他砸过来,力道还挺大,在脑袋上弹出“叽”的一声惨叫。
他收下了这磨得都快看不请样子的橡皮鸭,就当是礼物,准备离开_F_间,kua出门时,却听里面传
来一声闷闷的“晚安,傅敛羽”。
他轻嗯了一声,关上门后靠着门仰头看那满天繁星,每一颗都是一个亮度的,假得明显,傅郁却开心得不得了,鼓着掌*着脚围着树转。
他扣着自己的手,试图让那悸动停止下来。
可他一闭眼一睁眼,全是那人的笑脸,白天和夜晚像是割裂的,太阳一落山,高高在上的信使就“噗”得消失了,那个又顽劣又温顺,又幼稚又古灵j怪的傅郁就跑了出来,叫他招架无能。
傅敛羽在门外站了整整一个晚上,背后就是那睡不安稳的小家伙,入睡前还是个不理人的姿势,这会儿都有半条tui伸出床外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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