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金戈铁马,战火四起,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血淋淋的尸体。
她如一缕魂魄站在战场中,任战马和将士自body穿过。忽然间,耳边响起一声嘶鸣,她回过头去,只见楚泊年身披铠甲,策马领兵而来。
他与现在的模样相去甚远,眉间的纹路shen刻,虽仍在壮年,身姿矫健,但眼底浑浊无光,竟像暮年老人般沧桑。
刀剑相击的铮鸣刺耳,她却能清晰听见他Xiong腔里的闷咳,沉重地砸在耳膜上,沙哑又撕裂。
那是他指挥的最后一场战役。
武安侯坐镇边关数十年,名声震天。众人知他幼时家破人亡,遭族人侵害,更加敬他爱他。经年累月的征战使他病痛缠身,他谢绝了皇帝的赐婚,独自回到林间一小木屋nei,靠回忆度日,终身未娶。
宋翎知道他看不见也听不见自己,可还是尽量放轻了动作,悄悄坐在一旁。
男人靠着大树席地而坐,手臂倚在屈起的膝盖上,zhui里哼着一首童谣。
宋翎原是听不懂的,但下意识开口时,却本能地跟唱出声。
轻柔的nv声混入男人的低吟里,仿佛一缕暖风,吹开了回忆的画卷。
那些往事于眼前一幕幕展开,不知何时,宋翎眼底涌上一gu热意。
“这儿没有什么公主将军,我只是宋翎,你只是楚泊年。”
“我可顾不了这些有的没的,你笑了,那就有用!”
“你看到了我的胎记了?!男nv授受不亲,你**哈哈算了,我就当你是无心的。”
“好像没人诶,那我们就在此住下吧,好不好阿年?”
“我想刻个昭字。”
“阿年,你有你的抱负,回去吧,我会一直等你。”
“你要好好活着**阿年**”
宋翎紧紧攥着拳,睫毛微颤,泪水就不住地落了下来。滴在男人垂放在身侧的手面上。
“落雨了么?”
楚泊年喃喃自语,可抬起手来一看,却没有任何痕迹,只能看见几处骇人的疤。他的喉结动了动,随即又是一阵咳嗽,犹如生了锈的铁器互相拉扯,令宋翎body一震。
她试着去拥抱对方,但却只能虚虚地环绕着,无法用力。
这时,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侧头转向宋翎的位置,双眸迷茫,低声问:“昭华?”
他听不到宋翎的回应,却自顾自地笑了,许是body难受得厉害,他仰头靠在树干上,眉头紧皱。
这棵树已经老了,原本年轻的树皮多了一道道shen刻的纹路,干裂又粗糙。
他慢慢地阖上眼,脸色因痛苦而分外难看,良久才哑声说道:“我尽力活了,昭华,等我A。”
宋翎猛地睁开了眼。
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一时间,她竟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贺朝桓听见她急促的呼xi,疑惑问道:“怎么了。”
宋翎憋着的气重重落下来,兽牙刺入掌心的痛意令她思绪回笼,目光渐渐清明,良久,才闷声应道:“没事。”
“做了个梦。”
**
中午时分,飞机到达佛罗伦匹萨。这个季节的意国气候宜人,中世纪的建筑与风景交汇成绝美画卷,*漫文艺,不负“鲜花之城”的美名。
他们入住的酒店位于阿诺河畔,装潢繁复华丽,餐厅铺着玻璃地板,脚下是潺潺流动的河水,能想象得到夜晚时灯光亮起,是何等的*漫风光。
因为在飞机上用过餐,这会儿三人放下行李便出了门。
SERENDIPITY的负责人与他们约在一处庄园。庄园不大,看起来像是私人的,无处不j致奢华。
报了来意,他们被人领着坐上车,随后进了一座古堡。
屋顶雕着j美的*花窗,阳光从上面落下来,映出斑驳的图案。一位金发碧眼的男士优雅地冲他们行了个礼,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露台处坐着一个人。贺朝桓瞥见她的侧脸,意外地挑了挑眉,冲宋翎示意。
那是SERENDIPITY如今的董事长,也是创始人的后代,德尔夫人。
德尔夫人如今五十多,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十多岁。当下她穿着一tao米色连_yi裙,温柔高贵,与传闻中的形象大相径庭。
作为创始人的后代,德尔夫人从她父亲手里接过家业时才二十三岁。她工作时雷厉风行,虽然鲜少出现在镜头前,但“铁手腕”的名号从来都不是徒有虚名。
听到动静,德尔夫人放下瓷杯起身,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宋翎身上,犀利地打量了片刻,然后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冲他们打招呼。
宋翎不懂意语,但简单的交际用语还是知道的。他们来之前请了翻译,这会儿交流起来虽然费力了些,但也算得上融洽。
德尔夫人十分健谈,从意国的风土人情聊到华夏,兴致高了还绘声绘色地演绎一番,着实和那个“铁手腕”的形象不太相符。
分明就是纤纤玉手好伐!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