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顾灼对M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是他平常在电影里却看到过不少电疗的场景。
那场景光是看,都能体会到治疗之人的痛苦。更不用说邓潮如今这般,详细地描述出来,眼里的悲痛与悔恨异常刺目。
顾灼将视线再次投向那扇铁门,周遭的氧气像是忽地被抽空,每一寸细胞都透着缺氧的窒息_gan。
他无法想象宋凛躺在那张_On the bed_被推出来的模样,也不敢想。
顾灼粗重且shen度地xi了一大口气,他艰涩地开口承诺道:“我不会的,我不会让他走到需要做这个的地步。”
听着顾灼的承诺,邓潮没说什么,他见过了太多像这样的誓言,但最后能做到、履行的,却少之又少。
看得、听得、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没什么波动了。
邓潮礼貌x地嗯了一声,而后道:“继续走吧,不过先给你提个醒,从这里开始往下走就是住院部了,有些地方我没有权限进不去,进得去的地方,里面会遇到什么场景我也预估不好,但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并且不要发出大的声音,毕竟这里是j神科。”
最后一句给顾灼提了个醒,他立即回神,收拾好情绪,低应了声后便跟着邓潮继续往下走。
五百万已经窝进邓潮怀里睡着了,整个毛绒绒的脑袋全部埋进了棉_fu里,邓潮怕她掉,中途停下。
邓潮将五百万从棉_fu中捞出,托着她的肚子和脑袋抵到顾灼面前:“麻烦你先帮我抱一下,我把yao绳收一收。”
看着眼前半眯着眼、哼唧哼唧的小狗,顾灼有些手足无措,就像当初顾清将她儿子抵到他怀中一般。
顾灼手在空中比划了几下,讪讪地问道:“这个*要怎么抱A?”
“一只手托着她的腋窝,另一只手兜着她屁gu,”邓潮手把手地交,“不用担心,我给她擦过屁gu了,不会有屎。”
“A,好。”
顾灼应了声,从他手上把五百万接过,五百万应该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狗,抱在手上就一小坨,身上也没几两r,顾灼抱着还能摸到她皮下的骨头。
但强健有力的心跳却在手心处鼓动,穿过浅薄的皮肤,彰显著生命的力量。
五百万很乖很乖,她试探x地伸出*头tian舐了一下顾灼的手腕,而后便脑袋一歪,枕着腕骨用着那黑宝石一般的水润双眼,可可爱爱地看向你。
在那一瞬间,顾灼被她看得,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情不自禁地撸了撸她的毛,问道:“五百万多大了?”
邓潮将_yi链拉开,回:“不到两个月。”
“这么小?”顾灼有些惊愕,“这是一出生就抱过来了吗?”
邓潮边收紧nei衬的yao绳,边回道:“没有,一个半月的时候才抱过来的,到现在还没两个星期。”
顾灼了然地嗯了一声,他给五百万逆着顺了顺毛:“还这么小,平时难带吗?”
“不难带,泰迪很粘人,也很聪明,只要认主了就不难带。”邓潮将yao绳系到最紧,而后将_yi_fu拉上,从顾灼手中将五百万接过去,揣进棉_fu里,“怎么了?你也想试着养养?”
顾灼看着一头埋进邓潮棉_fu里睡觉的五百万,抠了抠侧额道:“嗯*也不是。你这个,是为了安柯语抱的吗?”
“是,”邓潮答应地毫不避讳,“是给她买的,医生建议的。”
顾灼也料到是为了安柯语的病,他思忖了片刻,问:“那*有用吗?”
“有*用吧,”邓潮瞥了一眼怀中的小东西,“至少她现在已经不想出家当尼姑了。”
“当什么?当尼姑?”顾灼被这话惊了个好的。
相反,邓潮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平静地嗯了一声:“她前段时间某天一觉醒过来,就开始百度出家当尼姑的条件,说她要出家,要当尼姑,要摆neng世俗,超neng灵魂。”
“这*她怎么会这么想,”顾灼实在是弄不明白,“你们两个人*她再怎么也不该想着去当尼姑A。”
一说到这儿,邓潮轻笑了一声:“谁知道她呢。不过顾灼,你要知道,这对抑郁症病人来说是很正常的,就脑子里总会突然有些奇奇怪怪、不受控制的想法。有可能是像这样一觉醒来,也有可能是上个厕所之后。”
“情绪,想法,念头等等这些与大脑有关的,从患上这个病以后,就都是不受他们所控制的了。就像是每天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随机抽卡,是好是坏,全凭运气。”
正说到这儿,还没等顾灼接话,一声暴_N_、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便凭空炸开,顾灼被吓得颤抖了一下,他顺着声望去,一个穿着病号_fu的寸头男孩,正满脸Zhang红、訾目裂眶地朝地上摔砸着东西。
砰的一声,旁边一小nv孩的水壶被殃及,玻璃伴着清水碎了满地,那位男士跟斗牛见了红一般,猛扑上去,在男护士将他按住前,抓住破碎的玻璃抵上了自己的手腕。
不过好在,男护士们的力气和速度都比他大、比他快,在他付诸行动前,及时制止。
前方吵嚷一片,但护士和医生们经验十足,不慌不忙地处理着,不消一刻钟,派药处便又回归平静。
而住院部的病人们也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纷纷自觉地重新站好队,像是提线木偶般,开始跟着队伍一步一步地上前拿药。
唯有匆匆赶来的家人,惊慌失措地,哭喊着冲里跑去。
平日里看着电视电影中,那些走极端的人可能还没什么_gan觉,但正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摆在你眼前,那种看着他在濒危中即将消失的_gan受,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顾灼不禁设想,如果那个人再快一点,又或是那些护士再慢一些,那么他站在这里,就要亲眼目睹一条生命的消失。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顾灼_geng本无法用他引以为豪的理智,来镇定回神。
相反在一旁的邓潮就显得淡定很多,他不急不忙地松开按紧急呼叫的按钮,而后带着顾灼去护士站报备预警。
待顾灼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走到安柯语所在的病_F_区隔中了。
顾灼依旧后怕,他颤着声问道:“刚才那个男人*他们发病时是都会这样吗?”
听着顾灼的话,邓潮不满地皱了皱眉,但他先没说什么,而是回答道:“不是,刚才那位男士是重度躁郁加重度焦虑,所以情绪上来时才会这样。抑郁症的话,会有这种走极端的想法,但波动不是表面的,而是nei里的。”
邓潮的话让顾灼略微松了口气,但正当他想开口说话时,邓潮却突然定下脚步,转身面对着面,双目沉沉地盯着顾灼。
他语气低沉道:“顾先生,在这里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可以说他们情绪不对,或者情绪波动、上涌,都行。但请不要用发病、发疯这类的字眼,他们自己可以这么形容,但是你不可以,我不知道其他人,但就单我家里的,你家里的那位,心思都是敏_gan到不行的人,这样的字眼,是很刺耳的。”
邓潮的话语让顾灼心头一跳,他神色慌乱且自责:“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会注意的。”
看着顾灼的脸色,邓潮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他摇着头摆了摆手:“不怪你,抱歉,是我对这些词太敏_gan了。”
说到这儿,邓潮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头一转:“不过这是认真的,你需要非常注意,这个没有和你开玩笑。对于他们来说,你的神情,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被无限放大的,如果真的要举例的话,就可能像是现在网上他们所说的细节怪物,你稍微说不对了一个字,都有可能是_C_J_到他们点。”
细节怪物,重在细节,困于怪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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