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野没继续笑,笑的时候能扯到腹部刚缝好针的伤口,疼痛撕扯着他的理智。
他想亲阮蔓。
就这一刻。
非常想。
第一次有一个人那么强烈地希望他活着。
他也第一次因为一个人,有了那么强烈的活下去的愿望。
如果今晚的刀是竖着捅了Jin_qu,这会儿他应该还在抢救中,说不定还没到医院,他的生命就停留在了这个晚上。
他突然有些后怕。
他很想陪阮蔓一年又一年。
无论以什么身份。
无论他们在不在一起。
他得陪着她。
他们就像沙漠里的行人,同样在一望无际看不到头的沙漠里行走着,他们是彼此的甘霖,同时也是彼此的救赎。
阮蔓的眼睛有些肿,她不想哭。可是看到孟野的那一刹那,泪腺就像一个拧不紧的水龙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再哭的话眼睛要肿成核桃了。”孟野伸手去抹她的眼泪。
他的手上缠着绷带,也是刚刚被那把刀划伤的。
“孟野。”
千言万语又汇成了一个他的名字,仿佛只有叫出这两个字,听到他的回应,她才能真正安心下来。她有很多想对他说的话,现下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在。”孟野的手不能握住她的手,只能轻轻地覆在她的手上。
阮蔓什么都没说,她和他离得很近,都能看到他脸上的小绒毛。她慢慢地从额头看向下巴,看的很仔细,一个地方都没有错过。
原来孟野的睫毛这么长。
原来他的眼尾那儿有一颗不太明显的痣。
原来他的耳朵那儿有一圈小绒毛。
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刘睿阳抽了_geng烟又转了回来,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阳子,把阮蔓送回去吧,她明天还有考试。”孟野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还记得明天是英语竞赛的决赛。
阮蔓摇头,“我不想回去。”
她注意到了,孟野来医院这么久,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家人。只有刘睿阳和她。
她不能走。
几番坚持下,阮蔓还是留下了。
刘睿阳在小沙发上倚着,阮蔓搬了一张板凳坐在病床前,她只有看着孟野,才能稍微安心一点。
麻醉剂的效力还残存在孟野的body里,没一会儿,孟野的眼睛就He上了。
黑色的头发落在洁白的枕头上,他睡着的时候眉头还是皱起来的,zhui巴因为失血过多这会儿并没有什么血色。
阮蔓伸出手临摹着他的五官,手指的影子跳跃在他的脸上。阮蔓看的有些出神,孟野的确是她见过五官最好看的男生了,不知道他的父M_有多好看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人生中有无数个重要的时刻,阮蔓知道,她在今晚这个时刻确定了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她喜欢孟野。
比起同龄的nv生来说,她们期盼的可能是所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漫青春故事。她不同,她想要的是一场永永远远的_gan情。
如果那个人没来,她就等。
起码在遇到孟野之前她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她无比确定。
她想要把孟野拉上岸,她要和他有未来。
她想和孟野从年少到迟暮。
她突然有一种无比强烈的_gan觉。
这辈子她再也遇不上比孟野对她更好的人了。
在她人生的道路上,何曼君和阮辉只给了她八年的爱与陪伴。一开始他们告诉她,即使爸爸_M_M分开了,他们还是她的父M_,他们依旧是一家人。
再后来,阮辉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何曼君的事业蒸蒸日上。他们似乎都不太愿意想起,他们还有一个曾经的爱的结晶。
爱情,不过也只是个转瞬即逝的东西罢了。
但孟野不同。
孟野是永永远远。
宇宙中的每一颗行星都有自己的运动轨迹,如果他们是两颗行星,那么此时此刻,他们的路线一定交汇在了一起。
这一点她无比的确切。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对方的人,他们互相看到的是对方的脆弱,在这个世界里的无助。
冬天的早晨来的晚,直到六点半天才蒙蒙亮起来。
窗外的地上是大片大片还未干的水坑,昨晚应该下了一场雨。阮蔓六点半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她没有赖床的习惯。
从小她最害怕的一件事就是她因为赖床关掉了闹铃,导致上学迟到。甚至在周末,她都不太能安稳的睡一个懒觉。
昨晚在病床边趴了一整夜,她醒过来时才_gan到胳膊有些许的酸麻_gan。昨晚她并没有睡的太熟,甚至夜里还惊醒过一次,她用手背探了探孟野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
眼神聚焦到病_On the bed_的孟野身上,他还保持着和昨晚入睡时同样的一个姿势。这yi_ye,他一次都没醒。
阮蔓轻轻活动着胳膊,抬眼往沙发那块看去,刘睿阳已经不在沙发上了。
她站起身,再次摸了摸孟野的额头,幸好。
没发烧。
她拿起椅背上挂着的书包,往门口走去。
刚推开门,阮蔓就看到了走廊那头拎着早餐朝病_F_走来的刘睿阳。
“吃点早餐再走?时间还早。”刘睿阳朝她扬了扬手上的早餐,很明显他买了三人份。
阮蔓没拒绝,两人坐在走廊上的椅子里,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粉。
“考试九点开始吧?”刘睿阳问,“你是直接去考场还是?”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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