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先醒的是俞远，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沈楼。
平躺着还在睡，脖颈锁骨上一片被咬出来的红印，有的地方还破皮流血了，衣服上有干了的精斑，他手搭在腰上，手腕也是一圈红，看着极其可怖。
俞远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儿，想起自己怎么抱着沈楼，怎么咬他亲他，逼他给自己打飞机。
操。
俞远坐起来，整个人都傻了。
他竟然把兄弟当成女朋友给睡了，怎么办？
沈楼这会儿也醒了，瞥了他一眼，又看见自己衣服上那些东西，脸色很差，坐起来就把衣服脱掉扔地上了。
他这一脱，衣服底下遮住的没遮住的伤痕全露了出来，像被折磨了一晚上似的，俞远脸色发白，就差要给沈楼以死谢罪了，抱着他胳膊道歉，“楼啊，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你打我一顿吧，我真喝多了，把你当陈圆了...”
沈楼能把他怎么办，自己是男的，也没吃什么亏，还能让他负责吗？
“行了行了，”沈楼甩开他，面色不虞，“赶紧滚，以后别提这事儿。”
俞远这心里愧疚的，他不知道沈楼是gay，设身处地想了下，自己要是被哪个男的按身下当女人发泄了，肯定能把那人揍到半死，沈楼不跟他计较，肯定是看在兄弟面子上，心里再恶心再不舒服也不能说。
这么一想俞远简直想扇自己了，忙下床把沈楼脱下来的“罪证”扔到洗衣机里，又拿了自己的衣服给他。
沈楼借他浴室洗澡，俞远就在厨房做了个早饭，等沈楼都弄好了出来了才也去洗澡，边洗边想着得对沈楼好点儿，不然他留下心理阴影了怎么办？
等俞远出来沈楼都吃完了，俞远一眼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洗了个澡之后更明显了，红得发紫，像淤血一样，他指了指，“那里怎么办？”
沈楼抬手摸了下，打算等会儿去找谢塘，让他给自己遮一遮，想着等会儿又得编话回谢塘的盘问，眉又皱了起来。
他随口应付，“没事，你吃吧，不用管我。”
“你等会儿，我拿个东西。”
俞远起身进了卧室，沈楼没理他，收拾收拾打算走，没一会儿俞远手里拿着一小圆盘出来了，对沈楼说，“你抬头，我给你抹点这个看能不能擦掉。”
沈楼皱着眉，“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俞远用手指抹了点给他擦到脖子上，感觉好像有点用，新奇地笑了下，“还真有用，能遮掉。”
沈楼仰着头，猜那是他前任嫂子的化妆品，“你什么时候分手的？怎么都没跟我说。”
“上周。”
俞远叹口气，“又不是开心事，有什么好说的。”
“你不想分？”沈楼问，“不想分怎么这么痛快分了？”
“不然呢，天天吵架，我也觉得没意思，”俞远看遮得差不多了，站起来后退一步仔细打量了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了，离得不近看不出来。”
沈楼看他不想说也就不提了，正要走俞远又喊住他，“晚上有空没，去吃个饭？”
“行，”沈楼应下，突然想到他们俩也挺久没单独吃饭过了，“去哪吃？”
“请你吃食堂吧！二楼香锅好久没吃了....”
晚上沈楼去了学校，俞远在门口等他，见着他扬了扬饭卡，眉飞色舞，“哥管够哈。”
两人点了一大锅荤素搭配也才几十块钱，俞远闷一口冰可乐，舒服地呼一口气，“爽！”
“你不天天来吃这个，还没吃腻？”
“好久没来吃了，研究生宿舍上课都在北院那里，离这儿太远了，懒得过来。”
俞远瞄他一眼，问，“今天上班怎么样啊？”
“......还能怎么样，”沈楼搞不懂他要问什么，“跟平时一样。”
现在六月份，天正热的时候，沈楼为了遮掩痕迹被逼无奈穿的长袖，袖口系扣盖住手腕，领口也一丝不苟系到最顶端，俞远都替他觉得热，心底更是愧疚，夹着肉往他米饭碗里塞，“多吃点。”
吃完饭出来正巧碰上那天北塘沿门口照顾俞远的小男生，沈楼又记不清他叫什么了，幸好俞远喊了句，“肖诚！”
“啊，学长，”肖诚走近，笑着问好，“沈哥。”
“昨天不好意思啊，我喝多了...”
“没事没事，”肖诚忙摆手，看了沈楼一眼，“都是沈哥帮的忙，把你送回家了。”
俞远生怕沈楼又想起昨晚的事儿，打岔绕过这个话题，沈楼就站一旁，时不时被肖诚看一眼，心里感觉有点微妙。
这个肖诚...好像跟他是同类啊。
“沈哥，我加你个微信吧。”
“嗯？”突然被提及，沈楼愣了下，当着俞远面也不好不给学弟面子，只得慢悠悠掏出手机让他扫了码。
聊了几句肖诚就走了，沈楼也打算回去，他看了俞远一眼，问，“你今晚住宿舍还是回家？”
“回家吧。”
俞远也看着他，挠了挠头，不自在抓紧沈楼的胳膊，“你也跟我回去。”
“...我去干嘛。”
“明天周六你又不上班，你脖子上的那个，水洗不掉，得用卸妆的弄。”
俞远一下子说这么多话，表情看着就特别好笑，沈楼猜到他估计心里不好意思，就同意了。
去了他家直奔卧室，俞远在桌上翻半天，拿出一瓶液体，眉拧着不太确定地看向沈楼，“应该是这个吧...”
要是谢塘肯定认识，沈楼也不知道，两人互相看了半天，俞远道，“试试吧。”然后挤在手上往他脖子上抹，油腻腻的感觉让沈楼莫名其妙想到润滑剂。
“这东西怎么这么脏啊，”俞远凑得很近，一点点认认真真给他抹，“你快把衣服脱了，不然蹭衣服上去。”
沈楼真是服了，早知道不来了，当着直男面他又不能扭捏着不脱，只得由上向下把衬衫扣子都解了，俞远边手忙脚乱地擦边说话，热气全喷在他脖子上，沈楼心里燥起来，皱眉推开了他，“行了，我自己来。”
他对着镜子拿纸把那些东西都擦掉，那一串被遮掩住的情欲痕迹就通通露出来，罪魁祸首就在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他发愣。
俞远当他怕了自己，或者嫌弃自己才推开，心里特不是滋味，看着沈楼一个一个把扣子系上，叫他，“沈楼。”
“嗯，”沈楼回他，“怎么了？”
“你....要不你也弄我一回吧！”
“弄什么？”
俞远拉着他，力气贼大，自己先躺床上了，眨眨眼示意他上来，“你就把我当女的。”
“你脑子进水？”沈楼甩开他，“你这又高又壮的，哪里像女的。”
俞远叹口气，心道也是，腾一下又坐起来，抱了下他，好兄弟那种抱法，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好兄弟。”
“滚边儿去，恶不恶心。”
沈楼从他家出来，打了个车回自己那儿，在床上躺半天也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想起俞远。
想起昨晚上的他，汗湿的脸，灼热的吐息，坚硬的性器往他手心里顶，低又沉的喘息像春药。
硬了。
沈楼一下睁开眼，烦躁地翻了个身。
真他妈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