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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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沉闷的关门声，周崇山坐了一会才站起身，从碗柜里拿出个花边瓷碗，收了半兜子的桑葚洗干净，阵在冰箱里。

带着j斑的neiku撩在床底下，忘了收起来，难得见到个不干净的。周崇山捡起来，打开水龙头帮常柳洗干净，舍了浴室里的，专门挂在院子里的晾_yi架上。

yao背抓着有些红，刚被水淋了下，腾了半天，现在才开始冒着疼。一阵阵的，没那么痛，偏带着点酥痒。破旧的灯yinJ在顶上，窄小的_F_间随着日头升高变成个蒸笼。

走出门去，巷头巷尾，吵闹的男人nv人和小孩，有着肮脏的垃圾和差不多脏的骂声。手腕上的柳叶刺青显眼地露在外面，浸入皮肤的另类不恭被衬得幼稚了些。

原来没想过纹这种东西，但刚1314岁那会周崇山瞅哪哪不顺，易怒又好斗，有个能彰显威慑力的东西，还新鲜时髦，找个新开的店就去了。狼剑海豚鲸，一堆样子里，哪个也没He眼缘。脑子里想着家里捡到的小孩，鬼使神差地刻上柳叶了。霸气是没有，但总代表着什么。

周崇山不开朗也不热情，不笑的时候，冷着一张脸桀骜得很。个子高挑，撑着一把伞在校门口的雨幕里也显眼异常。

这种冷冰冰的气质最招人，尤其是青春期末尾的nv高生。如同一茬新开的花，刚褪了花苞，卡在18岁的岁数上，成熟自然不足，最鲜靓的就是那种青涩劲。娇声笑语和忽略不了的视线都往这边来，周崇山没挪动，只不耐地看着往外走的人群。

巷子这边是没有公交的，巷子外再走几里就是井瀚镇唯一一所高中。每年走普高招生往外面走的大学生挺多，近几年好像是这样，周崇山那时候可不是。教育资源就那样，七七八八的，临着几个学校，他的成绩排不上榜，打架倒打出名堂。那时的分数线也不是特高，特长生的名额更是少，凭着优秀的体育成绩加上笔试刚好压着大学的线。

街坊邻居听着消息都惊得说不出话，见着他就是呦呵，不知道nei情的猜他作弊，恭喜的不多，就他远在外地的爹_M和家里的爷爷。

外加捡来的常柳。

外面是大的，再怎么也大得过这个巷子。但周崇山和这里的人不一样，外面的灯是否比四柳巷的一澄亮，外面的云是否比四柳巷的一朵厚，他都没兴趣知道。

所有人都想往外去，他以前也想，想知道外面的人究竟多有钱。后来他出去了，发现不是每个大城市里的人钱包都是鼓的。有的人追公交赶地铁，其实扣了食宿，月工资还不如巷口阿嬷的呢。

于是，大四的周崇山没急着留在外面，先趁着空闲回了家里。他的小孩要高考了，想往外走，想离他远远的。

真是做梦，命都在他手里捡回来的，陪他睡睡觉而已，哪里就苦着了。

外面他替常柳去过了，走了快四年，想知道什么他都可以讲给常柳听。

想跑，肯定是不行的。

钱能买来命吗？能补偿的就只能是常柳他自己。

周崇山没想跟他算这笔账，但没想到常柳一笔笔算得清清楚楚。教给他的加减乘除都用到算人情账上了，吃喝拉撒睡的钱要一笔笔还给他，从捡来的那年算起。

常柳不知道*写得明白，情就看薄了。周崇山对他掏心掏肺，哪忍得下这种亏。

钱算得再清楚，也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