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前我听陈无眠说了不少,她好像很难找到一个倾泻的出口。
“棠翎是被我带来白玛的,但这里太小,这里的人太迂腐太陈旧太在意彼此,我想棠翎在这里过得并不快乐。或许城市会比想象中要好,城市里的人步履匆匆,大多只在意自己,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多余的目光刺伤他了。”
最后她说,等她风头避过后一切都该回到正轨了。
我问正轨是什么意思。
陈无眠只是有些空洞地看我:“离开白玛,回到该回的地方去。”
那个瞬间我心中的惊惶很难用言语表述详尽。
棠翎接起电话时我听见那端纷乱的碰杯声。
“**你们还在吃饭A?”
棠翎低低的嗯了一声:“陈醒到处灌人酒。”
_gan受到旁边烧得火辣的视线,我如坐针毡。话在喉头怎样也理不清晰,最后我只好直白道:“现在能走吗?我想见你。”
棠翎沉默了一会,我以为他会拒绝,但他最后只问了一句我在哪。
我见不得nv孩掉眼泪,挂断电话后我没看陈无眠,架起地上的张勇就往外走:“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不知为何陈无眠跟出来了几步,我实在有点郁结,于是又道一句:“张勇一直都很认真,你们的事别老祸害别人。”
我都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讲给谁听的。
喝醉酒的人真是重的可怕,幸好张勇家就在小卖部楼上,不然我可扛不动。
他爸_M开门的时候都沉默了,我想他们一定对张勇这种屡屡违禁的未成年失去了教育兴趣。
他爸平时从不和我讲话,今天可能实在憋不住了,对我道:“我知道你们这种很早离家的平时没人管,可张勇和你们不能一样A,他还要考大学,下次不准再叫他到处鬼混了。”
_gan情他以为一直以来都是我带着张勇驰骋夜店的,没人比我还冤了。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像堵着油浸过的棉花似的。最先我还以为这是因为张勇他爹指责我是狐朋狗友,直到最后才反应过来,我难受是因为开始意识到yu望这种东西果然越养越大。
这不是件好事。
棠翎说我难道就有多喜欢他吗,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却已然分不清自我_gan动式喜欢和**占有yu到底哪一方站了主导。
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受了境遇的推动。我想,如果我在痛苦却光彩的十五六碰上他,可能只是会多望上他几眼**总之不会像现在,不会像现在这样,宁愿被他捅一刀也不想他现在去找陈无眠“把话说开”。
在白玛,棠翎是我想要得到的唯一。
*尖泛起锈味,我用手抹了抹,红色零星沾上了指腹。然后那半凝固的斑驳被滚烫的什么砸开,浅红在我皮肤洇开,雨点一样,接着有了更密集的水滴往下落——我听见自己好像在低声抽噎。
在路灯下站了片刻,我掉头往回走去。
其实那时候我脑子里什么也没有,好像一切都只是受本能驱使。
可我没想到,棠翎此时此刻竟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站在野草蔓生的河岸边,他就这么漠然地抬头望向桥上的我。
桥座上*冷的壁灯闪烁,衬得棠翎一张脸毫无血色。
我慌忙地跑下桥来,抓住他的_yi襟用力看了他好几眼,却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陈无眠呢?”
听见那三个字棠翎的眉心就皱了起来,接着,他的怒好像从此漾开来,连颈上都隐隐Zhang出了青筋。
诚然他总是心情不好,可我没有哪一次见过他脸上能盛住这样多的愤怒。
棠翎把怔忪的我摔到桥洞青石板上,我不小心还滑一下,又向前扑去,尖锐的痛楚从两块膝盖漫上。
我下意识道:“你发什么疯**!”
他慢悠悠地蹲下来看我,然后拉起我的_yi领:“于真理,我讨厌别人骗我。”
我突然很委屈,明明都是被他们祸害的角色,可现在我觉得我比一无所知的张勇还要惨。
“她说你不接他电话,跑到别人面前哭,我能怎么办?”我说,“陈无眠搞张勇你搞我,可白玛下贱的人又不只我们两个。是,我是心甘情愿,但张勇什么也不知道,他爸说他还要考大学,经得住你们这么玩儿吗?你们之间爱怎么就怎么,关我屁事,我只想以后你们婚丧嫁娶都可以不要利用其他人来传达心情。”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开始明白那最特别的人或许是陈无眠。毕竟棠翎说可以和任何人却只是不能和她睡,我想大概这就是珍视的第二种解释。
“之前陈无眠问我我是谁。”我拉开他的手,“其实后来我想了很久,到底说什么答案又准确又会让我显得不那么在乎,我觉得应该只能说我是棠翎的飞机杯吧。”
我笑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重复道:“我是棠翎哥哥的飞机杯。”
棠翎的睫毛微微颤了颤,他望着我,我却开始不明白他眼里映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是那么陌生。
我去亲他,用齿尖磨他的下颌骨,闻见他皮肤里浸着的酒气。
“所以不准只用一次。”不知为何,我的声音好像被什么堵住了。
我更努力地抱住他:“我不管你要和别人怎么样,但是不准你只用一次**不准嫌我烦,不准不要我**”
“于真理。”
他声音有些重,似乎是训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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