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时候坐在大巴上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当机立断跳车的重要x,心里揣着的全是,反正吃个饭就回来了,有什么要紧的。
保守起见,被发现了我还是打算给棠翎解释一下,下意识掏兜却才想起我那手机已经跟白玛海水私奔了,于是我借来旁座大叔的手机,可连续给棠翎拨上好几个电话都无人回应,只能让我无力地揣测起棠翎的手机不会也随它而去了吧,那这野炮打得可真贵。
最后我只好给他发去一条短信,说中午吃了饭就回来,我姨_M来了。
盯着这行字,我隐约觉得这说法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迫于着急归还手机就没细究。
kua海大桥,笔直的一_geng道,汽车飞驰在上果真比慢悠悠飘烟的渡轮快得多,我连一个小盹儿都没睡熟就被司机大哥用玻璃茶杯拍醒了。
说实话我现在还挺xing_fen的,也不知道这么些年没见小姨会不会又惊叫着让我鉴赏她眼角新长的细纹。如果硬要把我和亲情拴在一块,我想只有对象是小姨好像才不那么让人难受。
她在短信里给我说让我去城南的雅筑小区7单元304室,我自然是找不着方向,全靠经验丰富的出租师傅带引前路。
走进小区看见电梯的时候我才开始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从外地回来放着酒店不住住这样的小区,转念一想,中国又不是没有Airbnb。
我一共敲上了三遍铁门,直到骨节都震得微麻才模糊听见慢拖着的步声传来。
只是我没想过开门的人竟然是我_M。
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看到她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不多不少地整整卡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因为在我的记忆里她头发很长,总是像柳条一样*在yao间,从没留过这种过耳都艰难的发型。
然后我做出了一个格外搞笑的戏剧x本能决定:转身就跑。
刚一转身,我就听见她叫住我,她说于真理,你为什么从来不考虑我的_gan受。
十七岁以后这话就是真的,我就跟被戳了脊梁骨似的僵住了,只能晃悠悠转过来说声对不起。
因为除此之外我不能也不会再做出更多改变。
最后我还是跟她一道进了屋,更可怕的是,沙发上好像还坐着我爸。
“你们又好上了?”
一句话都没让我讲完,我_M就扇了我一耳光,然后我爸就像小时候我那些练琴的日子一样,在沙发上充耳不闻地看着电视。
所以这更让我觉得他们俩一定又好上了,不然轮回_gan怎么会如此强烈。
于是这时候我才知道,从学校那里知道退学的事情以后他们就利用小姨把我骗了回来,而曾经以为会理解我的小姨也说出了“我也是为你好”这样的话。
除此以外,他们也没有和好,只是百忙之中抽身出来收拾我这远超预期的烂摊子,共同治理,和谐进步。
虽然总是不想承认,但这遭我真是又shen刻地体会到了血缘的羁绊x,我眼见着我_M在我面前把钥匙交给了我爸,然后把我反锁进了卧室,让我想清楚了再出来。这和我之前对待棠翎的招数真是差不太多,我开始思考我染色体上有没有一个祖传的叫做关人的基因。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因为小时候她也老这么关我,甚至九岁的有一次我的_gan冒直接被关成了肺炎,差点烧死在屋里。当时我听说对门儿甜甜被爹_M带去蹦乐场了,她一个劲拉着我说她_M就牵着她的手在蹦_On the bed_跳A跳,每一次就像是要飞到天上去一样。然后我只是*阳怪气地说了句“一定好傻”,于是甜甜哼的一声愤然离席,但其实我望见她的背影实在五味杂陈。主要我是没想过还可以这样,我都想象不出来我_M拉着我跳蹦床的样子。
后来我就总想过上一个不用拉琴的周末,跟耗子挖洞一样试探着反抗,也没指望和我_M一起傻兮兮地跳蹦床,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是她重新把我关回进屋里练琴,说你已经很没用了,再不努力,以后变成和你爸一样的人还能有什么出息。
但其实我也没想过要有什么出息。
于是在我十九岁被关的第一天,我们进行了简单直接的对话:
“回去上学。”
“我不回美国,没人把我真的当回事。”
“于真理,价值是自己创造的,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会有人把你当回事。”
“_M,你要不再生个吧,我觉得我这辈子是达不到你的预期了。”
“于真理,你真的很蠢,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蠢货。”
“基因突变吧。”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