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描述
忧心忡忡的阿洛尔失去了继续用餐的欲望,他把手上一直把玩着的苹果放回桌上,却不想苹果没有摆稳,随着他的力道骨碌碌滚向桌子的另一端。
阿克塞奥斯用空着的手抓住了那只苹果,没有吃,而是握在手中把玩。
“我恐怕要失陪了,招待不周,十分抱歉。”重重忧虑之下,阿洛尔的神色难掩疲惫,嘴上这样说,他却并未起身。
“确实很晚了,是应该睡觉的时候了。”阿克塞奥斯表示理解,体贴地先他一步从椅子上起身,阿洛尔也随之离席。
“东西先这样放着,我带您去空着的屋子休息,它就在我卧房的隔壁,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敲我的门,不用去喊别人。”
阿克塞奥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目送对方进入房间关上门后,阿洛尔草草用冷水清洗身体,拧着还在滴水的发梢爬上自己的床,他无暇顾及湿发会弄湿枕套,也不担心这样染上感冒,他甚至没有像往常那样系好睡衣上的纽扣,意识就先一步就沉入梦乡。
阿洛尔自黑暗中看到一只蓝蝴蝶,他的意识追随着那只泛着微弱磷光的、上下翩飞的蝴蝶,直到眼前出现一座溪谷。
溪谷两侧的山丘圆而饱满,似是刚经历一场春雨,岩石和泥土都透着芬芳水汽。山岩深处有两口凹陷的泉眼,一者狭长如缝,一者则略短、呈孔洞状。凉风袭过狭长的那口,石缝间就淅淅沥沥吐出一股水流,水流淌过孔洞状的泉眼,顺着中间的沟壑蓄入干涸的河道。
阿洛尔感到那溪流仿佛正从他两腿之间欢歌而过,与以往的氤氲着雾气的温泉水不同,这次冲刷他的是如同初春融雪以后的冰水,寒意透过皮肤渗入骨髓。阿洛尔打了个寒颤,试图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去抵御这寒冷。
接着他又看到天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在地上。
阿洛尔想起初到梵蒂冈时,无论他每日早起时有多么困倦,来叫醒他的修女都会不顾自己意愿强硬地拉起窗帘,好叫阳光洒在他大开的赤裸的身体上。
那些光像是有实体一样刺穿了他的身体,填满他的口腔,搅动他的舌头,舔舐他的颈部,拂过他的胸前,停在他的乳头处来回地挑逗和玩弄。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样,本想扭动身体去躲避那光,却又在霎那间想起教宗对他梦中意象的阐释。
圣光就像是天神无形的性器和手,我们所崇爱的圣母就是在这样的爱抚中诞下了我们的父。
教宗温言对坐在自己怀中的年幼的阿洛尔说道,同时喂给他一枚剥好的果子。
永远不要去逃避抵抗来自神的赐福,因为那样会招致不幸。
阿洛尔不记得他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枚果子似乎是熟得太过,因此甜的发苦,甜到他的舌根都有些麻木了,汁水就从他合不拢的嘴巴里溢出来滴在衣服上,昂贵的绢丝手帕并不能处理这种污渍,最后他是穿着斑斑点点又皱皱巴巴的衣服回去的。
思及此,阿洛尔很快勒令自己停下这大不敬的动作,甚至鼓起勇气挺胸反迎了上去,对方很满意他的做法,他听到朦朦胧胧的笑声,然后得到了一个吻。
似乎是赞叹于他的乖顺,另一道光顺着肚脐一路向下,在他的性器顶端摩挲,又绕着根部画圈,接着不容拒绝地深入会阴处,小小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粗暴地剥开藏在那里的,阿洛尔两腿之间的秘地。
眼前的场景倏的变了,溪谷、阳光、修道院的窄床通通消失不见,指引他来到此处的蓝蝴蝶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捉住,用力碾碎了,只剩下指缝间簌簌落下些鳞粉,阿洛尔重新回到无尽的黑暗中。
然而就在这黑暗里,有什么东西窸窸窣窣地接近了他,冷冰冰又滑熘熘的,令他想起海边那些渔民打捞起来的深海怪物,它有着光秃秃的头和八只长有吸盘的可怖触手。捕到他的渔民得意洋洋地对他说,这种名为章鱼的丑东西对各种器皿嗜好成癫,它们渴望藏身于空心的器皿之中,因此只要把陶罐或是大海螺壳之类的东西拴在长绳子上沉入海底,过一段时间再将容器提上来,就能抓到它了。
那些渔民还说,别看有些章鱼体型巨大,越是狭小的缝隙它们越爱往里头钻,丝毫不会考虑那里究竟盛不盛得下——他的思绪在此戛然而止,因为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剥开两边的遮掩,挤进更深处的秘道里。
阿洛尔痛得大叫,也顾不上什么尊敬和冒犯了,他摇着头用力推搡压在他身上的躯体,屈起膝盖顶它的腹部,混乱中他骤然从噩梦中惊醒,睁眼竟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眸,一道黑影结结实实覆在他的身体之上,他甚至能感受到喷洒在颈边冰冷的吐息。
来不及唿唤,黑影飞快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等到它将那只手移开时,主教已经又沉入了梦乡。
黑影低头看着身下这未能得手的洁白裸体,十分不快地“啧”了一声,恋恋不舍地用手指在阿洛尔湿漉漉的股间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来回进出和滑动,又满含恶意地捏了捏那两片单薄的滑熘熘的肉边,直到睡梦中的阿洛尔发出几声难耐的闷哼,这才满意地收了手,将沾上的淫液蹭在一旁的大腿上,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睡衣仔仔细细替他穿好,盖上被子,大摇大摆从开着的窗户里翻了出去。
“谁是我的母亲?谁是我的弟兄?”
隔天清早,阿克塞奥斯起得很晚,而阿洛尔主教却已经穿戴整齐,正跪在套房里的小礼拜堂里做晨祷。
他跪在软垫上,两手交握抵在额头,双眼禁闭,背部挺直,口中不停背诵,“看那,我的母亲,我的兄弟,凡遵行神旨意的人,就是我的弟兄姐妹和母亲了。”
在洁白大理石雕刻的圣父圣子圣灵三圣合一的偶像注视里,在镀金相框里的圣母目光里,在纯金的十字架下,在烛火跳动的油灯和香炉环绕中,阿克塞奥斯站在虔诚的主教背后,挑衅地露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
阿洛尔从脚步声中推断背后有人,眼睛不睁,直接吩咐道:“医生,早餐在隔壁,请自由取用。”
对方贴心地问他:“您吃过了吗?”
“我做完祷告就去。”
“至圣三位一体,怜悯我们主,清除我们的罪恶君宰,赦免我们的过犯圣者,因你的名垂顾并医治我们的病弱。”
他用餐刀细细切盘中的火腿,对面的阿洛尔主教就算入座就餐,也忘不了餐前祷告。这让阿克塞奥斯掩不住的烦躁。
阿洛尔神态平和地指出,“您并不虔诚。”
“没错。”他赌气般地把刀叉一扔,银质餐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我的确不虔诚——我不仅不虔诚,我还质疑祂,您认为我有罪吗?”
“不会。神是全知全能的,而人是狭隘的。”阿洛尔主教眼眸低垂,专心对付食物,“就算亚伯拉罕也数次质疑神,他说100岁了不能再生育儿子,说所多玛和蛾摩拉也有善人,指责神的决定,可是神并未降罪于他。因为祂明白人性的弱小,随时间推移,迷茫的孩子会发现自己的错误,然后重拾信仰。”
“迷途知返是主称赞的好事,怎么会有罪呢。”
“那如果我就是不信祂呢?”阿克塞奥斯冷笑,“若我一心向着罪恶之城而去,也会被降下的天火烧成灰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