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老祖复健联盟
以傀术给活人灵相造躯壳,本来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闻时能够做成功,可以说是世间独一份了。
可即便是这独一份的厉害,也不可能把躯壳做得像天生天养一样。body与灵相之间注定会有一段磨He期,需要一点点去适应相同的频率和节奏。
这个过程说简单,那当然不可能简单。说难呢,倒也不算特别难。
总结来说就是不费钱不费力,唯独特别费脸皮。
这个事情发展就很离奇,大体是这样的——
起初,能够照看卜宁、钟思还有庄冶的人很多。
远的有张碧灵和周煦M_子,近的有闻时和夏樵,还有不是人的老毛以及大小召。
众所周知,松云山最不缺的就是人手。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几个都不行,那也不用担心。因为傀术是个挂,哪里需要哪里拉。
松云山有两位世间最强的傀师老祖。尘不到和闻时现搓现捏,一人祭出十二只傀,能给你凑出一座康复中心。
照顾三个人,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当然了,尘不到自己理论上也能算一个人。
就是仅止于“理论”而已。
真到了实践环节**
卜宁他们三个可能宁愿“残疾人”互帮互助,也不敢给尘不到实践的机会。
毕竟他们在师父面前是真的有点怂。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弟三人回来的第一天,负责全程陪护的是夏樵、周煦和老毛。除此以外还有大小召充当副手,供吃供喝,给煮药浴、给改_yi_fu。
大体而言,说不上完美,也至少可以是算是“平稳度过”了。
夏樵还翻出一个皮面笔记本,跟记日记一样写下了这天发生的种种,给后面负责看护的人作个参考。
他在笔记本第一页取了个标题,叫《老祖适应周期观察手册》,又被皮痒的周煦划掉了中间部分,改成了《老祖复健手册》。
说实在话,这名字除了讨打,没有半点毛病。
因为卜宁他们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灵相和躯壳协作x略且火候。
换成人话,那就是手脚不听使唤。
想站站不起来,想坐坐不下去。灵相想往东去,手脚却往西移,一天里有大半天都是拧巴着的。
但凡换个心态糟糕的人,已经崩没了。
万幸卜宁他们都是豁达之人,相当想得开。尤其是钟思,几乎有点以此为乐的意思,常指着自己说:“区区不才,旁的不论,脸皮那是铜打铁铸的,耗它三五个月不成问题。”
可即便豁达如钟思,也有差点绷不住的时候。
这就要说到他们回来的第三天了。
这天的松云山,人员格外齐全,就连几乎日日入笼的尘不到和闻时都闲了下来。于是理所当然地,闻时加入了这一天的看护小组。
按照尘不到给他们定的,晌午和傍晚各要泡一次药浴,一次得泡足一小时,有利于_C_J_全身关窍,尽早适应这个body。
山yao练功台往下三丈左右,有一块天然热泉池,活水,面积不小,足以容纳他们三个。大小召每天都是早早拣好药,用薄纱麻扎紧,一袋一袋挂进泉池里。
只需十分钟的功夫,泉池就成了药池,苦香浓郁。
闻时这天晌午顺着山道下来的时候,刚巧碰上卜宁他们泡药浴。
他绕过天然屏风似的山樟木,来到药池边,就看见了相当混乱的一幕——
庄冶穿着薄里_yi,一边说着“辛苦辛苦”、“我自己来”、“自己来”,一边在老毛的帮忙中下泉池。
只是他左tui下去了,右tui还踩在池边石阶上,打死不动,稳如泰山。愣是就着“弓箭步”的姿势,僵持了半分钟有余。
卜宁也有点哭笑不得。
他背对着泉池卸的yinJ袍,卸完就转不过去了。上身倒是听话,两tui却十分叛逆。
钟思乍一看最为正常,因为他广袖宽袍地站在药池里,头发半散不散,还挺有风骨。
但只要你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五分钟了。
“老祖你冷么?”周煦实在没忍住,隔着池水问他。
“冷A,要不你也neng成这样站一会儿试试?”钟思说。
“不了,我心领了。可是你既然冷,干嘛不坐进池里?”
“我要坐得下去,还用你说?”钟思没好气地说。
“**”
场面一度有点失控。
最后还是老毛看不下去,化了两只翅膀出来,扇了一阵风,相当于一道滑铲,把几人全部送进了水里。
然后这三位师兄就以各种离奇的姿态歪在池子里,一边自嘲,一边聊笑。
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大型偏瘫集会现场。
“**”
闻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ca手的空隙,看完了整场,就觉得脑壳疼。
一个小时的药浴说快也快,也万幸他们*头好控制,不受影响。聊笑几句,时间嗖地就过去了。到后来舒缓过来,能自己TT姿势,就连之前偏瘫的尴尬都盖了过去。
“师兄们,我先neng离苦海了。”钟思第一个泡完,手脚恢复了不少。他扶着池边慢慢站起身来,一边攥着*漉漉的长发,一边在夏樵的搀扶下kua出药池。
“师弟,劳驾帮我拿条布巾。”他冲一旁的石台努了努zhui,请闻时帮个小忙。
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举动的危险x。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以为自己的问题只有一个——手脚不听使唤。
但那是因为前两天闻时不在。
今天闻时在了,他们就会发现,还有另一个要命隐患——躯壳不听灵相使唤还不是最丢人的,最丢人的是,躯壳在极偶尔的瞬间,会突然听傀师的“使唤”。
于是,当闻时伸手去够石台上的毛巾时。
手指无意间屈动了两下。
就听身后一声闷响,闻时转头,发现师兄钟思的左tui突然跟他的手指同步,猛地朝前迈了个大的。
一条tui朝前,而另一条tui一无所知,主人又全然被动的结果**
就是符咒老祖钟思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防备劈了个叉。
闻时:“**”
那一瞬间,豁达如钟思也是有点不想活的。
对于筋骨并不rou_ruan的人来说,劈叉的酸爽程度那是直击天灵盖的。
劈下来的那个瞬间,钟思只_gan觉天雷炸裂,灵相模糊。
所有人目瞪口呆,忘了反应。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闻时。
如果此时的钟思是个看热闹的旁观者,恐怕还会觉得挺新鲜的。因为他们一向稳得不行的冰柱子师弟居然有几分手忙脚乱的意思。
闻时脸上还带着错愕,人已经一步瞬移到了受害者面前,正要伸手去扶,被钟思一把抓住。
“别!”钟思扭头缓了一下那gu子酸爽,又转回来,“你别动,你可千万别动。再劈一回你就只有两个师兄了。”
闻时:“**”
老毛他们也跟着反应过来,七手八脚就要过来帮忙。
钟思又道:“都别动!我这会儿经不起扶,你们让我缓缓。”
“什么缓缓?”
闻时听声回头,看见尘不到沿着山道过来了。
他挡开遮蔽视线的树枝,目光扫过半路刹车的众人,最后落在钟思离奇的姿势上:“你这是?”
“师父**”钟思已经麻了,他索x两手一拱,道:“腊月了,师弟让我给你拜个早年。”
这个动作牵到了痛处。
他“嘶”地一声,撒了手又不知该捂哪,最后索x捂住了脸。
缓了两秒,他瓮声瓮气地说:“这年不能常拜,费胯。”
说完他就着捂脸的姿势静了一下,自己先乐了。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打破沉寂笑出来,那就完了。
闻时刚刚手指都不敢弯,这会儿看着钟思肩膀越抖越厉害,再想想刚才那tao行云流水的画面,那真是**
他偏开脸,过了一会儿也开始笑。
然后是庄冶、卜宁。
然后是老毛、夏樵。
最后由噗通坐地的周煦推上了最高·潮。
这边动静太大,引得大小召都折返回来,又不好在卜宁他们*漉漉的时候冲进药池,只能在树木屏障后面抓心挠肺。
“你们干嘛了?”
“笑什么呀?”
“出什么事了?”
“没事。”庄冶离俩姑娘最近,隔着树木枝叶回了她们一句,“拜年呢。”
钟思听见这话终于抬起头,转脸朝药池方向道:“二位师兄光看有什么意思?过来一块儿拜,劈一排,气派。”
可怜卜宁老祖好不容易要撑上岸,被这倒霉玩意儿一记重击,又笑回水里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披着*漉漉的里_yi,慢慢上了岸。
上岸头一件事,就是冲闻时作了个告饶的揖。
然后对尘不到说:“师父。”
尘不到正逮着闻时问话呢,闻言弯着眼睛抬起头,询问地应了一声。
卜宁:“劳烦您把师弟带远一些吧。”
闻时:“**”
此话一出,庄冶和钟思立马附议,都跟连连拱手:“最好是先回山顶,给咱们留点活路。”
而闻时生动演绎了什么叫做笑容突然消失。
他这反应逗乐了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尘不到笑了一会儿,冲卜宁他们说:“知道了,我逮着他呢。”
他说着抬了一下自己的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指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_geng细细的傀线,线的另一端缠到了闻时垂着的十指上,弄得他每_geng手指都绷得笔直,弯不起来。
闻时:“?”
你有事吗?
“我本来也没动。”他没好气地说。
“那不好说,顺应民意我也得看着点。”尘不到拷着闻时呢,不好过去。便招了老毛他们把钟思弄了起来。
“你们照应着点。”他冲老毛和树丛后的大小召说了一句,然后带着闻时上了山道:“我先把罪魁祸首领走了,等你们稳定一点我再放他下来。”
后面周煦他们又笑得歪成一团。
钟思一边弄干里_yi,披着外yinJ,一边冲闻时的背影道:“对了师弟,师兄还有个问题——”
闻时直觉不像什么好话,但还是回了头。
钟思:“我这胯要是有遗留症,你能给弄个新壳子么?”
闻时刚要张口,他又道:“身材再好一些。”
“**”
闻时扔了一句:“凑He着用吧。”
说完就上了山道。
长道一拐,山石草木瞬间把药池掩在了后面。倒是还能听见钟思吊儿郎当的T子:“身量好歹再高些罢,我记着我得比你卜宁师兄高两寸有余,怎么如今将将才两寸呢——”
后面的话突然断了,可能又像当年一样,被卜宁就地送进哪个阵里去了。
可怜手脚还不听话呢,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绕出来。
也不知道庄冶师兄是假装有事乐得看戏,还是悄悄帮一把。
“笑什么?”尘不到突然开口。
闻时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情有多好。
而他转过脸,看见尘不到眼里也是带着笑的。
他又转回来,看着山中未化的巍巍雪色,听着风入松林、鸟雀低鸣,忽然觉得这世间的日子再好不过。
闻时在风里眯了一下眼,忽然开口:“尘不到。”
山道窄长,落后半步的人“嗯”了一声,说:“又想使唤我干什么?”
“你走前面。”闻时停了一下步,半侧过身,给他让开路。
尘不到也停下来,长长的眸子抬了一下,朝山道瞥扫一眼:“走前面有什么好处。”
“**”
闻时没想到他会这么来一句,一时间不会答了。
“想看着你”这种话闻时是不可能说出口的,砂了他都不可能。
这种时候他一向靠盯视和意会,反正尘不到总能看穿他所有脸皮薄说不出口的话。
但今天有点例外。
也许是山风闹人吧,他忽然动了点别的念头。
以前尘不到常开玩笑说他闷着坏。就像在小王八上悄悄写人名字,或是给不能吃辣的人点一桌满江红等等。
总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那种,从来也只冲着一个人。
尘不到本着逗他的心思,还在好整以暇地等他一如既往的反应。
谁知闻时站了一会儿,缠满傀线的手指尖动了动,忽然侧头过去tian了一下尘不到的唇缝。
这个动作让闻时下颔的线条绷得瘦削清晰,浅淡的血色就那样从*的皮肤下透出来。他喉结滑动了一下,这才让开。
**
总而言之,山道上呆立的人忽然就变成了尘不到自己。
等他摸了一下被tian的地方乍然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走了,而且是按照某人要求的,走在前面。始作俑者则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尘不到回想了一番来龙去脉,脚步一停,回头问道:“你刚刚算是撒娇么?”
闻时:“不算。”
尘不到:“那算什么?”
闻时:“**”
他顶着尘不到的目光沉默半天,憋了两个字:“使诈。”
就因为这句使诈,尘不到一路笑到了山顶。
也是因为这句话,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傀术老祖闻时莫名其妙被迫使了各种各样的诈。
依然是因为这句话,他们两个在上山的过程中_geng本没注意周遭其他,所以那天其实还发生了一个小意外,而他们很久以后才知道。
意外虽小,却跟他们neng不开关系——
正如闻时之前猜测的一样,卜宁听到钟思关于身高的厥词,当即抓了一把小石头,把钟思送进了迷宫阵。
只是送的时候,手指不听使唤,一不小心把离钟思最近的周煦和庄冶也捎上了。
三个人里两个有疾,再加上这本就是个玩笑,卜宁当然不会弄什么复杂的大阵难为人。所以那阵是以他们最熟悉的松云山为基,搞了点另类鬼打墙。
结果*差阳错把他们三个打到了不该打的地方。
简单来说,就是以钟思为首的倒霉蛋们,被迷宫阵送到了山间某株恨天高的老树上。他们在老树高高的枝丫上小心翼翼转了个身,刚巧看到了远处山道上闻时使诈的那一幕。
当然,枝叶遮挡,距离又远,看得不太真切。
很迷离,也很梦幻。
但足以让钟思和庄冶一人一趔趄。
还好,人都有一个东西叫做求生yu。
两人从树上掉下去的时候,下意识捞了一下,捞住了他们刚刚站着的树枝。虽然岌岌可危,但勉强靠手臂挂住了。
周煦魂都让他们吓没了。
半天才从要叫不叫的状态里缓过来。
“吓死我了我草。”他揉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搂着主树干蹲下来。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悬挂在十多层楼高的地方,周煦肯定不会松一口气,起码得把人捞起来再说。但是这两位悬着,周煦就不是很怕。
毕竟一个符咒老祖,一个杂修的顶头。哪怕放_geng傀线出来,都能自救,不比他周煦有用么?
可是周煦蹲在树枝上,跟这两位老祖大眼瞪小眼地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有任何自救的意思。而是等来了一段非常哲学的话。
钟思吊在树枝上,幽幽地问他:“你看到了么?”
周煦:“**”
庄冶幽幽地跟了一句:“我看到了。”
周煦:“**”
钟思:“你看到了什么?”
庄冶:“我应当是看错了。”
钟思:“你说说看。”
庄冶:“不如你先说。”
周煦:“**”
周煦:“你俩别这样,我害怕。”
别说周煦了,这对话鬼听了鬼都怕。
然后更怕的来了。
钟思和庄冶同时直勾勾地看着他,道:“那你说。”
“我说什么呀我说?”周煦道。
“刚刚山道上,有人么?”钟思问。
这问法愣是给周煦问出了一声_chicken_皮疙瘩。
“有、有的吧。”周煦说。
“谁?”
“祖师爷和**闻时老祖?”周煦斟酌着。
钟思和庄冶对视了一眼,又转向周煦:“然后呢?”
周煦:“然后什么?”
钟思:“你看到什么说什么。”
周煦:“**”
周煦:“唔。”
这一声yu言又止意味shen长的“唔”,差点把两位老祖唔没了。
周煦作为早就知道nei情的人,看这两位老祖的脸色,试着用了缓和一点的语气,“你俩完全可以放松一点,其实我刚刚也没看清,咱们离这么远,角度又有点偏,还有树枝晃来晃去,更何况**”
周煦xi了一口气——
编不下去了。
他抓了抓头发,决定还是算了,反正迟早要知道的,这也不算说人闲话。
于是这Bang槌一个大喘气,放弃挣扎道:“你们醒得晚,所以可能不太知道。如果你们不怕被闻时老祖暗杀的话**理论上也可以管他叫师娘。”
说完他就沉默了,等那两位老祖给个反应。
等了大概三秒钟叭,他看见吊着的两人一声不吭松开了手。
周煦:“?”
周煦:“????”
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松手的两人一块儿带下了树。
跳摩天大楼是什么_gan觉?
周煦今天算是体会了一遍。
他掉下去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两句话:
①人的求生yu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②草尼爸爸关我屁事AAAAAAA——
彼时,山yao药池旁,卜宁刚把钟思他们送进阵,正跟夏樵说话呢。
夏樵有点担心进阵的三个出不来,就听卜宁说:“你小瞧他们了,这种阵他们见得多了,不当真的。只是出路损了一点儿。”
夏樵好奇了:“出路是什么?”
卜宁:“跳崖。”
夏樵:“**”
夏樵满脸迷茫:“老祖你确定这出路他们想得到???”
卜宁:“一时半会儿必定想不到,但半个时辰也就差不多——”
话没说完,就见平地飞沙,阵石乱转。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三个人。
药池边的人定睛一看:就见钟思、庄冶还有周煦,整整齐齐地横尸在地上。
而这距离他们进阵,才过了一分钟。
卜宁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小师弟摇身一变成了长辈”这件事伤害x不大,冲击力极强。
倒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钟思随x旷达,想得开又喜新鲜,这世上_geng本不存在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而庄冶又是万事“好好好”的x格,更不会有什么异议。
他们只是单纯地被吓了一跳。
但凡有一个人良心发现,预警一下给个缓冲,他们都不能“死”得这么整齐。
后来有一回得空闲聊,卜宁问道:那天何故作那么大反应。
彼时他们的body已经恢复大半,能正常进笼,日常练的都是j细度和稳度。
钟思坐在练功台沿,长tui垂在崖外,睁着单只眼睛,手夹符纸瞄着山林shen处的某片树叶。他听见卜宁的问话,想了想答道:“打死都没想过而已。”
“师父是仙人,仙人哪来七情六yu。”
“至于师弟**我向来觉得,哪怕全天下的人成了家,他都不会成。我一度怀疑他看人、看傀、看鸟、看花都是一个样子,统统可以归类为‘活物’,除了师父。”
“现在想来,还真是除了师父。”
钟思两指一松,那张符纸直朝山林j去。
他甩了甩手腕,又改了左手,夹起新的符纸去瞄那片数十里开外的叶子。一边T整着角度,一边说:“小师兄,我需要一些安慰。”
卜宁:“**”
_geng据以往极为丰富的经验,当钟某人这么说的时候,往往代表他皮痒。
卜宁斟酌了一下,问:“你为什么要安慰?”
钟思放出第二张符纸,又甩了甩手腕,转过头来说:“师弟的辈分长了一级,我就成了师门垫底,那还不是任你们欺,我当然需要安慰。”
卜宁脑袋疼,并且觉得这人没有良心:“谁欺过你,哪回不是你自己先招惹的?”
钟思不要脸皮,直接略过这句:“既然是安慰,师兄可否答应师弟一个小——小的请求。”
他用手指比了个缝。
卜宁觉得必然有诈,zhui上说着“那你容我考虑考虑”,手已经伸进袖袋摸阵石了。
“哎哎哎——”钟思一咕噜从崖边翻站起来:“别一言不He就起阵A。”
他嬉皮笑脸又拱手告饶,而后说道:“要不这样吧,小师兄赏脸陪师弟我做个游戏。就来师兄你最擅长的那种,猜猜看,我刚刚放出去的两张符是左手更准,还是右手更准。若是猜准了呢**”
“我送你一罐小玩意。”钟思背在身后的手一转腕,掏出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石罐,罐里棋子莹莹如玉,又在日光下泛着绯色。
他玩儿似的,在卜宁眼皮子底下一晃即收。
卜宁愣了一瞬:“哪来的?”
钟思:“藏的。”
“何时藏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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