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顾闲想直接去的,结果这小破孩非得要换身衣服然后带上他心爱的雌侍一起去。
到了小雄子的家的时候,他的三只雌虫都已经等在门口了。
呲,终于知道季夏星为什么是平地摔小公主了,都是他家雌虫给惯的。
感觉这几只不是季夏星的雌侍,而季夏星是扑到了妈妈的怀里。
三位雌虫向顾闲恭敬地行了一礼:“顾闲阁下。”
顾闲只是微微颔首,这是雌虫对雄虫的礼节,习惯了就好了,今天他已经面临过很多次了。
顾闲就坐在沙发上看季夏星一套一套衣服地换过来让自己评价,而他的三个雌虫能这么和平共处伺候他,也是很让人惊讶的。
顾闲以为虫族的家庭可能都是一场宫斗剧,结果现实是这样的。
其实顾闲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评价,只是不好说:“你还要换到什么时候?”
“等我在选个胸针,耳饰,再弄个发型就好了。”
顾闲换了个姿势,将双脚搁在了长款沙发外,整只虫躺在了沙发上:“借你的沙发睡一觉,好了喊我。”
御用的宴会厅现在的场景,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纣王的酒池肉林。见了这里的场景,才知晓在学校里见到的雄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这里是玩字母游戏的私密场所,一只雄虫可能还带着好几只雌虫,有的跪着,有的躺着给雄虫当脚凳,其他更过分的顾闲就不说了,就是一群荒诞可笑的雄虫在虫族最奢靡的地方互相比较谁更纨绔的游戏。
宴会厅有点像是欧式城堡的那种感觉,光照的这里就像是白天一样亮,四周却是透明的幕墙和金色交织,这底下的是纸醉金迷。
顾闲才知道季夏星对他的雌虫其实是极好的。
“这种宴会有什么意义?”顾闲只是个单身狗,在这里合适吗?他不得不想。这种宴会在御用的宴会厅举办,他本来以为可以看到皇帝陛下的。
季夏星眨了眨眼睛,终于轮到他聪明一回了:“社交,其实我也不喜欢,只是为了社交,这里聚集了帝国所有的上层雄虫,而一只雄虫的背后就是一个家族,如此而已,这是我雄父教我的。就算你不喜欢,也要来,你的雄父肯定也这么告诉过你。”
“厉害。”顾闲的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
这其中的道理他当然知道,只是他不理解,对于他来说,这些财产社会地位,已经比大多数虫要好了,而且说一句稍微凡尔赛一点的话,他没有这些世俗的欲望。但是他忘了,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这些虫说得简单点,其实就是换一种说法的人罢了。
酒池肉林
顾闲还没开始融入这种氛围,就有虫先来打招呼了:“嗨,夏星阁下,好久不见”
“你和他不对付?”顾闲见那只雄子来了,季夏星的脸色就明显沉下去了。
季夏星的双手握拳似乎在忍着些什么,身后他的雌虫也担心地走上前一步:“他是皇室的三皇子卡伦阁下,尊贵的雄虫,也不是不对付,无论地位的高低,很少有雄虫会去招惹雄虫的,只是他爱好特殊,已经觉得雌虫没趣了,就喜欢去欺负雄虫,我们这些贵族他只是表面稍微欺负一下就好了,那些平民就没那么好运了,雄虫本来就脆弱。毕竟法律规定了雌虫不得对雄虫怎样,可没说雄虫不得对雄虫怎样。这时候雄虫之间的地位就很重要了。”
这是什么垃圾法律啊,顾闲又忍不住吐槽了,这算是什么事儿?
卡伦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邪气:“夏星阁下对我还算了解?但是又有谁讨伐我呢?”
呲,就这样?这群没脑子的疯子迟早自取灭亡。
“他怎么欺负你了?”顾闲勾过季夏星对他耳语。
季夏星神色古怪地盯了顾闲一眼。
顾闲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懂懂懂。”
“卡伦殿下,法律没说雄虫不能对雄虫怎样是吗?”顾闲上前一礼,先礼后兵,他这个人护短,而且对这种渣滓没什么好感,既然不犯法,虽然这个身子弱了点,精神力攻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怎么打架怎么揍人他还是知道的,毕竟谁还没几年中二期。
这个时候,他这种衬衫长裤的打扮就比这种复杂的礼服方便多了。
他也没打算这个卡伦殿下能回复自己什么好话,直接近身上前上半身假装出手,而脚已经踢到了雄子小腿偏上几寸,然后用手肘直接将尊贵的卡伦殿下击倒开启了单方面碾压式地揍人。
宴会厅立时从方才的饮酒笙歌变成了寂静无声,几乎都被这一场景吓到了,这个雄子也太暴力了。
而顾闲想的是,就自己这副小弱鸡身材揍这种废物雄子都跟闹着玩似的,那些雌虫为什么不反抗呢?因为权力和科技都掌握在雄虫手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雄子只会变成雌虫的X工具,看来雄虫智商高不是说说而已啊。
季夏星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直接被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去拉顾闲:“顾闲,顾闲,别打了,够了,皇帝陛下来了。”
顾闲这才停了手起身理了理衣服,当所有人都向皇帝陛下行礼的时候他愣了愣并没有动,实不相瞒,他不知道行哪种礼,难道是吾皇万岁万万岁?看情况倒不是,雌虫对雄虫用的是西方中世纪的鞠躬礼,而雄虫之间则是点头礼。
而大家对皇帝陛下行的是屈膝礼,一群大男人对虫皇行屈膝礼,顾闲有些觉得有趣,因为在欧美电影里都是女士对男士行的。但是听说在几个世纪以前这也是下层贵族对上层行的礼。这个世界的架构本来就不能站在常人的角度来理解,顾闲也懒得思考这些具体的礼节。
顾闲只觉得头有些大,也忘了行什么礼了,只是愣愣的打量这位皇帝陛下,和那位卡伦殿下倒是有几分相似,是金色卷曲的长发披肩,身上穿着繁复精致的贵族礼服,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绿色的眼眸比自己的瞳色要深上一些,相比卡伦的一身戾气,这人却是温和的,带着年岁的沉稳,但顾闲反而最提防这些人,这种人反而深不可测,心机似海。
“雄父,他打我。”卡伦还能挣扎着爬起来向皇帝陛下告状,哭的泪流满面。
“噗呲。”顾闲忍不住掩唇低笑了一声,自己一般不笑,除非是忍不住。而这位卡伦三皇子殿下,他一笑自己就想哭,他一哭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顾闲阁下。”皇帝陛下没理会亲子的哭诉,而是朝顾闲微微点头致意。
“陛下。”顾闲才行了一礼。
两只虫目光交汇,明明是温文尔雅的,但眼底都带着锋芒。
“本来这是你们小辈的宴会,我实在无意掺和,只是在宴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得不出面了,请问顾闲阁下,卡伦犯了何事?”皇帝陛下的语气温和又缓慢,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顾闲的气场也不弱多少,虽然心里是犯怵的:“他冒犯了我。”
皇帝陛下身边站着的应该是他的雌侍或者雌君,眼底对于陛下的爱意和尊敬都是真的,可内里藏着的却有几分恐惧。
“既然如此,这事便就此作罢,方才的事,大家都当做没发生过,顾闲阁下,你说,可好?”
“你说如何那便如何。”顾闲握着季夏星的手安抚着他,这个小朋友都快要哭了。
皇帝陛下的语气温柔却像是胁迫,好像顾闲不答应,方才的事他就要计较了:“顾闲阁下已经十八了,家里还没有一只雌虫,是不是也该添几个了?”
顾闲不知道一个皇帝对一个雄虫结婚与否为什么如此关心,但肯定没什么好事,打卡伦的是自己,名义上的公爵,帝国熟知的雄子殴打另一个雄子,若是一般的雄子呢?或者说雌虫不小心伤了雄虫一下呢?可想而知他们的结果。
“是该添了。”顾闲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雄虫陛下这才好像满意了:“既然这样我便带卡伦回去了,你们年轻虫慢慢玩。”
等雄虫陛下离开了,季夏星才敢大声喘气,这就是上位者的威压:“你刚刚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季夏星用手指戳了一下顾闲的腰,眼里交织着责怪和担心。
“没事。”顾闲揉了揉季夏星的头发。
宴会厅又恢复了方才的热闹,好像刚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还没事呢?恐怕你今天的名声传出去,就臭了。从没见过这样暴力的雄子。”季夏星见过顾闲暴揍卡伦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顾闲更好了。
“你真的是,我跟你一起去跟他们玩儿,估计等到下次的宴会,你也有雌虫了。”季夏星拉着顾闲要把他带入人群中。
顾闲其实在想自己的问题,就比如自己只是打了一架就被人说作暴力,而这些雄子这样虐待雌虫难道不暴力吗?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未免也太奇怪了,这些雄子真的称得上“柔弱”二字吗?
其实这宴会上的许多雄子,自己的通讯录里都好像是有的,就算不熟识也算是点头之交。
娶雌虫?这可又是值得头痛的一件事,雄虫地位这么高反抗不了自己的命运,雌虫也无法反抗,这好像已经成为一个既定事实一样。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顾闲才坐着悬浮车回家。
汤姆已经站在门口了,夜色笼罩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要不把汤姆娶了吧?顾闲突然想到这个事,心中只一阵恶寒,人家汤姆肯定也是有雄主的,毕竟年纪这么大了。
“汤姆,你有雄主吗?”顾闲本能地反问。
“少爷,不是每只雌虫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拥有雄主的。”
好运气?拥有雄主居然是好运气?顾闲倒是觉得一只虫自己过也挺好的:“怎么说?”
“雄虫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很多雄子娶的都是有钱虫,我们这些普通的长得好点的可以成为雌侍或者雌奴。雌虫是有狂躁期的,前几百年或许没什么事可以自己扛,后面的日子大多数都会抗不过去或者丧失神志,有钱的当然也可以花大价钱购买雄虫的信息素缓解。大多没到平均年龄就回归虫神了。”汤姆说这话的时候,仿佛观望到了自己的未来,带着一丝哀戚。
这样啊,这个种族也是够卑微的。
顾闲指的是汤姆和机器虫:“你们以后不用等我,自己可以先去休息。”
“雄虫阁下,我是想说,您的健身房和书房还有床都已经弄好了。”机器虫一副邀功的模样。
“厉害。你们以后有事给我发信息就好了,没有雌虫保护我也不会出事的。”顾闲夸奖它,虫族的效率快得有些出乎意料了。
还是实木的大床舒服啊,顾闲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想,躺了一会才准备去洗澡睡觉,等睡够了再去健身什么的,虫族的一个白天实在是太长了,他有些适应不来。
这段时间在虫族的日子闲得慌,他打算把他以前那些琴棋书画的技能全部点回来,结果发现是这样的,根本不存在素描油画等之类的存在,虫族最高级的绘画可能是制图,机甲图纸之类的,或者用光脑画图拍照,只有真实性,没有艺术性。
写字倒是还保留着,只是虫族文字他会写但也看不出好看与否来。
乐器倒是有,不过很难买到,已经要去拍卖会买回来当古董展示的地步了,因为这些音乐的声音都可以用电子制造出来一般无二。
可是人演奏的画出来的是有感情的啊,又怎么是科技可以比的,这样算来,插花艺术倒还真的是为数不多的艺术之一了。
离开
雄子的体魄确实不适合用雌虫的健身器材,顾闲只能从长跑俯卧撑……这些最基本的慢慢来,就现在跑1KM就喘得不行的雄虫,这副骨头真的有能力做总攻?都是雌虫脐橙的吧?
顾闲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祸害自己祸害别人,时间已经不多了,顾闲的生物钟也慢慢地调整了过来,也不知道皇帝陛下给自己的时间是多少,不过他早就有了自己的考量。
别墅里有一架飞行器,带着光脑,再多买一个模拟器以备不时之需,伪装成亚雌来一场星际大逃亡算了,他就不信地图上的这么多宜居星球,星际这么大,他们还真能把自己抓回去。
唯一的问题是,他对于飞行器的操作都停留在理论,还没有实践经验。
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包括季夏星,有些的打算还是要做好的,比如去拜访一次原主的父母,虽然虫族对这些血脉亲情并不在意,但是毕竟是他们给了原主的生命,而这具身体是原主的。
这天,
顾闲用着亚雌的模样,在广场上喂鸽子,不知道为什么,帝国那么大,他却只喜欢这里,这里的雕塑是虫族历史上抵抗兽人的英雄,是一名军雌,是所有人尊敬的雌虫,一只雌虫到底该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受到这么多人的尊敬从而忽略他的性别啊。
只有这样的尊敬才是真正的尊敬,这是人们心中的高山,也是神祗,至于对于雄子的尊敬,那不过是思想和法律的干预导致的被动尊敬。
顾闲并不喜欢军雌的模样,而广场上这位军雌,他却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一道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你盯着这座雕塑看很久了,可以交个朋友吗?”
顾闲若有所觉,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名银发金瞳的军雌,看衣服的标识应该是少将军衔,比自己高上许多,在雌虫里他已经算是漂亮又温和的存在了,但五官掩盖不住的还是他的锋芒,属于军雌的锋芒。
“少将阁下,我叫顾闲。”顾闲交朋友是看第一眼的好感的,这个人值得交往他放下了喂鸽子的碎粒,起身伸出手露出了一个笑容。
比尔脱下左手的手套回握住顾闲的手致意:“我叫比尔,看你看了这座雕塑很久了。”
顾闲微微笑了:“毕竟他是值得虫尊敬的大英雄不是吗?”
“当然少将阁下也是,每一位守护帝国的军虫都是。”顾闲不知道少将军衔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总归有他的理由。
比尔的表情似乎有所动容,不紧不慢地把手套收好,有几分自嘲的意味:“是吗?我也是英雄?可是就算是这样,军雌的结果依旧不好。就连这位英雄在那场大战中连尸体都没带回来,于是大家给他建了座雕塑缅怀他。也仅此而已,但他活着的时候,一点都不幸福。”
幸福?和虫族有什么关系?季夏星这位和他们的雌虫倒是幸福。
比尔的话里有故事,或许他和这位英雄还有所关联,顾闲也不打算深究:“如果觉得命运不公,那便斗下去就好了,军虫从来都是值得虫尊敬的,守护一方和平,守星河如故。”如果说废物,大部分雄虫才是废物。
“小亚雌,请你吃个饭?”比尔不只是赞同他的言语还是反对他的言语,已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顾闲也笑了:“再加个联系方式把,不是说交个朋友吗?”
比尔加了顾闲的账号才慌忙地向他行礼:“顾闲阁下,刚刚是我冒犯了。”
卧槽,他都忘了,账号有认证性别的。